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年少轻狂

作者:君士坦丁十一世 更新时间:2020/8/17 9:55:28 字数:3093

在十六世纪后期至十七世纪中期,太阳黑子活动曾经消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的气候异常影响到了整个世界。为此,西方战争异常频繁,以“宗改”名义发起的列强争霸战争更是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三十年之久。

而东方的灾难更为惨烈。北方地区原本会受来自海面上的季风影响而形成降雪;但由于降雨带的南移,北方连年寒冷且干燥,冬季播种下去的秧苗大多都因雪层不够厚而尽数冻死……

雪层不够厚的后果并不止这些。土壤里的蝗虫的虫卵的生命力显然要坚强得多,没有了雪层的覆盖,不至于缺氧的它们能够蛰伏着活到春季!

一到了春季,农民们便必须将土壤翻开、以晒死里面的虫卵,而薄雪层则使得蝗虫虫卵的存活率大大地提升,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工作量将大大地增加。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们的营养只能让他们勉强果腹而已。

紊乱的气候带来了紊乱的灾难。依据史书的记载,天启六年(1626年)夏天的江北地区发生了严重的旱灾和蝗灾;到了秋天,江北地区却发生了严重的洪涝灾害——

那时候的东方王朝已经走向了穷途末路。一连几年,边军数镇颗粒无收、只能仰赖中央朝廷拨给补给,而在朝廷中断了粮食供应之后,军人们就只能让自己妻女出去接客、卖掉自己的孩子来换取宝贵的粮食了。

而辽东方面旷日持久的战事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为捍卫山海关而组建的关宁军四十个营的精锐战力需要大量的维护费,而这些维护费则只能从农民的身上压榨。当农民被压榨得活不下去时,轰轰烈烈的大起义就此开始。

郑从义脸色平静地看着手上的教材。在基地城经历小冰河时代后,学院的先生们深感应该让学生们明白自然灾难的恐怖之处,这一批还沾着油墨气息的教材也就此诞生。

“怎么了,从义?”一旁的同桌瞅了他一眼,“看这本书还看入迷了都?真那么有意思吗?这只是一本教材而已吧?”

“没事,你们自己玩去。”在偌大一个基地城学院里头,会在下课时间继续认真学习的学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而郑从义就是其中一人,“我对你们的体育活动没什么兴趣就是。”

那同桌冲他做了个鬼脸,一脸平静的郑从义全然当没看见。在余上校和纠察部的眼里,他郑从义是名副其实的“小义”;但在学院里,这家伙的心理要比他的同龄人成熟得多。

漫无目的地翻书之时,小义也不忘抬头看一两眼坐在自己前方的那个文静的女生。他知道她的名字叫白霏曼,也知道她和余上校之间的关系——但所谓特殊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想到这里,小义还真有些钦佩余上校的本事:这家伙真能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算是在诸多美女中间悠悠然地打了个转、却又没留下任何因果的一人。

——该如何评价他?花花公子,亦或是情场老手?

小义苦笑了一声。不管余上校如何,他始终是自己无法超越的人:不论是才华、还是人品,这个青年都感觉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小义已经不打算将他作为自己的学习对象了。

现在的郑从义颇为后悔自己刚进学院时的所作所为了。还沉浸在丧父之痛的少年一度沉溺于泥潭之中不可自拔,是余上校将他拉了出来;但在发现余上校竟然也是基地城学院的老师后,被蒙骗了的愤怒和任性让他再一次地叛走学院……

当然,他最终仍然没能够逃出学院的魔爪,而他任性的行为也让他错过了交朋友的黄金时期,他的英雄事迹更是让同学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好学生们尽数对他敬而远之,而坏学生们则对他青眼有加,认为这正处于叛逆期的同伴演绎出了他们心目中的所谓“成熟”——但那时候的郑从义只一心想着好好读书、未来加入纠察部,所以也一口回绝了他们的“邀请”。

放学铃响,这让仍然沉溺在书中的少年稍微愣了一愣: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发生了什么?”他几近愕然地脱口而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问谁问题。

所以也没有人回答他。郑从义留意到,坐在他前面的白霏曼同学转头以不咸不淡的目光静静地瞅了他一眼,这让他的脸颊飞快地红了起来——那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更像是因为被冒犯的气恼。

那就像是被别人称之为笨蛋一样。就像是基地城学院的校训,没有人愿意做傻瓜!

但早就精通了情绪管理的郑从义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自己也有些奇怪,奇怪最近他的戾气为什么会这么重——嗯,很有可能是上火了,以后还是稍微少吃点上火的东西。

既然放学铃已经响了,那郑从义自然也不可能再在这里逗留太久。收拾好了桌面的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挎包,迈步朝着教室外走去——而在刚才,白霏曼同学也低着头离开了。

真是该死!自己怎么对她这么上心?难不成自己真迷上了那个文静得像个苦弱书生一样的女孩子?

满脑子心烦意乱的小义用力地揉着自己愈加发胀的脑袋,迈步朝着学院外走去。不论如何,他郑从义始终是要去走父亲的老路的:父亲没能够完成的夙愿、就由他来完成……

“从义!”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惊喝,“在想什么呢?就连我你也没看见吗?”

郑从义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声音来源的方向,方才哑然失笑着呼喊了一句:“陈哥!”

陈承面色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称呼。于他的年纪来说,小义喊他一声陈哥也是应该的,到了余某人额年纪再喊陈叔也不迟。更何况,陈承本来就给予了郑从义不少的照顾。

“陈哥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郑从义看了一眼吊儿郎当地穿着便服的陈承,这个年纪轻轻却显得有些沧桑的年轻人总是皱着眉,全然失去了他初见余上校时那朝气蓬勃的模样,“发生什么了?”

“啧,你也觉得不妥吗?”陈承看了看郑从义,比他还要年轻个五六岁的少年也颇有些老态,以至于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今天基地城放工放学得特别早,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小义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寒流要来了?”

“和自然灾害没什么关系,是别的事情。”陈承摇了摇头,眼睛里同样呈现出了几分困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这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基地城一旦出了什么所谓的大事、就肯定会死人,这几乎快成了全基地城公民的共识了:上次的大事是寒流,上上一次的大事是智械入侵,上上上次的大事是星盟覆灭……

不过,这一次的陈承也没打算再给这个尚且处于迷茫和不知所措的状态的少年施加压力了,今天的他是来拉郑从义去喝酒的:“纠察部今天要开酒席,庆祝纠察部的胜利,要一起去吗?”

“庆祝胜利?”郑从义愈加茫然不解了,“纠察部最近怎么又胜利了?需要去庆祝些什么?”

陈承狡黠地一笑,却没有去直接回答郑从义的问题了:“小义,我以后不会阻止你加入纠察部了。”

这让郑从义越来越困惑不安了,那阵不好的预感也逐渐充斥了他的心头。但既然他的陈哥总是摆着神秘兮兮的姿态、不愿意将真相告诉他,那小义也就没有刨根问底的借口和勇气了,而只能老老实实地随着陈哥去赴宴。

不过说实在的,郑从义仍然挺高兴:陈承终于不再阻拦自己加入纠察部了,他实现理想的道路也终于呈现出一片坦途,光明的未来似乎就在朝着他拼命地招手不止……

纠察部的酒席也不见得有多奢华。他们的部长孙宏本身就不是什么爱好奢华的人,所以这一场庆功宴也以简单朴素为主——洛邱发给他的预算也就只有那么点,作为部长的孙宏也不可能知法犯法。

而且,“纠察部的庆功宴”也曾经被民间讽刺过为最大的Flag——上一次纠察部是因为击退了虫群、所以得意忘形地开了庆功宴,结果宴会第二天他们就被叛军阵营背刺了,要不是余海和民兵们支撑住了、估计水泥塔就丢了。

所以,这一次的孙宏也有将庆功宴弄得规模非常小的意思: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宴会开完,也就不会和民间的讽刺传说迎头撞上去了。

在走入会场时,郑从义还特意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好一阵子:宴席并没有摆多少桌,前来与会的人大抵是纠察部基层的战士,上级的领导反而不觉多见——起码郑从义就没看见多少个西装革履、暮气沉沉的中老年人士。

直至入座,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的郑从义才收回了左右摇摆不定的视线。他身旁的陈哥倒是惬意得很,不等领导发话、就先抓了果盘里的一只梨。

“小义,以后纠察部没有敌人了。你可以放心加入进去、而不用担心些别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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