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
薛定谔感到很兴奋。
当他睁开眼睛。
在一片袅袅蒸腾的水汽中，一个十六七岁的，一丝未挂的少女便那样突兀地映入眼帘。
她转过脸，望向薛定谔，粉嫩、微厚的嘴唇微微张开，表情错愕而又惊喜。湿漉漉的黑色长发紧贴着少女的脸颊。
那张面庞精致、恬然。透露出一股天然而又艳美的气质。
他觉得是一场梦。
他喜欢做梦。
每当夜晚来临，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便是薛定谔最期待的时刻。
梦境——对薛定谔而言，是他经历的延伸，是他幻想的实现。
特别是春梦。
那将是他一生都不可能实现的美好。
在他的眼睛中。
少女的柔弱的视线，犹若一根撩拨心弦羽毛。使他心痒的，使它发烫，使他仿佛感到整个身体都要因为高温而裂开。少女的每个举止，都在疯狂暗示着薛定谔——来吧，我需要你。而你，也需要我。
——既然是梦。
——那就请随意放肆吧。
——就这样，在我的梦中实现……那……这辈子都难以实现的梦想吧……
他激动地从地板挺直腰板。
踏着坚定而又决然的步伐，一步步迈向少女。
但少女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妥。
迅速以手臂上下遮掩着娇躯。
这使薛定谔感到不满，他呼吸急促地命令道：“拿开啊。”
然而，少女不禁没有按照薛定谔所想的那样做，甚至尖叫一声，一把推开薛定谔，朝着浴室外跑去。
将目眩神迷的薛定谔孤零零地留在了雾气缭绕的浴室内。
“等一下……我记得……发什么了爆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怀疑——这是梦？
薛定谔用力晃了晃脑袋，走向浴室门。然而这时，一道纤瘦佝偻的身影挡在浴室门前——那是一个眼窝深陷、银发苍苍的老妇人，老人外表萎靡枯槁，形同僵尸，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呆了一下。
忍不住惊叫出声。
“啊！！！”
原本亢奋的情绪，在看到诡异老人的瞬间，陷入了冰点。
——刚才裸……体……美少女呢……
——怎么……瞬间变成……这副模样了……
——完了……完了……我见鬼了……
老人的出现使薛定谔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护紧要害部位，缩着肩膀浑身战栗，险些就要当场昏死过去。
他想要夺门而逃。
可如今，自己赤身露体，浑身无处遁形，自己唯一内裤也被刚才那个奇怪的少女拿走了。
正当薛定谔不知所措的时候。
“男……男人……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老妇人说话了。
她的声音非常的旧，旧得像是某种古老的机械之间所发出的摩擦声。
浑浊而又沙哑。
——不是鬼……
——瞎子？
他愣了下。
“小婉……你在哪……你怎么了……”
老妇人的声音很大，很激动。
“奶奶……奶奶……我在这……”一双嫩白的柔荑从老人的身后伸手，轻轻扶住她肩膀。“我在看……电影……电视剧……那个什么综艺节目……声音……嗯……调得大了一些……那个什么……没事……”
薛定谔刚要出声。
一个相貌艳丽的少女从老妇人的背后探出脑袋，朝薛定谔挤了挤右眼。
薛定谔会意地点了下头。
——原来……这个少女……叫小婉……
——这个瞎眼老太太……大概是少女的家人吧……
“小婉你真是的……这么晚了……就别玩手机了……早点休息……早点……”
老人轻声埋怨了几句，浑浊的目光越过薛定谔的肩头，缓缓点了点头。随后，被莫小婉搀扶着回到了房间。
薛定谔捏了下自己的脸，痛感使他如梦初醒。
——不是梦……
——真的……真的……
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个画面——眼睛。
是少女的那双明媚的眼睛。
那双亮晶晶、水润润的眼睛虽然只在他的视线中停留了刹那。但却使他自此之后，终生难忘。
这令薛定谔想起了一个名词——剪水双眸。
“喂——”
回味之余，少女从浴室门探出脑袋。
“啊？”缩在浴室的角落捂住敏感部位，抬起头，望向少女的脸，等待着来自她的解释。
“你……嗯……小声些，别被奶奶发现了……”少女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站在浴室门前。
压低声音道：“嗯……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薛定谔小声嗯了一声。
好奇地观察着少女。
她换上了一身洗的发白的浅灰色睡衣，款式微微有些大，睡衣两侧的衣角被少女紧紧地向下拉着。
一双修长的美腿在长款睡衣下，若隐若现的。
红彤彤的脸蛋。
湿润的鬓角。
他吞了下口水，少女娇羞的模样令薛定谔有些失神。
“那就好……”
她微笑。
“我……穿上内裤再跟你说……”
当重新看到女孩后，薛定谔不禁有些失望。
——说好的……只穿上内裤而已……
——这……怎么连睡裤也穿上了……
莫小婉将一套浅蓝色的睡衣，以及一条粉色的女士内裤递给薛定谔，说：“你的内裤我给你洗了……这些……你先换上吧……”
他瞄了一眼。
“粉色的……这个内裤……我可以不穿吗……”
少女犹豫了下。
点点头。
“好吧，没关系……既然……你作为一款成人用品，肯定也不会弄脏到哪里去……算啦……你都没衣服穿，送你得了……”
“嗯……谢谢……”
伸手接过睡衣和睡裤。
薛定谔呆了下。
“你说啥……我……成人用品？”
“是呀，不然你以为呢……”少女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喂，你说什么呢——”薛定谔大为不满，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不是什么成人用品的好吧。我是薛定谔，我这张脸，你总见过的吧！”
“啧啧——”
莫小婉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薛定谔。“是不愧五百万的娃娃……互动感……真的很不错……真实……”
“你——你——你才是娃娃——”
直把薛定谔气得张口结舌。
——啊啊啊……
——被这女人调戏了……
——而且……明明比我年龄还小……
——可恶……她……一定也注意到了……所谓的薛定谔娃娃的广告了吧……
“行了——行了——”他不满地挥挥手。“你先转过身去……我总得先把裤子穿上……”
“娃娃……竟然会……会害羞……”莫小婉吃了一惊，看到薛定谔气鼓鼓的反应，竭力压低声音，捧腹大笑起来。
若不是奶奶就在隔壁。
莫小婉怕是要笑得满地打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