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对不起。”莫笙咬了咬嘴唇，“如果你不再做坏事的话，我保证会规规矩矩的，不对用你的身体做坏事的。”
为了消除心中残存的不安，她沉默了一会，缓缓地问：“仟骅，我是可以信任你的吧？”
话音刚落，仟骅就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冲击。莫笙身体胸腔之中，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那是，在被人托付要事时，需要下重大决心的惊惶。
仟骅深呼吸之后，郑重地回应了她：“莫笙，按照你的意愿去信任我吧。我会信任你的。”
“我不懂。”莫笙有些迷茫， “什么是按照我的意愿去信任？”
“你不必强求自己去信任我。”仟骅柔声解释：“你觉得我不可信的时候，就大胆地怀疑我吧。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疑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他的语气愈发沉重。
电话那边，莫笙沉默了许久。权衡了一番之后，她终于有了决意：“我会的。”
“那个……仟骅。”莫笙欲言又止，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约法三章吧。我觉得……我们应该明白对方的忌讳，免得再次起了冲突。”
仟骅沉思了一会，同意了她的提议，“你说吧。”
“第一条……”莫笙犹豫了一会，以飞快地语速大声喊：“不可以触碰对方的个人隐私！”
突然的喊叫，使得仟骅差点被震聋。
他直到莫笙说完，才把手机再次贴近耳朵，“那还有吗？”
“第二条！”莫笙又是一声大喊来掩盖自己的羞怯，“双方绝对不能损害对方的人际关系，包括家人和朋友……也不准伤害他们！你之前对艾薇儿说的那些，以貌取人的伤人的话，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没问题。”仟骅很干脆地答应了，反将一军：“用别人的身体壁咚女同事，甚至是男同事……也是不允许的！你占尽便宜，我却差点绝后，这种事情绝对绝对绝对不行！”
“我也很痛的好不好！”莫笙不满，说话却越来越小声：“壁咚别人的同学，和同学接……接吻什么的……也是不行的。”
仟骅一口应承：“没问题。还有吗？”
“我再想想……”莫笙沉吟了一会，再次开口：“不得违法犯罪！不得违法犯罪！不得违法犯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不是废话吗？”仟骅没好气地回答：“阻止我成为坏人的，不是我健康的道德观，而是金科玉律。”
“你……你这个……”莫笙以仟骅的身份，被他犯罪宣言一样的话，震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不知道，该吐槽仟骅的三观有问题呢，还是该夸他遵纪守法。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仟骅同意了的意思。
“我也说一条。”仟骅清了清嗓子，再次强调：“辣个……第四条：每天发生的重要非私密事情都要告诉对方，包括人格交换期间和非期间，防止出现记忆断层。出现突**况要及时沟通，取得对方的意见再做决定，避免再次出现误会。”
“嗯。”莫笙应了一声。她仔细想了想后，询问：“我一时间想不到其他还需要注意的事情了。你有什么要提议的吗？”
“我想想。”仟骅摩挲着莫笙身体那光溜溜的下巴思考，暗叹少了胡茬子，手感有点差。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思考无果，索性提出：“最后一条：约定解释权归双方共有。如果需要补充的条例的话，经过双方协定再增加。”
“等一下……”莫笙突然插话，幽幽地所：“第五条，我们要帮对方弥补之前的过错。比如我和艾薇儿之间的误会……什么的。”
“那你给我想好办法，怎么解除和别若汐、由枳、荀姐、零露、黄鹄之的壁咚误会。” 仟骅郑重声明：“错是你犯的，你要负责解决哦。”
“啊——”莫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却也没理由推脱，只能悻悻地应承下来：“我会……尽力吧。”
仟骅听出了莫笙言语中的不自信，无奈地笑了，“知道自己捅的篓子有多大了吧？”
“嗯，对不起啦。”莫笙乖乖道歉，给自己打气：“我会尽力想办法的。凭借我的女子力……应该还是能办到的吧。”
仟骅下意识地想否定她的“女子力”。
不过，他想到之前自己偷拍零露，差点把零露弄哭了。那件事，就是莫笙帮忙安抚的。虽然，那次善后浪费了自己一晚上的时间；但是，终究也是成功解决了。
他不由得稍微放下心，决定再相信她一次。
谈论完这最后的事项，他们一时间没有话题，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在寂静的夜晚，不再过度忧虑的两人，有一种新生之后的畅**。
仟骅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眯上了眼睛，懒洋洋得就想趴在桌子上，美美地睡一觉。此时，就连莫笙身体胸前那沉重的负担，好像也变轻了不少。
不过，手机突然的震动将，将他从睡意中惊醒。在通讯界面之上的通知栏中，提示了新短信的到来。
仟骅打开一看，短信来自自己的手机，内容是刚刚的《约法三章》……一共是五条约定。
四大天王有五个，《约法三章》有五条，很正常的吧。
仟骅因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哑然失笑，在电话里回答莫笙：“我收到了，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这样定了吧。”
“嗯。”莫笙轻轻应了一声，突然感慨：“或许……人格交换的是你……有可能反而是一种幸运呢。”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仟骅明白她的意思，“很庆幸，和自己人格交换的是一个有着基本道德素养、三观正常的人。如果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精神病、品行低劣……这一类的坏人，指不定我们现在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的地狱。”
“还好……”莫笙释然一笑，“人格交换的是你呢。”
“还好人格交换的，是你呢。”仟骅会心一笑。
沉默了一会后，他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忍不住尬聊起来：“你说，现在的我们像不像，两条互相舔伤口的舔狗啊。”
“有点……”莫笙下意识地就想应和，猛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舔你的头的舔狗啦。不会说话你就少说点呀。说是狼不好吗？大……”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场景突然一花。重新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她，以自己的身体坐在书桌前，标志着人格交换已经结束。
莫笙突然回到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自己软糯的声音娇嗔：“大笨蛋！”
“……”这撒娇一样的声音，让仟骅老脸顿时一红。
莫笙也察觉到了自己羞耻的发言，害羞得想把头埋胸里面了。
两人再次因为尴尬的气氛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因此而再次于安静之中思考，对于之前的事情、心意和真实想法，心中越发明了。
仟骅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对于彼此来说，需要一些时间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对话，也需要思考并适应新的关系。
他率先告别，“新生愉快，我先挂了。好梦。”
“新生愉快。晚安。”莫笙逐渐放下了对仟骅的顾忌和排斥，第一次以这种甜甜的语气和他告别。
仟骅心中莫名地浮现一股暖意，默默挂上了电话。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三个多小时的通话时间，注意到了在夜色下变得昏暗的房间，不由得感慨万千。
两个人的生活，人格交换的岁月，在开诚布公之后，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
同一轮明月下的临省。
青衿女子高中附近的步行街上，一家冷饮店玻璃窗边，“明天再努力部”的全体成员相聚一堂。
方形桌旁，身穿便服的部长木琼琚和萝莉道长张玲儿临近而坐。她们的对面，倚靠着虞琼霄和虞碧宵，这一对璧人双胞胎姐妹。
如同对称的两人，穿着一样的蕾丝连衣裙装，针织外套。她们脑袋两侧，分别位于左右的编发上，银色蝴蝶左翼和右左翼发饰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你们觉得，我们社团是不是该新添一名成员了？”木琼琚眉眼含笑，拄着腮帮子看着对面的璧人双胞胎姐妹，询问着意见，“新鲜的血液注入，可以让我们的社团更加有趣一些。”
双胞胎姐姐——虞碧宵轻轻地拍打着，斜靠着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虞琼霄的肩膀，就像是在哄小孩子入睡一般。她看着妹妹惬意的睡脸，淡淡地说：“既然部长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碧宵还是一贯冷淡呢。”木琼琚微微一笑，“安心吧，对方是个还不错又有趣的人。”
“是她吧？”张玲儿若有所感，神情变得复杂：“有着相生相克之相的道友。”
“命运纠缠……”木琼琚看向窗外，恰好看到郭一心、言可、张艾薇儿三人结伴走过。
她的嘴角浮现玩味的笑容：“果然是有趣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