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败

作者:微妙丶 更新时间:2020/3/5 0:11:30 字数:3506

随后的几日白姼也是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徐子静那边也是没了动静,派出去的探子却是连接近都接近不了。

白姼干脆就不去想了,随他们的便,能相安无事便是最好。

不知为何今日头实在是有些晕,就浑浑噩噩的躺了一天,再醒来时,已临近暮色。

“朱瑾…朱瑾?”

她连着叫了两声,外面却是没人应她,皱了皱眉,她突然反应过来,今日朱瑾竟然是没有来给她汇报事务。

连忙穿好衣服,取了剑,朝外面走去。

推开门,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虽说现在临近暮色,四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寂静,只听得见秋风吹过,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沿路走去,一路走一路查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又查看了平常这个时候应该门可罗雀的瑶光水榭,却是大门紧闭,十分反常,再查看了全教上下,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心里正有些疑惑,就看见大厅正中立了一把剑,剑下似乎是插了什么东西。

把剑拔起来,上面插了一封信——

亲爱的白师妹,如若你看到这封信,还请你今夜子时到城外剑启死的地方来,不然,这瑶光水榭百号人的性命,可是不保了。

白姼低着头,指甲嵌入了手掌,血一滴一滴的流在地上,良久,她提着剑,出了瑶光水榭。

如同雾霭一般的夜色笼罩下来的时候,扬州城便失去了白日的繁华,扬州主楼和各种民宿,都隐匿在不可名状的黑色中,连同轮廓都消失不见,星零的灯火在黑暗中亮起,像夜空中的星星般耀眼。似乎快要下雨了,厚厚的云层遮住月亮跟星光,黑夜变得更为稠密,就是在这样的夜色里,白姼站在扬州城外的山丘上,俯视着扬州城。

估摸了下时间,白姼还是运功移步,朝着剑启死的地方走去。

路上的秋风有些压抑,吹着路两旁的树叶,发出些烦闷的声音。

按照约定,白姼来到了上次围杀剑启的地方,四周有些寂静,却是不见一个人影。

拿出了怀里的帕子,低头轻轻擦拭着手上的日阿,安静的站在这路中央。

树林里传出沙沙的声音,白姼抬了头,树林里钻出了几个人影,为首的,就是那徐子静。

白姼冷冷的看着他:“我来了,不知徐公子想要怎么办?”

她的语气也是有些冷,但徐子静不在乎,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白师妹这么聪明,该不会不知道吧?”

白姼不想和他猜谜,又问了一遍。

徐子静笑笑,抬了抬手,树林里丢出几具尸体来,赫然是那赌场里的几人,“这几个人你可知道?”

白姼自然是知道地上的这几具尸体的,这几人的死都和自己有关,倒是点了点头。

“想来他们是怎么死的白师妹也清楚吧。”

“是我杀的,又如何?”

“行,白师妹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主,不过嘛,我倒是想试试,白师妹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杀他们。”徐子静看着她顿了顿,“我听说白师妹赌术极高,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白姼眉头微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想怎么个赌法?”

“你杀了我的人,自然是欠我的人命,不若我们来赌命吧”,他嘴角挂着笑容,“我今天在瑶光水榭抓了恰好一百二十人,就拿她们做赌注吧。”

他拍了拍手,一个两米多高的莽汉从林子中抬着一个大笼子,走了出来,白姼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震动,笼子里关的都是教内的人。

他又转头看向白姼,轻笑道:“不过白师妹没有赌注,好像是不能参加这个赌局了哦”

白姼也不是什么蠢货,自然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平静道:

“我用我的命赌”

徐子静笑道:“白师妹果然是聪明人,够爽快,那我就和说说赌法。”

“这边我每次派出一个人,你也可以派一个人,两人互相决斗,赢的一方,就可以赢得赌注,直到一方没有赌注为止,你看如何?”

他虽是商量的说法,可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

“姼儿妹妹,你可不能和她赌啊,你快跑了,他们的人武功高强,不是你能打得过的”,颜霓裳的声音从笼中传来。

白姼却像是没听见她的喊声一般,只是盯着徐子静道,“若是我赢下的局,放她们走了,你再把她们抓回来,这赌局我岂不是怎么也赢不了?”

“白师妹大可放心,我们可是名门正派,不会干这些魔教中人干的事,再者对于这些小鱼小虾,本公子也没什么兴趣。

若是没有什么疑问,这赌局就开始了吧。”

白姼点了点头,摆了个架势。

徐子静也是挥了挥手,一个男子跃出,来到她的面前,

“开始吧”

徐子静话音刚落,白姼就动了手,剑光洒过,那人已是尸首两地。

徐子静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干净利落,倒是有些讶异。

“第一局我赢了,你可以放人了吧?”

“白师妹果然好武功,不过这只是个开胃菜,后面可要继续加油。”

挥了挥手,笼中的人被放出了十个,白姼示意她们先离开。

看着远去的人,白姼舒了口气,她实在是有些担心徐子静出尔反尔。

杀戮还在继续,剑锋轻轻掠过眼前对手的颈项,感觉到利刃切入血脉的轻颤,紧绷的肌肉蓦然松弛下来。

对面派出的人虽说不是很厉害,但是很难缠,几乎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和自己战斗,六轮下来,真气却是耗费了不少,加上自己的亲戚还没有走,身上有些无力。

徐子静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对着她道:

“接下来可是要上正菜了,岁刑,这次就由你去吧。”

那个名为岁刑的人一出手就极为干脆,不用任何武器,一手竟是直接握住了她的剑,另一手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

一口带血的唾液吐在沙尘上,山上新鲜的空气从受重击的鼻腔中吸入,总带有挥之不去的腥气,脑袋嗡嗡作鸣。

回了神,韶舞真气在体内流转的越快,她的杀意也随之越来越浓,那股熟悉的畅**觉又涌了上来,她索性也不防守了,全力进攻。

岁刑的武功也就比岁杀岁破好了一点,白姼进入了韶舞的意境之中,已经不是他所能抵挡的,倒是节节败退,虽是伤了白姼不少,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久攻不下,又感受到来着徐子静的注视,岁刑倒是有些慌神,却是被白姼抓住破绽,一剑刺中了心口,感受着自己意识的失去,他有些不可置信。

白姼进入了这种杀戮状态之中,体力消耗有些吃紧,沉重的睡意让眼皮直往下坠,咬咬牙,手中的长剑回拖,臂上又添了条血口,剧烈的痛楚驱散了迷蒙。

看着又被放出去的十几个人,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很明亮,只是不似少女的春意与美好,而是一股火,比太阳更加炙热,像是要将整座城焚尽,却又如同寒夜的黑,让人看上一眼,便心中畏惧。

徐子静看着她用剑在自己手臂上开了口子,有些惊叹,倒是高看了她几分。

“既然岁刑都被你杀了,那我就给你个机会,我们来赌个大的,用剩下所有人的命,来赌最后一局”

白姼意识有些涣散,但是还是明白了,这最后一场要是赢了,今日应该算是结束了,又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清醒些。

徐子静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剑,遥遥指着白姼,“白师妹,就由我来和你赌这最后一局。”

白姼盯着他。对方也同样回视着她,锋锐的眼中渐渐涌起意气。

却是白姼先动了手,她知道,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得速战速决,不然今日救不了人不说,自己也要赔在这里了,她还有大仇未报,断不能倒在这里。

但是她身上有伤,步子有些虚浮,速度却是跟不上徐子静,吃了徐子静好几掌。

轻轻呛咳,中伤的肺腑令每一次咳嗽都带上了铁锈味,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泱散,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徐子静却是不打算放过她,熟悉的大风刮在她的脸上,她握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大风决将徐子静的速度提升了不少,骤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卡车撞击一般,全身上下都跟散架了似的。

白姼中了徐子静一掌,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头上的簪子因为摔落飞了出去,长发散布开来,她想伸手去拿,却是被眼前的徐子静捡了起来,拿在了手上。

“你输了呢,白师妹。”

令人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姼笑起来,又轻咳,气若游丝,“我还活着。”

徐子静倒是有些佩服她,倒是对她提起了几分兴趣。

“你若是能站起来,这局我也算你赢。”

看着眼前的徐子静,白姼突然想起了苏鞠,又想起了徐子易,若是她们在,应该能保护自己的吧。

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是这般无能,什么事都做不了,现在居然要靠别人的施舍活命。

但她还是试着站起来,她不能倒在这。

可是她失败了。

韶舞意境带来的副作用实在是有些大,她现在浑身无力,抬手都有些困难。

“看来白师妹需要一点点帮助啊。”

徐子静将手中的簪子随意甩出,扎在了笼子里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是倒在了笼中。

白姼偏头看去,心里有些恨,恨他,也恨自己。

“现在开始每十息都会死一个人,直到你认输为止。”

伴随着徐子静的倒数,哀叫的声音此起彼伏,白姼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倒下去,泪腺控制不住似的,清泪从她眼里流出。

徐子静看着笼子中仅剩的颜霓裳,又看了看地上的白姼,残酷的数到。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一般,白姼绝望的声音伴随着雨声响了起来。

“我输了,你放过她吧,算我求你了。”

“我可不会听一个死人的要求”

“你想如何?”

“我这么多手下死在了你的手上,你是不是该?”

徐子静还是那般轻笑的模样看着她,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忍辱负重。倒是不如做一回勾践,咬了咬牙,她还是开了口。

“悉听尊便”

这话像是用尽了她最后的气力一般,说完,她就昏了过去,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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