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夜:七月初是太阳离地球最远的时候

作者:古月依陵 更新时间:2012/11/4 0:51:18 字数:0

六月的某日。距离七月的盛宴还有一周——

刚起床的玛琪伸了一个懒腰。朦胧中,她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到家时才发现,有一个美少年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悄悄跟着自己,一直跟到回家。更令她惊讶的是,爸爸妈妈竟然看不见他。那位少年说,他叫黎安,他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窥探到世界秘密的人,而他将要一直陪在那个人的身边,直到……

嘛,说到底还是个梦,这怎么可能呢,最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她苦笑地摇摇头,接着看到自己的枕边睡有一个金发美少年。

——我靠!这不是梦!

穆桀有些鸡冻。

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啊!看来是我诚心打动了后宫之神!居然赐给我一个这么完美的妹纸!!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后宫啦。”阎玥站在他身后吐槽道,“我只是负责引导你的人而已。”

“引导我开后宫吗?那就更好啦!!”

“跟后宫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把我们神圣的使命当成什么了?”

“说的也是,一般主角都应该在这方面表现得迟钝一些……”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我要摊上你这个宅男啊!”

阎玥无奈地扶额,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和自己都前途未卜。

玛琪本来是想趁那个人睡着时偷偷跑去学校的,可没想到他还是跟过来了。

无论是上课、下课,还是在室外活动的体育课,他都会形影不离地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

这哪里是什么窥探世界秘密的人啊,完全是窥探私生活的跟踪狂嘛!

黎安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虽然沉默着,但他似乎在透过他的眼睛传达着什么信息。

不过玛琪觉得他的带给自己的感觉更近似毛骨悚然。

这个人,很危险!他在撒谎!

——那种眼神,分明是打量猎物的眼神!

尽管小心翼翼、处处提防,玛琪还是有一种无力感,毕竟自己面对的敌人是别人看不见的家伙,自己始终无法逃出这个人的手掌心。

怎么办?谁也帮不了自己啊……

一番斟酌后,玛琪打算主动出击。在周围没有行人的街道上,她冒着险询问起黎安来:

“那个……你说我是窥探世界秘密的人,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黎安露出他一贯的意义不明的微笑,“简单地来说,你能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我,只凭这一点就能证明你是被选定的那个人,至于世界的秘密嘛……”

黎安突然向自己的右上方看去,神情坦然自若——

“似乎出现了。”

玛琪还没能理解黎安话中的含义,背后就有一阵强风袭来。

黎安二话不说,闪身上前搂住玛琪的腰,侧身后跳。

只见一股黑色龙卷风冲击了玛琪刚才站着的地面,砸出一个不小的坑。坚硬的水泥碎裂开来的声音让玛琪的心跳慢了半拍。

黑色龙卷在错过目标后并没有消失,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攻击,而是留在原地,继续高速旋转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它等待的那个人出现了——一个黑发黑衣的少年踏着黑色的风从天而降,落到两人面前。他坏笑着,高傲的姿态比黎安多了一份邪魅。

“好久不见,看你的样子最近过得不怎么样啊。”黑衣少年笑道,“这是你的新任务?可别像上次一样弄死了哦。”

玛琪讨厌他那种像看待物品一样看待自己的态度,可是她始终处于被动状态,估计连抱怨的权力都没有。但是那句“弄死了”引起了她更高的警惕——果然应该提防这些人。

“确实很麻烦,不过谁叫我是认真工作的人呢,只能认命了。”从黎安的语气听得出来他对这个人并不友好,但似乎有所顾忌。

“那你可得保护好她哦,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他盯着玛琪的眼神忽然变得凛冽起来,“杀了她。”

恐惧感如同闪电般触击了玛琪全身,然后又仿若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不断袭来,一层一层地往里渗透,每一次都会到达更深的领域。

好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瑟瑟发抖的玛琪不住地往黎安的怀里缩,她感觉自己好像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

黎安倒没有受什么影响,把玛琪轻轻往怀里搂了搂,希望借此给她一些安全感,“呀,别把她吓坏了,你可赔不起。”

黑衣少年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厌恶地转过身去,丢下一句:“切,装什么伟大,别忘了,你也和我一样。”然后如同幻影破碎一般消失不见,之前那个遗留在地面上的黑色龙卷也随着他一齐消失。

他们都是……什么人?

在害怕之余,玛琪也开始思考这个最最关键的问题。

玛琪松开黎安,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待他。

——他说你和他一样,是怎么回事?

玛琪用眼神问他。

黎安也懂她的意思,不过他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这个嘛,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我相信以你的接受能力慢慢就会明白的。你也看到了,现在有人想杀你,而实际上也不止他一个,想杀你的人都可以排队买火车票了……”

这什么烂比喻……

他接着说,“至于我嘛,我接到的任务是保护你,但老实说我也很想杀你。”

玛琪的内心猛然一紧。这一回,她感受到的是真真切切的危险,不再像以前一样模糊不清了,但这也意味着聚集在她周围的都是敌人——一股绝望感席卷上玛琪的心头,她浑身都在发颤,已经快要哭了。

“放心啦。”黎安的眼神变得温和,走上前去摸摸她的头,“我是很理性的人,不会感情用事的。我会保护你,不单是现在,以后也是。”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其实玛琪她也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黎安,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再信任的人了,但她还是想要再度确认一下。

“嗯,事情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坏。”他把她搂进怀里。

她感到了一阵温暖,渐渐安下心来。

“这是我的使命,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

玛琪第一次对黎安放松了警惕,决心相信他。

——因为,你是我的。

“你在忙些什么?”阎玥看见穆桀一直在收拾东西,大大小小各种杂物都堆放在地上。

“啊,不好意思。”穆桀边说边继续整理,“没时间招待你,我正准备搬家。”

“搬家?搬去哪里?”

“一个更便宜的地方,这里的房租我已经付不起了。”

阎玥这才注意到穆桀是一个人住。

“那我也来帮忙吧。”阎玥对穆桀本人其实并不了解,对他也有些好奇。

“那就劳烦你了。”穆桀没有推辞,反而还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只与他见面几个小时的陌生人的帮助。

阎玥在帮忙整理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落满了灰的黑皮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有“日记”两个大字。

偷窥别人的隐私不好吧。阎玥正准备合上本子,正巧经过的穆桀却对她说:

“没什么,你看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得到了主人的许可,不看白不看呐。

可是关于穆桀的过去,却在阎玥的意料之外。

穆桀在初中的时候成绩还不错,乐观开朗的他在班上也有不少朋友,但是比较帅气的他桃花运不错,又爱帮女生出头,所以也遭到了不少人的敌视,经常被人说是“伪善”、“图谋不轨”。一开始这也没什么,但后来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嫉妒的风暴一旦化为行动,就会变得异常可怖。

在一次考试里,穆桀被诬陷作弊。

考完试后,有人偷偷告诉老师,穆桀的抽屉里藏有一张考试卷子一模一样的试题卷。老师马上去查,事实如那位同学所言相符,就连上面的字迹也比较像穆桀本人的。

然而穆桀却完全不知道这张卷子是哪来的,自然坚决否认。

但这在老师看来反而是在抵赖,因为各种证据都已经证明穆桀作弊了,而且还作出了偷考卷这种可耻的行为。这件事在学校内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老师和同学们对穆桀的印象都大打折扣,就像“原本正面的角色一旦做了坏事就会显得非常坏”一样,尽管穆桀一直声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他也拿不出证据让其他人相信自己。

很难想像有人会为了陷害别人而做到这种地步。

由于穆桀平时的表现不错,这次又是初犯,这件事便老师跟家长面谈后便告一段落。穆桀的父母表示对他的所作所为很失望——他们也不相信穆桀,认为他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穆桀只能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气,但赤裸裸的现实不断地在提醒他,就算下次取得好成绩,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一切到此都还没有结束。

随后班上出现了同学东西被偷的现象,几位同学(包括一开始就仇视和作弊事件发生后才开始仇视穆桀的人)制造蔑论,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穆桀被频频怀疑。不过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怀疑始终只能是怀疑,但这给穆桀本人带来了更加不利的影响。

穆桀身边仅剩的几个朋友,也早已一个不剩地离开了。

什么都没了,一切都被毁掉了。

穆桀的父母也听说了同学们对他的“怀疑”,便与穆桀谈心,可是穆桀对父母那同样是怀疑的态度很反感,他在学校里已经吃尽了苦头,不希望回到家还遭受质问。

但穆桀的不坦诚反而让父母认为自己的孩子已经学坏了,对其越来越失望。

所有的不满终于在那一天爆发了——穆桀与父母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收拾行李离家出走。

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岁。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靠自己活下去,活得好好的,还要完成自己的学业。

他不需要证明什么,只要能从头再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报考了离家较远的一所高中,利用周末和假期的时间打工攒生活费和房租,与父母只是偶尔联系,奶奶有时过来看看他,给他一些钱,但凭这些也只能勉强度日。父母有几次提出让他回来,但他都拒绝了,也不愿意接受父母送来的钱。

或许是一味的固执,又或许是他的心在好久以前就死了。

如今他已经高二了。高中的同学们由于不知道他的过去,所以并没有像以前的同学那般对他冷淡,但他早已习惯性地疏远人群,变得孤独。现在他也快要高三了,能够打工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要想尽办法省钱,于是他便计划着搬到更便宜的地方节省开支,但这也意味着他的生活条件会更加困难。

不过他有信心自己能够做到——都已经独居了那么久,再坚持一年就可以离开这个有着不愉快回忆的城市了。

——待高三毕业,就回家吧,向父母道个歉。这三年给他们的惩罚应该够多了。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穆桀这样写道。

想不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还有些猥琐的男生,居然有这么残酷的过去。

阎玥合上日记,如此想道。

——不过这正是我需要的吧?

“很傻吧?”见阎玥看完日记后,穆桀问道。

她摇摇头,“不,你很勇敢。”

其实只要积极沟通就能够很好地解决问题,但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穆桀也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忙碌起来,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极不明智,不过这也可以当作一种锻炼,或者一个教训。

阎玥望着穆桀忙碌的背影出神,心中涌起一波悸动。

玛琪好纠结。

到底该不该让黎安睡在自己的床上啊?虽然也没做什么,但还是会难堪的吧?但自己又不好让他去睡客厅……更何况自己现在被那么多人盯上,黎安只有在近处才能够保护自己……

现在可不是平时啊!那么要紧的关头,可不能马虎!

玛琪一咬牙,狠下心来——

躺在床上的玛琪问睡在身旁的人,“黎安,这种情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那得看事情什么时候能够解决。”黎安懒洋洋地回答道,连眼睛都没睁开。

“那要怎么才能解决呢?”

“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你还在卖什么关子啊?我有权力知道的吧?”怒火中烧的玛琪坐起身,不满地质问道,“你耍我对吧?”

啊,不好,她开始起疑心了。黎安想道,便睁开眼睛坐起来,认真道:

“所谓世界的秘密,就是现实中还存在着许多人类不知道的事物,正如普通人看不见我。其实还有很多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今天出现的那个攻击你的人也是普通人看不到的,你们人类一般将这种存在称为‘鬼魂’。”

玛琪打了个寒颤。

自己以后都要和这种东西打交道吗?

“然而就在最近,普通人看不见的家伙们闹矛盾了,分裂成两大派别——‘幽灵派’和‘鬼魂派’,不断地在人类看不到的情况下打斗、抢夺底盘、争夺人源。”

幽灵和鬼魂不是同一种东西么?!玛琪在内心吐槽道。

“而你就是这场战争的关键,能首先杀死你的人就能获得胜利。”

……果然好可怕啊T-T……你们没事干嘛吵架啊……而且这关我什么事?

“不过我们幽灵派的首领却对我下达了一个特殊的命令,就是我不仅不能杀你,还要保护你。因为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大阴谋。”

玛琪咽下一口口水,期待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不过黎安却突然话锋一转,“我们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由于你的出现,让我们原本生活的世界消失了,不得不在人界苟存。然而人界不能容纳所有的鬼魂,所以我们选择自相残杀来抢夺资源,也将你定为战争的关键。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如果你死了,我们的世界就永远也回不来了。有人策划着一场阴谋,希望我们亲手消灭自己的世界。但这件事情还在调查当中,也说不定是敌人放出的假消息,幽灵派内也有很多人赞成杀了你、赢得战争再说,不少人甚至认为鬼魂长期在人界生存也没有大碍。我也曾经是那‘不少人’之一,但是我也尊重我们首领的决定,以谨慎为先。”

“那我到底是什么存在?”

为什么一个人会和一个世界有联系啊?玛琪虽然自认为不算很普通,但太过普通的话反而就不普通了吧?

黎安忽然收起了笑容,玛琪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严肃的样子。“我出去一下,你乖乖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跑,知道吗?”他嘱咐道。

“发生什么事了?”玛琪被弄得有些紧张。

“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只要坐着不动就好,会没事的。”

虽然黎安这么说,但玛琪隐约看到他的额角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明明之前面对神秘黑衣人时还那么从容不迫,究竟是什么会让黎安这么紧张?

不过玛琪相信他,自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当穆桀放学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比较晚了。他一进门,就被屋子里的状况吓了一跳。

昨天还没完全整理好的满地都是的杂物被被分门别类地装在不同规格的纸箱里,衣物也都统一装在了旧行李箱里,现在他只要把东西搬走就算搬家完毕了。

此时的阎玥围着女仆式的围裙、拎着茶壶正在往茶杯里倒茶。下身的迷你裙还比围裙要短上不少,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上身也只是穿着背心,曼妙的身材看上去十分诱人。

穆桀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你回来啦。”阎玥微笑着放下茶壶,走过来帮穆桀拿书包,“快坐下吧。”

打从一开始,穆桀就只是在和阎玥开玩笑——自己忙于学业和打工,根本没有时间当宅男。他不怀疑阎玥的身份,是因为他认为阎玥不过是个比较“中二”的路人,有些好奇才来看自己搬家的,反正自己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偷,看就让她看吧。阎玥的那一句“我以后可以照顾你的生活哦”他也没当真。记得以前也有过女孩子同情他的遭遇,却没有人真正愿意和他在一起。

她到底是谁?是父母让她来劝自己回家的吗?

“东西是我帮忙收拾的,明天就是租期的最后一天了吧?今晚还打算住在这里吗?”阎玥像个侍从一样礼貌地问道。

“你想干什么?”虽然一个女孩子不至于伤害到自己,但这一切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里不是“二次元”,他很清楚。

“别担心,我是自愿的,和你父母没有关系,至于目的嘛,我一开始就说明了啊。”

——我是你的引导者,你将成为世界哦。

这是阎玥对穆桀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生活已经不普通了哦。”

“啊啊,不好意思,我下学期就要升高三要了,没有时间拯救世界。”穆桀一别敷衍她,一边在思索着怎么将这个深度中二的少女打发走。

“现实的家伙真无趣呢。”阎玥说着解下围裙,“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呢?”

紧接着——

穆桀眼中的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开始崩坏。

……

他极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尽力不让自己倒下,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仿佛经历了巨大的灾难。

阎玥有些嘲笑似地望着他,“只是一点幻术而已,现实中什么也没有发生哦。”

她的气场已经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温柔与贤惠都瞬间荡然无存。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她冷冷地道出这句话。

忽然她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和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贤淑,对由于过度震惊而愣在原地的穆桀说道:“当然啦,在你成为世界后,你就是最值得崇敬的存在,任何人都会臣服于你,自然不用担心什么高考,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威胁你。只不过你无法逃避这个宿命而已。”

穆桀稍稍送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你想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穆桀和阎玥开始在新家同居。除了家里多一个人照顾自己以外,穆桀并没有感到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同之处。

阎玥对此只是说了一句“还不到时候,再慢慢享受一下吧”。

天下到底有没有免费的午餐,穆桀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听天由命吧,有个美女来照顾自己不也很好吗?他安慰似地想,也许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阎玥也说不定是个好人,腹黑、女王、电波都具备的好人。

其实,无论他现在怎么做,结局都已经是注定了的。

玛琪按照黎安的话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起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一开始她十分的不安,虽然现在这种不安感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质疑一下的话,哪里对得起她看过的侦探小说?

她忽然想起来,在离开那个被袭击的地方的时候,自己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被黑衣人的黑色龙卷撞击过的地面,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可是之前自己明明见到水泥地破裂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后来被修复了吗?

果然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啊……但我的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玛琪不由得往被窝里缩,用被子盖住头,希望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越想只会越感到可怕。

她的结局,也已经被注定。

十分钟后,黎安回到玛琪的房间,轻轻地拍了拍蜷缩在床上的她,“我回来了哦,你没事吧?”

玛琪把脑袋伸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双冰凉的唇封住了嘴,黎安的舌头一下子伸了进来。

——什么状况?!

阎玥敲开了穆桀的房门,给他递上一杯咖啡,然后静静地等待他把咖啡喝完。

咖啡喝完后,她也不急着收拾东西离开,而是略带暧昧地说道:“喝得满嘴都是,要不要我帮你擦擦?”

还没等穆桀反应过来,阎玥就抱住他的脑袋,将双唇附其上。

一开始,玛琪的心跳得非常快,接着她就感到一阵虚脱。好像自己的灵魂就要被抽离掉一样。

然后,她的灵魂就真的被抽离了。无意识地倒了下去。

穆桀忽然感到力不从心,然后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倒在阎玥的怀里。

扶着穆桀的阎玥很享受地舔了一下嘴角。

♀♂

十分钟前。

黎安来到玛琪所住的公寓的顶楼。

在寒风中,一名有着灰紫色短发、身着暗紫色的衣裙的女性,已经在那里等候他。

她意味不明地笑着,让黎安不禁感觉到一阵寒意。更加准确一点的话,那个笑容就像是人在看蝼蚁一样。

对方先发话了,“还真是张生面孔啊,我可不记得‘地狱’有晚辈会过来这里的消息。”

“真不好意思,来到别人的地盘却没有打招呼。小的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还望请噬魂者大人高抬贵手。”黎安苦笑道,显得有些怯弱。

“混口饭吃?我地盘上的人岂是你能动的?”

这句话让黎安有些不爽,自己都退让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得寸进尺,于是高声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其实是同类——都是由‘灵体’构成的恶魔,好吃人类的灵魂,自称为‘噬魂者’……你不就是有地狱作为后台吗?”

“地狱之所以会选择我,是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不像某些人,只能在外面耍点小把戏,骗骗小孩子。”

“你……!”黎安正准备发火,却被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扭头,映入眼帘的那个人竟然是阎玥。

阎玥用眼神示意黎安冷静,然后对那名女性说道:“这一点我们当然清楚。我们会尽快就离开的,请再给我们一天的时间。”

只要一天,足以让“两个人的世界”陨落。

“真的要放弃吗?明明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优良的素材!”黎安不甘地反问道。

“我们的做法本来就很冒险,没有被杀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个地方的主人发话了,“那两个家伙就让给你们好了,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一些事了,完事之后就赶快离开,看见杂种我都要没胃口了。”

黎安只能强忍着心中气焰低下头,表示妥协。

“走吧。”阎玥道。随后她和黎安奔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暗,但在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里,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点。

“黎安”与“阎玥”再次会合,黑暗中的两人似乎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真是可惜啊,本来会很美味的……”黎安不断叹惋,“要是再久一点,她就能爱上我了,那时候的灵魂肯定也会更美味……”

“虚无你所选的目标疑心太重了,想要完全获得她的信任靠你那点幻术还不行。而且我之前也教过你了,要投其所好,变成她喜欢的类型才行。就好比我的这个‘食材’,他受过伤,更容易堕入爱河,虽然味道特殊,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本来准备用幻术创造很多剧情和人物,自导自演一场大戏,可惜中途被打断了……我下次还是学原罪你变成女的好了,那样大概轻松点。”说着他开始构思起自己的新形象来。

“宅男的灵魂味道不一定好吃哦……”原罪提醒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去哪里?”

“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已经被原来那个城市的人发现了,这是身为噬魂者最大的禁忌,要是被这个国家的‘赏金猎人’发现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只能先到其他城市转转了,还得确定那里没有其他噬魂者,地狱的走狗有时比赏金猎人更可怕。”

身为晚辈的虚无叹了口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待到我们变得足够强大为止吧,为此我们只能继续寻找更多的食物。不过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人类已经不足为惧了。”

“嗯。”虚无也渐渐树立起了信心,对着深邃的夜空表达祈愿,“到时候,我们就能享受这世界上所有的‘美食’了!”

“噬魂者”们,在用他们扭曲的愿望,来实现他们扭曲的价值。

他们的到来与离开,为这座城市的“盛宴”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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