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接踵死亡part4

作者:唯见日暖月寒 更新时间:2020/3/28 2:54:44 字数:3007

“原本的云衙县周围有十来个小部族,他们经常械斗,死了不少男丁。”

女警打开橱柜,指着一沓叠得高高的黄皮纸封:“除此外,云衙每年没几个案子。倒是锈池度假区修起来之后,那些外来的经常闹事...”

尘封的卷宗味道呛鼻,高沅眼睛也跟着酸涩了一下。他伸手接过女警递来的卷宗,想把封皮的灰土拂去,终于还是没忍住,咳了一下:“这得有多少年了?”

“至少是二十年以上。”这个南方姑娘笑了笑。

“那行,我在这里看,你忙你的去吧。”高沅将一沓卷宗放在桌上,心想有的忙了。

“那可不行,”年轻的女警摇摇头:“萧警官说了,要我们全程招待你。”

高沅心道:“应该是全程看好我吧...”

毕竟此系警察局重地,虽然有唐书记的吩咐,但还是得小心谨慎些。

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开了。

“同志,我叫苏芬,是云衙本地的。”虽不漂亮,但健康、真诚的脸有一种年轻人独有的美。

“警察同志好。我叫高原,是一个兼职作家。因为需要取材,所以向唐书记打了招呼。”这是高沅在来时路上就已经想好的说辞。

“只是想看卷宗,怎么可能要找唐书记。”苏芬目光幽幽,思忖着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唐书记的这个批示还有一个意思,那便是警察们要配合这个年轻人的行动。

不管怎么说,要听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小孩的调遣,总觉得不舒服。

“你们云衙人对唐书记怎么看?”高沅将封皮拆开,快速浏览起来,一边问道。

“唐书记啊...他是云衙人敬爱的好书记。我还小的时候,他刚刚上任县委书记,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一直到十年前修新房子,他家还住在八十平的宿舍里。县里人对他都是没话说。”

高沅沉默了,他脑海里掠过的无数想法归结于一声叹息。

“怎么了,同志?”苏芬疑惑问道。

“没什么...”

原本高沅以为,唐书记是一个只要政绩的官僚...但人之复杂,实在是难以捉摸得透。

约莫翻了半个小时的陈旧卷宗,高沅发现了端倪:“1999年,唐家和温家春耕时为了争夺云衙望月泉有过一次大规模械斗,械斗死伤有将近一百人,其中死亡二十一人。”

“尸体被他们各自...沉湖!”

这起案件之惨烈让高沅咂舌,也侧面说明了云衙民风之剽悍。

“你是说这个案件啊...我们从小听说过一个和这件事有关的鬼故事。”苏芬突然说道。

高沅的心都为之一紧:“什么鬼故事?”

“唐家为了报复,趁温家撒种时纠集了一伙青壮到温家的土楼打砸。温家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躲进水缸里,最终溺死。一些人就经常拿水缸有鬼的故事吓唬小孩子,让他们别去玩水。”苏芬双眼斜瞟天空,似是在回忆着。

高沅将卷宗合上:“同志,我需要知道那温家的土楼在哪里...”

~——~——~——

李茗歌今天的打扮很是新潮。

下身着热裤,搭白色的T恤衫,下沿扎起来,若隐若现地露出肚脐。一双帆布鞋和墨镜,背着一个双肩皮包,怎么看都是一个漂亮的普通游客。

但是,那副墨镜下的眼神,却不带有一丝情感,肃杀得仿佛空气都要结冰。

一些不识好歹的男性上前攀谈,想与她同行游玩,都被她直接无视了。

前边的裴行走着走着,只觉得后背阴冷。

一回头,却见无数男人幽怨的目光汇聚了他一个人身上。

“擦,发生什么了?”裴行又惊又怕。

一个美人儿,正若无其事地扶着台阶边栏杆,眺望远方。

“这怎么想都很可疑吧?”

裴行此时是在去云巴部落的路上,他想再见见叶雅。

无论如何,都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总是想要试着去挽回一下的。

但如果后边跟了个奇奇怪怪的女人,恐怕会出大问题。

“骗子?仙人跳?”裴行有些害怕。

别看他身材健硕,人高马大,但对于女人,他是彻底地没有办法。

还和叶雅在一起时,他就是无限度地忍让奉承,通常叶雅一哭一闹,他就什么都答应了。

更要命的事,这并不是在所爱之人面前的局促,而是对所有女性都这样。

比如昨天叶雅对他冷言冷语了几句,他便又成了一个悲催的舔狗。

“哼,看我甩掉她!”

裴行来了锈池度假区不止一次,他干脆是几乎以竞走的方式行动起来。

刚过了那座联通环湖路和休闲区的小桥,他便七扭八扭地拐进一条小巷子。

小巷下是流水的深沟,是换水的通渠。巷道两边只有窄窄的地方供人行走。

“呼,看来是甩掉了...”裴行长舒口气,贴着露出红砖的一栋餐厅墙站立,“可千万不能让小雅看到那个女人...”

他习惯性地低下头,却看到了水中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换水渠的水泵的叶扇绷断,金石声清越。

一块铁皮几乎是贴着他的脸擦过。弹在墙上。

“嘣”的一声,硬生生把墙面打出一个小坑洞。

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只见流水晕染开墨黑,稍微流散后,原来是鲜红。

一霎时,整个水渠竟然变成了红色。

裴行四下顾望,这里偏僻无人,头顶的还是青天白日,让他怀疑究竟是不是做梦。

正冥思苦想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擦!”裴行双足发力,使出吃奶的劲向巷子外冲去。

然而已经晚了。

从水渠中蹦出来一个全身血肉模糊的“人”,他半边脑袋被扇叶斜斜削断,露出豆腐一样的脑花,还蘸了番茄酱一样滴答滴答往下流。

剩下的半张脸上,挂着阴惨惨的笑容,咧起嘴时的黑色牙龈和纵横嶙峋的怪异牙齿,以及鱼虾被曝晒而死后的腐臭气味。

不是昨晚那只鬼是谁?

裴行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之极,瞳孔紧缩,嘴巴都合不拢。

“咔。”是什么断裂的声音。

鬼物直接咬在了他的脚腕上!

瞬间,伤口的血就浸透了袜子。

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就像被人用钉子从脚后跟的肌腱间打进去一样。

裴行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地上,甚至连头脑都摔得有些发昏。

“啊啊啊!”

已经倒下的裴行身体滑动,那只鬼物正在尝试将他拖进水渠!

他双手死死抠住地面,任凭鬼物怎么用力都不松手。结果使得擦破的手指在地上拖出十道血痕。

“我要死了吗?!”

一个少女倏忽出现在了巷口。

她先是在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

“嗖”的一下,石头将巷子斜上方的监控摄像头从正面砸得粉碎。

就在裴行要完全绝望时,这道倩影倏忽而来,冷快的刀锋将鬼物的脖子连根斩断。

裴行感觉得那股往后拽的巨力一下消失,让他只觉浑身轻松。趁此,他双手扒拉地面,一齐用力,勉强拖着已经悬空下半身爬了上来。

但是,鬼物的半边头颅仍然死死咬在他的脚上不松口,让他额头上冷汗直冒。

“你是...刚才跟踪我的女的?”裴行半眯着眼,缺血让他思考都有些困难。

这个将他从鬼口救下的少女自然就是李茗歌了。

她手里提的是断刀·冥咒的仿制品,只是一把合金刀,所以,这玩意并不能给鬼物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被削落的无头鬼向下坠去,激起了水渠的大片水花。

然后,鬼咬住裴行脚腕的头颅开始淡去。

“镜面转移。”李茗歌不带任何感情地轻轻念出四个字。

她其实完全可以用鬼指甲将这只鬼镇杀在这。但如果找不到诅咒之源,那么这么做等于浪费鬼指甲。所以,她并没有将鬼指甲掏出来。

倒在地上的裴行痛苦地呻吟着,流出的血把地面染成血红。他双手弹动一下,便归入了死寂。

“高沅说了,不能让他死。”

李茗歌将足有两尺长的刀折叠起来,收回自己包里。

一瓶抗鬼毒喷剂变戏法似的出现在她手中:“已经痛得晕厥了?不过这样也好...”

约莫五分钟后,接到报案的安保人员领着园区的医生从巷口进来:“是三号换水渠,就是这里没错。”

地上直挺挺躺了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正沉沉地睡着,不省人事。

医生确认了一遍:“腿上有严重的咬伤...等等,怎么就愈合了?那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他狐疑地又查看一遍:“疑似被大型犬咬伤,伤口较浅。送去打狂犬疫苗吧。”

保安队长抬头,却看到了坏掉的摄像头,他的头埋低,若有所思。

待这帮人都离开,李茗歌才从巷尾走出来:“他恐怕得在床上躺好一会。这段时间,鬼物也没法再近他的身。”

“不过...这只鬼已经能进行镜面转移了,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光学隐形,又还有多远呢?”

“等鬼物掌握分身能力,到时就真的会在锈池度假区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得加快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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