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
一间破旧的木屋。
三人围坐着火堆前取暖,一口铁锅架在火上,锅内煮的山林野味,蘑菇青菜,萝卜,香花,河鱼。
这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是很难找到的,可见鳞泷对弟子的宠溺。
“今天不要多想,放松身体,好迎接不久的考验。”
鳞泷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看着苏夜。
这个弟子不管学什么都特别的快,短短时间就把自己一生所学融会贯通,甚至达到了全集中常中的境界。
有一个继承水柱衣钵的继子,他再也不用担心死后没脸面见恩师,这身上的担子也松懈下来。
但在幸福的同时,鳞泷也感到一份痛苦。
自己当年为了学习呼吸法吃过多少苦头,练了多少年的功夫,才成为水柱,可这小子,却仅用三年时间,就做到了自己十几年的努力。
鳞泷相信,苏夜很快就会超越自己。
既是欣慰,又是心酸。
所谓天才,就是为打击凡人而存在。
没有父母不希望望子成龙,对弟子视如己出的鳞泷非常欣慰。
“以苏夜的实力,藤袭山一定可以通过的,但他要是自持强大,大意轻敌可不好。”
鳞泷打量着苏夜,天才有天才的傲气,他见过太多天赋异禀,最终却惨死的天之骄子。
鳞泷不放心道。
“像你们这样食欲旺盛,正在成长的孩子,吃下多少,力气就会增加多少,身体也会随之长大,但是,这对鬼也一样!”
他顿了顿,神情严肃道:“鬼只有吃人才会成长!”
“鬼也会长大的吗?”
真菰若有所思道:“鬼不是不老的吗?”
“鬼并不是不老,而是衰老的速度很慢。”
鳞泷沉声道:“鬼杀队通过研究发现,鬼的细胞除了拥有超强的治愈力和毒性外,他们也是会成长和衰老的。”
“只是衰老的速度很慢,可能百年,也可能是一千年为单位,之所以吃人,除了饥饿外,也是通过血肉抑制这种衰老,让自己变得更强。”
“鬼吃的人越多,身体素质就越强。”
“如果你们的鼻子足够敏锐,就能察觉鬼吃人的数量,明知打不过的话,就逃走。”
“面对战胜不了的敌人,绝不能白白送死。”
“我再也不想看到弟子的死亡……”
说到这里,鳞泷的身上弥漫某种悲伤,让空气悲鸣。
这几十年里,他先后收养的的十一个弟子,都死在了藤袭山里,已经不想再见到弟子的死亡。
“师父…”
“鳞泷先生……”
在苏夜和真菰的担忧下,鳞泷走到一旁的衣柜,拉开木门。
从整齐排列的十三个面具中,拿出两面狐狸的面具,一面带着花的图文,一面则雕刻着水波道。
“这是消灾面具,我在上面施加了咒语,算是你们完成修业的奖励,希望能保护你们从最终选拔回来。”
“苏夜,真菰,你们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会遵守承诺的。”鳞泷将面具递给两人,沉声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这是约定。”
苏夜和真菰相视一眼,低头接过道。
“是!”
……
为迎接即将到来的考试,苏夜和真菰每天准时睡觉,准时起床,再也没有做什么修行。
尽可能放松自己的身体,将精气神调整到最佳状态。
转眼间,就到下山的日子。
苏夜和真菰背着两个大大的包裹,里面装满了水和干粮。
临行前,鳞泷拍着两人的肩膀,千叮万嘱道。
“即便是再弱小的鬼,也不能骄傲自满,大意轻敌。”
“我知道了。”
苏夜点了点头,他看着身前的老人,发现身前的老人似乎变得苍老的些许。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恩师的教诲,早以记在心里,于是苏夜深深行了一礼。
“不管将来苏夜有什么成就,您永远都是苏夜的师父,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
“好。”
鳞泷重重的抱着苏夜还有真菰,到了分别的时间,才依依不舍的离别。
“鳞泷先生……”
自被鳞泷收养,从未离开过师父的真菰也不禁伤感的落下了眼泪,不时回头看着身后。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风中挺拔着苍老的躯体,像一个目视游子离家的老翁,不吵不闹,只是默默注视孩子的离去,又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回来。
这让真菰的情绪掀起巨大的波动,不时擦着脸上的泪。
苏夜抓住真菰的小手,将拉在怀里, 作为一个男人,他本就高大,身材瘦小的真菰一时被苏夜的气息慑住。
“师姐,要想解开师父的心结,这藤袭山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苏夜牵着真菰的手道:“视如己出的徒弟,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师父心怀愧疚,认为是他害死了弟子,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师父就能解开心结。”
“嗯。”
真菰点了点头,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狭雾山,回想师父孤寂的身影,目光坚定道。
“我们一定要解开鳞泷先生的心结,活着回来!”
苏夜看着真菰目中泛起的泪花,还有那一抹坚定不由着迷。
虽然尚且青涩,但少女娇小的身姿已经初具规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能隐约见到日后的美丽。
这些年的相处,同吃同睡,对方的身影已经落入心里。
眼见真菰流泪,苏夜伸手擦着她的泪珠,柔声说。
“我不想看师姐哭的样子。”
真菰脸上悄悄升起一抹红晕,埋在苏夜的怀里,小声道。
“师弟的肩膀,很温暖。”
“师姐喜欢就好。”
苏夜牵着真菰的手,目光温柔如水,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自然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