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熠熠月光闯过守卫森严的雕栏长廊,从正门射入,打在宫殿内的一张屏风之上。
屏风另一边,熠熠烛光闪烁。
秋日的凉风不断于宫殿中穿梭,自灯芯将火光吹灭,但不过半息就有侍女来主动点着。
“圣上今日休息这么早吗?”
以檀木雕琢起龙凤的屏风一侧,几位侍女恭敬跪坐于一旁,只留于一位替帝伶宽衣解带。
“嗯……”
帝伶似乎有些疲惫,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声。
侍女替帝伶除去那身穿着了一日的黑金色龙袍,正打算按照惯例,伸手服侍帝伶将内搭的白色麻衣褪去。
纤纤手指捏着白布缓缓划过香肩,露出了半抹香软白皙肌肤,只是这时帝伶却忽然抬手将侍女的动作制止。
“圣上?”侍女有些疑惑。
“罢了,今日本帝就如此就枕。”
帝伶缓缓将白衣拉回香肩上,摆手示意侍女退下。
“圣上……请上不要说文言文……”
“笨蛋……圣上是说她要睡觉了啦……”
众侍女接到帝伶的指示,这才纷纷从地上站起,排列整齐之后才轻步从门庭走出。
“等下。”
帝伶却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叫住了她们。
“你们出去的时候,顺便吩咐外边的侍卫,也退下。”
为首的侍女似乎有些担忧,“可是圣上……今日御花园才发生过贼人袭击……”
听闻侍女提起这点,帝伶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就算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真的丢人。
“难道你认为外边的侍卫会比本帝还要强吗?”
“奴婢不敢……”
看着侍女全部退下,缓缓才来到床榻边。
帝伶赤着玉足,晶莹的脚趾轻轻点在冰凉的地板上。
四处扫了一眼,确认无人,才从袖兜里,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小布袋。
这正是中午温季白给自己的,说有助眠效果的小茶包。
今天那个男人的话,帝伶并没有完全当耳旁风,她姑且还是拿去给宫中的太医瞧了瞧。
不过经过的太医的确认,这个茶包,确实无毒,用于饮用也确实可以起到安神助眠的效果。
那个太医是帝伶的亲信,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但是……
今天太医在临走前,嘱咐了自己一句话,让帝伶稍微有些在意。
太医说,这茶包,冲完茶水之后最好立刻扔掉。
茶包里的用料,有一种流传于民间的药草。
无毒无害,但是如果遇水,就会变化为一种能使人昏睡的香料。
并不是助眠,而是昏睡。
虽然这香料本身的药力不是太大,但是如果经过一夜吸食,那明日早朝能不能起得来就不好说了。
‘一般有点医学知识的人,调配安神茶饮都不会选择加入这种药物,估计温中书是听信了哪里的偏方。’
这是太医的原话。
不过真的就只是听信了哪里的偏方吗?
半垂眼帘,视线透过花窗,冷冷的看着那抹在云雾遮掩下变得有些朦胧的月亮。
“唉……”
将茶包随意扔到桌案上,懒得再去想这些烦心事。
玉腿迈上床案,拉上床帘,十分没有形象的把身上衣衫一脱。
抓起床头圆柱枕头,夹在腿间,双臂也紧紧将枕头环住。
“有本事你今晚还来啊!”
……
与此同时,皇宫某处。
“报——温中书求见。”
被书籍围困的一间房间。
一位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男人从文卷中抬起脑袋。
“宣。”
话音落下不过片刻,温季白便从大殿正门走入,然后恭敬的跪在了桌案前。
“温中书,今晚你不是应该?”男人皱了皱眉头,率先开口。
“……微臣的计划出了点变故,因为害怕牵扯出诸多影响,所以微臣就放弃了。”
紧接着温季白就将今日中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男人讲述了一遍。
“嚯……有个男人主动接近帝伶,而且身手了得,并且还看穿了你给帝伶的茶包有异常吗……”
缓缓翻动手中书卷,男人眯着苍老的眼眸喃喃自语。
他似乎想要故作深沉。
不过今天故作得似乎有些失败。
他的视线就一直在被温季白吸引,就算一直想把视线压在手上的卷轴里,眼珠子也会自己往上飘。
“啧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今天怎么扭扭捏捏的,还捏着兰花指?”
“……微臣这是今日与那贼人缠斗的时候,不小心中了自己的药粉,一日瘙痒,最后留下的后遗症……”
温季白神色尴尬。
男人盯着温季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说那个男人身手了得,有多了得。”
“微臣是个文官,不太好判断,反正比微臣强,圣上后来似乎与他交了手,不过微臣并没有看到,微臣那时被他打晕了。”
“不过据微臣所知,圣上似乎没能把那贼人留下,如此看来,那人实力应该不错。”
“嗯。”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慢慢卷起手中卷轴。
“那接下来该说说你茶包下药已经暴露的事情了。”
男人说罢,正眼迎向温季白,神情也褪下了随意。
将手中卷轴甩放下桌面。
竹子与实木桌面碰撞发出的脆响回放在寂静的宫殿里。
“为了不让你殃及其他同胞,寡人会给你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将你打入地牢,秋后问斩。”
“可惜了,原本就不多的爱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男人虽然这般言语,但是温季白却也不慌不乱。
“主上,微臣武道不行,可是倚靠自己的头脑一步步得到主上的重用的,微臣本没有多少可取之处,只是心思缜密这一块,微臣有自信。”
说罢。
温季白保持着跪姿,却缓缓扬起脑袋,嘴角勾起若有若无冷笑。
“帝伶那个小丫头,是没办法拿微臣的茶包定微臣的罪的。”
见到温季白自信笑容,男人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这时,男人身后阴暗处,忽然走出啊一个人影。
穿着一袭黑衣,却带着白色面具,缓缓凑近男人耳边,耳语。
半响后,男人才点了点头,示意黑衣人退下。
“帝伶没有使用茶包。”男人淡淡说。
“意料之中。”温季白也平淡道。
“哼。”男人冷冷的哼声,却也没有继续问他的罪。
“温爱卿觉得,那个男子与帝伶,是什么关系。”
温季白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在细细回想。
“那个男人有些本领,与圣上看起来并不相熟,十分自信,态度又极其纨绔……”
温季白略微沉吟,想起了今日叶安然一直在说的‘贴身侍卫’一词。
“以微臣之见,或许那人年轻气盛,或许是想要在帝伶面前展现自己本事,求职求重用的。”
然而其实叶安然是来撩妹的,只是在温季白的三观里,撩妹就应该是送这个送那个当舔狗,所以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求重用吗?”
男人满是胡渣的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是求重用,那他应该是投错门了。”
“照你所说,他今天应该是没有达成目的,但是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几日你多跟在帝伶身边,如果那人出现了,就尽可能的去拉拢。”
“我们现在可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微臣领命。”
男人说罢,边缓缓从桌案上站了起身,踏下台阶,从温季白身边走过。
“你也别忘了你的使命,虽然今日的计划失败了,但你还是寡人亲自挑选,最适合做寡人女婿人选。”
男人轻轻拍了两下温季白的肩膀。
“期待你成为这后宫的主人。”
……
叶府府邸附近。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第二日的子时了。
叶安然伴着打更人敲起的更声,正缓缓行走在回去叶府了路上。
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嘴唇,不自觉的回味。
刚刚就是这张嘴,把绫乐给亲了个遍吗?
想想自己两世三十几年人生,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亲女人。
【哟哟哟,宿主爽不爽呀,是不是女孩子的皮肤又滑又腻,还香喷喷的,嘴巴一碰上就有种被黏住的感觉,亲起来特别舒服啊!】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终于又出来起哄了。
“……”叶安然根本不想理会这个脑子里装的全是十八禁东西的系统。
【可是明明宿主你都亲了,差点就亲在○子上了,为什么就是不上,难道宿主你真是阳痿吗!】
“闭嘴。”叶安然语气凌冽。
【呜……】
系统以为叶安然又要生气了,乖乖闭上了嘴。
“刚刚在绫乐房间里的时候,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我?”叶安然表情凶狠。
【报告宿主,因为系统潜藏在您的意识深处,必须集中精神才能将系统唤出,当时宿主心很乱,系统能听见您的问题,却无法做出回答。】
因为害怕叶安然生气,系统又装出了那把压抑着感情的机械声音。
“那我当时问你的问题呢,血液到底能不能代替汗液,对帝伶的病有没有效果?”
【因为汗液其实原本是含于血液之内,所以绫乐的血液,也具有一定的治疗效果,但是效果比起汗液要差上非常多。】
叶安然听闻,轻轻哼声。
缓缓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小小的试管,里边装着的就是绫乐的血液。
大概只有几毫升的量。
“这么多,够用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