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宇宙星空

作者:太易軒 更新时间:2019/12/5 6:26:58 字数:3252

看着悲伤的童锦琳,贝卡星辛不由得想起在五十多万年前,在解开封印的兹华特的那一战结束后,面对满脸期待的文妮洁,他却只能告诉她斯图雅特的噩耗。

战争是残酷的,从倾世之战开始,天国八十八位天神死的死伤的伤,隐居的隐居,失踪的失踪,就连最伟大的命运之神霍玛立安也没能幸免。他开始考虑这些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争夺这个星球的土地?可他在天国的时候就曾看到过宇宙里有无数更大的星球,为什么偏偏要计较这么一个小星球。

“霍玛立安……”贝卡星辛望着满天星斗,轻轻念出这个名字。他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大战前的十字港城。那一年,太阳刚刚晒退黎明的寒气,旅店的废墟还在微凉中升腾着干枯的白烟,一艘装备精良、装饰奢华的战船缓缓停靠在码头栈桥旁,守卫的无礼引出了战船的船长——霍玛立安,命运之神。

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羊神:一袭白衣在阴暗的战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光鲜圣洁。作为港城事故的主要负责人的鹿神彻特斯,提着双弯刀就要开打,剑拔弩张之时他及时上前制止……待调停了冲突,霍玛立安才开始自我介绍,而彻特斯直到听到霍玛立安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刚才有多么不自量力。不过令彻特斯和熊神自己感到欣慰的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事儿,并且愿以兄弟相称,彻特斯自知实力不如,愿做小弟,而霍玛立安对自己拱手称兄。

贝卡星辛愣愣地看着霍玛立安正在行礼的手,他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命运之神,绝对比自己年长数倍,他所了解到的所有有关命运之神的事情,全都是时间之主格鲁什与自己叙旧时候听来的:与时间之主同时代的神灵,那是天国崩裂之初,三神化作极圣白光降临凡间,得虫羊蝠之献祭而获得肉身,自此出现了人们口中所说的“虫神格鲁什”、“羊神霍玛立安”和“蝠神兹华特”。

“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到底在发生着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鏖战不休?霍玛立安,你说的这本《轮回预言》到底能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我记忆里所发生的,和史册里记载的完全不一样?”

贝卡星辛无数次地问着……问着……渐渐睡去……

“哥哥……哥哥……”

一个声音突然将他唤醒,并一次又一次地在耳畔响起,像重复,又像回声。

“是谁?霍玛立安?”熊神心里一惊,腾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朝四周的黑暗中张望。

“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

“霍玛立安?真的是你吗?你在哪?”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我不是来告诉你我是谁的。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我想知道我们到底为何而战。”

“你想知道答案?这或许会让你大失所望。”霍玛立安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异样的笑意,仿佛一位圣贤在与一个困于红尘的人说话。

“我——”贝卡星辛犹豫了一下,“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知道答案。”

“抬起你的头,仰望这星空……”随着霍玛立安的话,贝卡星辛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的头,缓缓地抬起来,接着,头顶的天花板渐渐淡去,满天星斗呈现在眼前,仿佛是在黑板上撒了一把白芝麻。

慢慢的,天空中的星斗开始向心飞驰,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他自己正在坠向深渊。忽然,眼前白光乍现,一切归于虚无,只剩下两个空洞,一个黑一个白,黑色的被白光缠绕,白色的又被黑光缠绕,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太极图案。

这是什么——贝卡星辛想问,可是发不出声音。这时候,他发现那个黑洞变大了,或者说自己正在渐渐靠近黑洞。

随着自己距离黑洞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他注意到,那些白光是由无数颗白色的光球构成的,它们呈螺旋状簇拥并跟随着这个黑洞,而黑色的那边,则是由无数黑色的光球构成,它们以同样的方式簇拥并跟随着那个白洞,而这黑洞和白洞又若即若离地相互盘旋着。

贝卡星辛愣愣地看着那黑洞和白洞,良久他才发现自己正在逐渐靠近黑白交界的地方,一颗光球被无限放大,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突然,一个硕大的黑色光球极速飞了过来,熊神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它们相撞的瞬间:一个黑球一个白球,它们仿佛一滴水珠和一滴墨汁,在相撞的瞬间外壳碎裂,内部的纯光物质与纯暗物质迅速交融,而那些崩飞的纯光物质和纯暗物质则形成了新的光球。

接着,熊神感觉自己开始靠近那颗浑浊的光球,随着不断接近,他能看到被撞碎的表层残骸化作了黑洞和白洞互相吸收,最后似乎黑光球的表层残骸更多一些,在吸收了其他残骸之后,形成了新的黑光球,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贝卡星辛转过视角,将目光投进光暗交融的浑浊光球的内部,这时,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令他大吃一惊:他看到,在这浑浊的虚空中,悬浮着无数残存的,在光物质在被暗物质吞噬后留下的,色彩斑斓的星云,有团状、有带状、有絮状,更有无数完全描述不出来的形状。而在这些星云之间,他还看到了星团,由无数颗星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鹿角般枝杈纵横的形状。

他感觉自己还在继续移动,在掠过几片絮状星云后,视角迅速飞向一个星团,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开始看清,那星团里的每个星星竟然都是一个个形状各异的星系!椭圆形、螺旋形、棒旋形、漩涡形……眼花缭乱。

不等看完这些星系,贝卡星辛就被拉向了一个扁球形棒旋星系,它有一个梭形核心,四条比较明显的旋臂呈螺旋状紧贴着甩出来,在虚空中渐渐淡化为晕和冕。

熊神欣赏着这个缓缓旋转的星系,它的样子很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时,一阵电梯下降时的晕眩感传来,他知道,自己又要“坠落”了,这一次坠落的目标是星系的一条旋臂的外围区域,在躲过无数彗星、行星、恒星、以及白矮星、超新星等各种天体之后,终于停在了一颗平静的星球面前,他无法判断这颗星球是什么,不是恒星,因为它不发光,也不是行星和卫星,因为它没有公转,它孤独地在这无尽的虚空中自转,或许这样的星球在宇宙中也是稀松平常,数不胜数的。这时,和白光球的命运一样,一颗同样孤独的星球飞了过来,与它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强大的冲击以及内部能量使得撞击变为了爆炸,液态的内核在爆炸的瞬间融为一体,成为了一颗恒星,而固态的外壳残骸则直接被一瞬间混乱的引力撕成碎片,形成了一条小行星带围绕恒星公转。撞击时溅射出来的液态岩浆在太空失重环境下自转成完美的球形,并且由于自身热量有限,迅速地凝结成固体,其中有九个比较大的,成为了行星,围绕恒星开始公转,其他残骸有的成为了它们的卫星,有的被中心的恒星熔化吞噬,有的则撞向了行星。

贝卡星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熟悉的温度轻轻抚摸着脸庞,一颗行星缓缓绕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枚蓝色的行星,一层厚实的干冰将它包裹起来,但是干冰很纯,透光性也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行星表面。他能看到湛蓝的海水、黛绿的丛林、雪白的冰川和枯黄的沙漠。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颗蓝色的行星,就是自己以及所有神族拼命守护的地方,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答案近在咫尺,他瞪大眼睛,不敢错过任何细节。突然,耳畔响起了霍玛立安的声音:“有人在干扰你的梦境!”

“什么人?”贝卡星辛喊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睡在床头的白熊也随主人一同醒来,刨着爪子朝着门口墙角低吼起来。

“出来!”熊神张开五指,掌心立刻如手电筒般射出光柱照向墙角,只见一个黑影从光柱中一闪而过。敌暗我明,熊神面对这情况虽然不至于自乱阵脚,但也有些心里打鼓,因为他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藏了个什么东西。

“北极星大人?”一个沙哑又极度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同时桌子上的蜡烛被点亮了。贝卡星辛随着声音转过身,只见一个披着深棕色斗篷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宽大的兜帽盖过上半张脸,露出长嘴和黑胡子;矮胖的身材以及刚才的举动让熊神觉得此人定是鸡鸣狗盗之辈。

“你认识我?”熊神皱着眉头问。

“末将怎会不识北极星大人的尊容呢?”说着,那人抬起鸡爪般的手,轻轻扶起帽檐,露出了半张脸。

“貉……”

“嘘、嘘、嘘、嘘……”他用手指轻轻按摩嘴唇,造成声音的断续,“我们长话短说。”

“嗯?”贝卡星辛发出表示疑问的声音。

“关于轮回。”

“童锦琳和马鸣聿么?”

“是的。”

“预言乃天机,不可多言……”熊神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了,而你可以。到那时,请你务必找到他们,帮助他们。”

“大人这是要把事情托付给我,您怎么敢肯定我是真的?”

“否则你也不会还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熊神有些得意地冷笑了一声,“他们的因缘在来世,现在只有等,一边等一边保护,让注定发生的事顺利发生。”

说完,贝卡星辛从空气中淡褪消失,仿佛终于把个烂摊子扔出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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