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叶凝身下的转椅不断摇晃着，仿佛说透了坐在它身上的人的心。
“葛润泽，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叶凝也不冷静，翘起的脚在不停摇晃，双手时而抱起，时而放下。
让我再说一遍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的意思是说，就是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一段时间。”
“意思我明白，我不是聋子。”叶凝长叹一声，右手**着自己的鼻梁，不停地眨眼：“我是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身后上的电脑，直播间已经关闭，时钟上的时针也已经指向了10。
“那个……因为出了一点事情……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葛润泽，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如果不答应，损失的是你，少来给我讲条件。”
真聪明，本以为能趁她刚下播，大脑疲惫的时候把事情稀里糊涂地讲明白呢，也不知道是她对我警惕性高，还是说她根本不累。
“那你听我把话说完。”“嗯。”
高中时候的事情她之前也挺田诗渝说过几句，也没必要对她隐瞒这些。况且，韩璐这件事，还是如实相告于叶凝比较好，她也能信得过。
全程叶凝一句话没说，当我把事情说完之后，她缓缓地将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
“哈……”
这是一声冷笑，叶凝伸出手，动了动手指：
“先坐下吧。”
她不说我还没发现，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站着的。
“别坐床上，我嫌脏！”
她绝对是故意的，什么时候说不行，非要等到我膝盖都已经弯下去的时候，她才张口。
“坐地上吧，我懒得搬椅子。”
她随手甩给我一个坐垫，虽然地板不脏就是了。
我捡起坐垫，垫在了床上，然后顺势坐了下去。
“……”
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之后的表情便被她的玉手捂住。
“明明我刚刚下播，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累啊，气得我都肝疼。”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揉了揉，表情甚是微妙，有种快要在椅子上坐不住的感觉。
“那你的女朋友呢，你不是有吗？那个叫葛依柔的。”
“可她、她不是我女朋友啊，你还这么认为呢？我以为误解都解开了。”
“不是女朋友？那天都快要把我给吃了，我以为除了田诗渝那种神经病，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女朋友了吧。”
“她比较特殊。”
“哦——特殊的人啊。”
她的拖长音意味深长：
“那你找到我，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没那么特殊？用完就能扔？不用在乎后果？”
“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件事她不方便去。”
“也就是说，到了方便的时候你就会带她去，没我什么事了？”
这人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
“叶凝，你怎么老是这么多想啊？”
“是我多想吗？一只狼突然找一只羊一起出去玩，你觉得羊就能什么都不想，乐乐呵呵地跟狼一起去了？”
“问题性质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狼找羊一起，不是想跟羊一起玩，而是想跟同伴炫耀自己能抓到羊。你不也是一样？”
叶凝长叹一声，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
“葛润泽，我感觉我真的不该让你进门，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你有问题就直接说嘛，别总是遮遮掩掩行吗？”
她缓慢起身，慢慢走向我，最终站在了我的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如果用刚才的比喻，我觉得她才是狼。
“问你个问题，你来找我，葛依柔知道吗？”
“跟她没关系。”
她点点头。
“田诗渝呢，同意了吗？”
“她知道，然后同意了。”
她的眼睛渐渐眯起，直到最后闭上眼睛：
“我需要她同意吗？我不同意。”
叶凝双手抓住我的脸，她的手在颤抖，嘴唇一张一合，似是有话要说。
“唉……算了吧。”
但到最后她的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慢慢放下双手，最后还拍打了我的脸两下。
“请回吧，我这边不同意，没工夫陪你演戏，我也没兴趣参加体校的晚宴，不想跟那群男人混在一起。”
“等……”
“请回！”
她意已决，喊得声音很大，甚至不想再跟我说一句话。
我站在原地，如芒在背，气氛相当的尴尬。
“那个……叶凝……”
“别求我！”
“不……我是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学校封门了。”
可以看见，叶凝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回复我的只是一句简单的：
“你去死吧！”
* * * * *
“老葛在不在？”
坤哥取快递回寝室，进门第一句便是如此。
“啊，父亲不在，上午就出门了，说是今天会在晚上之前回来。”
“这样啊，他这一天天真累，昨天晚上就没回来，今天又要出门，之前我是酸他，现在我是有点可怜他了。”
坤哥看上去很累。
“坤，怎么了？突然贤者了？”
“贤者个屁！我是觉得老葛现在身边这么多事，早晚要过劳死，楼下还有个人等着他呢。”
“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哦，像我这样的人只能扑向被窝的怀抱。”
寝室引起了欢乐的笑声。
“那个……”但葛依柔的关注点却在另一边：“刚才说楼下有个人在等父亲……”
“是啊，不过没关系，你爸对她没兴趣，你爸眼睛全被叶凝填满了。”
“嗯？也就是说……找她的是位女生？”葛依柔眉头一皱。
“是女生，但在你爸眼里不是，你爸巴不得她赶紧消失呢。”杆子哥放下了手中的NS，一脸嬉笑：“你的记忆里应该没有这个人吧？叫田诗渝的。”
所有人在说话时，总会有一个波长对齐，在一瞬间没了声音，寝室现在正是这样。
只有葛依柔，她眼睛微微张开，脑袋一歪：
“田诗渝？这是我的母亲的名字啊？”
这次，全寝是真的没了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