“其实，很久以前我有考虑过的。如果哪天，有哪个王八蛋敢娶你，我就在你们的婚礼进行时穿一身西装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然后和犹豫着不肯说‘我愿意’的你对视一眼。那时候，我们就心有灵犀，一起跑路私奔。”金发的少女轻轻挽着那长至腰间的白丝，表情温柔地替她将头发扎成编发。
“然后呢？”白发的少女似乎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边望着镜子中的映像，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不是会在婚礼的前一天悄悄寄信给我，让我满怀期待地等待自己意中人来将自己拯救出这个泥潭？”
“是啊，婚礼那天你脸上带着满怀期待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想开了。”金发女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用特别开心的语气说道：“可最后还是被我截胡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牵起你的手，然后打破天花板逃走……”
“可是，楠楠你根本不会飞吧？我们的角色真的没有搞反吗？”白娅微微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啦。重点难道不是逃走的部分吗？”苏楠扎好一个漂亮的编发，围着白娅转了两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白娅让开了镜子前的位置，让她坐下来。
“打破天花板？”白娅挽起苏楠的头发，开始替她扎起和自己一样的编发。不过她的动作没有苏楠那么熟练，表情显得相当认真。
“不对不对。一辈子就这一次，难道你不想留下点难忘的回忆吗？”苏楠眨了眨眼，身体开始不老实地摇晃起来。
“别动。发型会歪的。”白娅说了一声，少女便马上老实了。虽然说得轻巧，可谁又能真的说一句不在意呢？终究……女孩子们还是会怀着满心的期待吧，那确实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幸事——至少对她们来说是这样。
今天，姑娘们要嫁人了。
嫁的是同一个人。
“结婚啊……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这种实感。”苏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却止不住浮现出数月前的景象，“那个家伙，真亏他说得出这种话。”
“不然怎么办？难道还能分开娶吗？”白娅也忍不住笑起来。当然，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要娶就只能一起娶，不然叶歌就真的只能娶她一个了。其实很早之前，白娅就大概有过这样的预感了，只是没想到那天居然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那时第一个应下来的就是她自己。
“但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先提出这件事的居然是他。本来我还以为，要等到某个契机，让我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来开口的。”苏楠一脸可惜地说道：“而且，结婚了以后不就没办法躲在办公室偷情了吗？”
“……你的爱好还挺特别。”饶是以白娅的性格都被苏楠这番话给呛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这件事啊。可叶歌明明是你钦定的副部长，你还那么护着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之间有奸情。这种大八卦一下子就传开来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研究部的铁血女王在外面带了一个野男人回来，还明目张胆地任人唯亲。”苏楠笑嘻嘻地说道。
“……”白娅话都不说了，只是默默地看着苏楠。
可苏楠怎么会被白娅吓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甚至越说越兴奋：“然后呢，你在研究部上班，一忙起来就顾不得他了。他做完你交待给他的事情，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来找我私会——好吧，其实是我让他过来的，毕竟我闲得很。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继续说。”白娅已经是老司机了，自然不会被这种话题弄得脸红心跳，反倒是来了些许兴致——情趣对她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总不能去指望那个木头吧？
“你想啊，你在研究所忙里忙外，为了人类的伟大事业而努力奋斗着。可喜欢的人却背着你偷偷找了别的女人，甚至还在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做那种事。这时候，你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哪里，我就……”苏楠捧着脸，眼看就要说出些少儿不宜的话。
“你就要做什么？”白娅深吸口气，脸上露出一个黑化的笑容，伸手扯着苏楠的脸，让她说不出后半段话。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好像确实发生过这种事。
“疼疼疼，妆要花了妆要花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苏楠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赶紧从白娅的魔掌中挣脱出来，一脸心疼地给自己补妆。
“真会玩啊。我说上次他接我电话的时候怎么说话断断续续的。”白娅一脸好笑地看着苏楠，也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因为她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还好今天化的是淡妆，不然就麻烦了。”苏楠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血色盖下去，随口问道：“需要我再帮你补补吗？”
“那你再帮我看看吧。”白娅也是淡妆，不过是她自己化的。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这时候是应该请专业人士来帮她们打理发型和妆容的，但新娘们有自己的话题要聊，所以便互相替对方打扮了。
“还没好吗？已经快到时间了哦。”这时，化妆间的大门忽然被谁敲响，门外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
“马上就好，小耶再耐心等等。”苏楠高声应道，给白娅上妆的动作却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其实她们的底子都很好，平时就算不化妆也无所谓。但今天毕竟是个特别的日子，谁又不想尽善尽美呢？
“那我在外面等你们。”耶伽罗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大抵是没心思去偷听新娘们的悄悄话。祂虽然很不识趣，但今天到底是人家大喜的日子，这点耐心祂还是有的。更何况，祂答应了苏楠的请求，今天会作为花童出场。
“真是好孩子啊……要是以后我的孩子有这么聪明就好了。”苏楠毕竟是职业的，很快便给白娅补好了妆。
“现在想这种事情也太早了吧。”白娅虽然隐约察觉到了耶伽罗身上的异常，但一直都没有要一探究竟的意思，何况这孩子也确实很亲近她们，“你不是还不打算隐退么？”
“早晚的事吧。偶像也不能当一辈子啊。”苏楠微微伸了个懒腰，动作不敢太大，“以后要是生个儿子，就让他跟你学因子理论吧。我就安安心心地窝在组织外交部当个工资小偷好了，遇到什么事情搞不定就关门放叶歌，用拳头来说话。”
“要是生了女儿呢？”白娅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是让她继承我的事业啊。我长得这么漂亮，女儿肯定比我还漂亮，以后一定能成为新一代的舞台女王。”苏楠笑嘻嘻地搂住白娅的肩膀，“不过，你不管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都肯定会让他们跟着你学习吧？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副画面了，你扮黑脸，叶歌扮白脸，我就坐在旁边偷笑。”
“在你印象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啊。”白娅一脸无奈地看着苏楠，“说实话，我觉得孩子只要开开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要不要继承我的学问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毕竟，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没必要让孩子们再体验一次了。”
“说的也是。”苏楠笑了笑。
她们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呢。大概，谁都不愿意去会想，也不愿意再回头了吧。那些过去的并非被谁遗忘，只是没必要再耿耿于怀罢了。毕竟，她们都已经找到了更值得珍惜的东西，可以理所当然地为自己而活着，为自己所爱的人活着。
那样就够了。
于是，女孩们挽着手，一起走出化妆间。
镜子里倒映出她们的背影，纯白的婚纱垂至地面，肩膀半露着，将女孩们姣好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们扎起同样的发型，上着同样的淡妆，穿着同样的婚纱，许下同样的誓言，嫁给同一位爱人。为了这同样的一天，她们已经等待了太久。
等待进场的大厅里，耶伽罗捧着两束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到新娘们从化妆间出来，祂也不显得多么惊喜，仅仅是如同完成作业般将手里的花束递过去，从地上捡起那个装满花瓣的花篮。
“谢啦，小耶。”苏楠弯下腰，轻轻在耶伽罗脸上亲了一下。
“虽然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但叶歌让我留到明天再问。”耶伽罗单手提着花篮，“而且，时间到了。我们该进去了。”
“我有些紧张了。”苏楠握着白娅的手，开玩笑似的说道。
“那你要和我一起私奔吗。”白娅想起苏楠刚才的笑话，忽然侧头道。她知道苏楠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的手在抖。明明面对再多的观众都不会胆怯的人，此刻却在一扇大门前却步了。到底是因为害怕变得太过幸福而无所适从，还是习惯性地恐惧着最后又会变成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呢。
大概……都不是吧。
由始至终，她们都只是在寻求着所谓的救赎而已。
“果然还是算了。”苏楠和白娅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笑起来。
她们捧着花，并肩走在红地毯上，轻轻推开大厅的门。
厅堂里热闹无比，宾客们觥筹交错，高声笑闹着要把今天的事情当作一辈子的谈资。可是，在新娘们走进大厅时，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怀着不同的心情送上自己的祝福。可是，她们眼中从未有过那些宾客，也不在意那些人到底作何感想。
因为，叶歌已经转过身来，站在红毯的尽头，面带笑容地看着她们。
犹如站在世界的尽头，等待着这场漫长的旅程迎来终章。
◇
“出名的感觉怎么样？现在全天命城……不，全帝国的人都知道，有个王八蛋居然同时娶了两个美若天仙的老婆，就连我那山旮旯里居然都收到了消息。得亏这里是组织的大本营，不然说不定从明天开始你连吃午饭都要好好检查一下饭里有没有放泻药了。”卡伽搂着叶歌的脖子，装模作样地大笑着，好似他们熟识已久。
“不用从明天开始。两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吃过了。”叶歌若无其事地拍开卡伽的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还有，别搭我肩膀，衣服会乱的。”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不识趣。不过，真让人没想到啊。”黑暗之神自然不会是本体过来，除非祂不要命了。实际上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假身而已，稍微用点力就戳破了。
“什么没想到？”叶歌少有地穿着一身正装，人模狗样地站在高台的台阶旁，好似在等待着什么。面前便是过分热闹的宴会大厅，偶尔还有宾客从外面赶来，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与同样受邀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高声交谈着来时的见闻。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不认识叶歌，甚至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只有一些长期驻扎在天命城，或是对因子理论有所研究的人才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最近的学术周刊和报纸上偶尔会出现这个名字，并且提出一些引人深思的理论，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当然，更多人只是想来瞻仰一下，到底是怎样的男人才配得上那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甚至还是一次娶两个。这样的婚礼别说是前无古人，估计也是后无来者了。
按理来说，作为新郎的叶歌是该站在宴会大厅的门口去招待这些宾客的，不过他一向不擅长说什么场面话，所以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组织的头头，也就是凌空去做。他只要站在这里等人齐，然后举行婚礼就可以了。但有些熟人过来找他，他肯定是逃不掉被调侃一番了。
“那个冰冰冷冷的死神居然也会喜欢上短命的人类啊。”卡伽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感慨，“你确实和我们不太一样，怪不得耶伽罗要跟着你。”
“祂就在外边，你可以过去找祂叙叙旧。”叶歌不置可否地说道。
“算了吧，我们见面肯定要打起来。我可不想被祂惦记上。”卡伽似乎很怕耶伽罗，甚至还打了个冷颤，“对了，你的老丈人我也帮你带过来了。回头记得感谢我啊。”
“……我真是谢谢你啊。”叶歌已经看到白夜了，就坐在离高台不远的角落里，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当中，不仔细去找根本看不到。既然看到了自家老丈人，叶歌自然不可能自大到站在这里等老丈人来找他，那肯定是他过去找人家的。
“想不到我居然还能活着看到你和白娅结婚。就算现在死掉也没什么遗憾了。”白夜依旧穿着一身白色大衣，黑眼圈也没有消掉，只是看上去还算是精神，脸上的笑容依旧爽朗。
“你还能等到抱孙子那天。下次我会带着白娅去您那边作客的。”叶歌连连摆手。虽然白娅和白夜还没彻底和解，但毕竟是两人毕竟是多年的父女，结婚的时候白娅自然是希望自己父亲能在场的。
“你还是别来了。”白夜却摇了摇头，有些唏嘘地说道：“我和她见面也只会吵架。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要来的话就等你们生了孩子再来吧。”
“好。”叶歌轻轻点头，随后给了卡伽一个眼神。
卡伽耸了耸肩，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好了好了，不用特意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能看到这一天我已经很满意了。”白夜笑起来，指了指叶歌刚才站着的位置，“那边是不是有你的朋友来找你了？去找你朋友聊天吧。待会儿要敬酒的时候再过来就行。”
“朋友？”叶歌愣了愣，一下子也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朋友。结果回过头才发现，有好几个人站在高台前，甚至等叶歌回来的时候还吵了起来，好不热闹。
卡伽便靠在墙边的黑暗里，目送着叶歌回到高台前，用捉摸不定的语气问道：“你会觉得遗憾吗？”
“为什么会觉得遗憾？”白夜依旧笑着。
“总觉得吧。我吞噬了那么多感情，多多少少还是能理解一部分的。”卡伽说道。
“……或许吧。”白夜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当然会感到遗憾吧。遗憾自己是一个已死之人，就连女儿的婚礼都不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高台上，给那个亏欠许多的女孩送上一份祝福。但能看到这一天……对他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比起遗憾，他更多地是感到释怀，以及感激。有这样的人，能替他偿还这份罪业。所以，他刚才没有对叶歌说“要好好对白娅”，因为他早就失去了说这句话的资格。他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罢了。
另一边，叶歌赶回高台前，心中的疑惑却一点没少。
“你来做什么，萨麦尔。我印象中，邀请名单里好像没有你的名字吧？”叶歌微微歪头问道。当然，这不是挑衅，只是单纯的疑惑而已。毕竟两人的关系怎么也说不上好，没道理会大老远地跑过来送祝福。
在叶歌的预想中，部队那边过来的应该只有姬月才对。至于皇女殿下……这会估计还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吧，但待会儿直播开始的时候她肯定会打开来看的。
“啧……你看吧，我就说他肯定会这么说。我要回去了。”萨麦尔一脸不爽地咂了咂嘴，当即就想掉头走人，但最后还是硬生生被伶拉住了。
“别走啊。来之前不是说好了会听我的话吗？你怎么又想反悔。”伶气鼓鼓地抱住萨麦尔的手，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叶歌本以为萨麦尔会生气的，甚至都准备好当场制服这个家伙了，可没想到伶说完之后萨麦尔居然真的停下了脚步，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但也没有甩开伶的手。
“叶歌，好久不见。”姬月朝叶歌眨了眨眼，轻笑着道。其实没有好久不见，毕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视频通话里见到。这么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好久不见。”叶歌也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脑子稍稍一转便理解了姬青的意图，主动朝萨麦尔道：“你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吧？”
“……新婚快乐。”萨麦尔看着叶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随后看了身旁的伶一眼。
伶握住萨麦尔的手，朝他送出一个“你做的很好了”的眼神，随后一脸诚挚地对叶歌说道：“祝你新婚快乐，叶歌。”
说实话，如果没有叶歌的助攻，或许她和萨麦尔还走不到这一步吧。不过，比起祝福，她心里更多的其实还是羡慕。要是哪一天，自己也能和孤狼走到这一步就好了。
“谢谢。”叶歌轻轻点头。他对萨麦尔其实没什么怨恨，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感激。过去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值得去追忆了，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他去珍惜。
哪怕，最后还是孑然一身。
“走啦。还站在这里讨人嫌。”萨麦尔见伶似乎还有要闲聊两句的意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向预留给部队的位置。只是，女孩时不时还是会悄悄回过头，观察着高台上的摆设。
叶歌目送着他们离开，对姬月说道：“其实没必要这样的。我和他也没什么过节，该报的仇当时也报了。”
“但是，这样更令人安心不是么？”姬月笑了笑，上前两步凑到叶歌耳边轻声道：“还有，皇女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这几天她都不会找你，但回头希望你可以主动给她打个电话。之后部队的研究部会组织一个面向组织的学术交流会，身为副部长的你应该会参加吧？”
“我会参加的。”叶歌叹了口气。
“好啦，新郎官可不能在婚礼上叹气哦。幸福会溜走的。”姬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退开两步，“啊对了，差点就忘了。祝你新婚快乐。”
“……嗯。”叶歌目送着姬月离开，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说“谢谢”。
不知不觉间，他终于也学会了妥协，为了让自己融入这个社会而收敛起浑身的毛刺。但最后，他却忽然发现，原来他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那些在乎他的人为了他将这个世界变成了他能适应的模样罢了。
而直到最后，叶歌也没见到苏楠的父母，反倒是看到苏楠的弟弟苏成偷偷溜了进来，坐在了一个靠后的位置上。本来叶歌还想过去找对方聊两句的，但不巧的是担任司仪的凌空恰好从门外走进来，告诉他宾客都基本到齐了。婚礼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那就开始吧。”他会所这句话时没有喜悦，也没有期待，仅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似，已经等待许久，早已不值得激动。
“咳咳，听得到吗？很感激大家今天来参加这场特别的婚礼……”凌空点了点头，走上台开始闲扯，同时派人去提醒那个小女孩，该让新娘们准备进场了。虽然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叶歌要将这个任务交给一个小女孩，但鉴于叶歌很少会无的放矢，所以凌空也没有再作别的安排。
叶歌默默地站在楼梯旁，微微出神地望着大门的方向。那时，大门紧闭着，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他没有听清凌空讲了些什么，也不在乎宴会大厅里的宾客们是否会发出善意的笑容，将气氛炒热起来。他仅仅是发呆，就像是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享受着名为孤独的片刻闲暇。
“让我们有请新郎叶歌上台！”
直到，凌空大声喊到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走上台阶，来到所有人面前。他看到所有人都在给他鼓掌，好似在敬佩着什么，抑或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与嫉妒。可惜他刚才没有听到凌空的演讲，不然多多少少能说些什么。但那也不重要了，因为他本来就不在乎这些。只要，这场婚礼足够盛大就好。
“以及，他的两位新娘们！”凌空见叶歌没有要发表感想的意思，便将后半句话接了下去。
那时候，叶歌忽然回到了这个世界，内心生出了自己原来是在婚礼现场的实感。那时，吵杂的掌声、交谈声、音响里的乐曲声一起涌入耳中，将他的意识短暂冲散。他只能默然地看着大门打开，看到穿着婚纱的她们出现在门后，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眼中只剩下彼此。
在他还没察觉到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可喜可贺。
PS：各位，新年快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