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打工结束，映雪迟迟未能等到和她做好约定的学姐。
原本还有些兴奋的映雪因为一个小时的等待，逐渐有些焦躁和不安。
以为学姐在公园里迷路了，所以映雪特意把公园附近都找了一遍，但这样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映雪想要联系对方，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她的住处信息，甚至连任何联系手段都没有。
“呼，结果除了她的名字以外，我根本完全不了解她嘛。”
映雪有些垂头丧气，望向天空，晚霞的余晖已经渐渐暗淡。
本来约好了要在天黑之前一起去逛街玩一个小时的，但现在却还没开始就到了结束的时间。
映雪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到打工的地方，和空晴说一声之后，两人便一起买了食材，再一起回到了家中。
虽然没能见到学姐有些失望，不过好在今晚的晚饭比平时要更加丰盛，除了买来的新鲜蔬菜，还有餐馆老板送的一些员工午餐吃剩的烤鸭、炸鸡腿等食物。
两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电视。
这个时间段里，电视里的节目都比较无聊，空晴换了几个电视台，基本都是在播放各自地区的新闻，无奈空晴只能锁定在当地的电视台上，用“凑合着看”的态度观看起了上面的新闻。
映雪一直对新闻节目无感，所以她宁愿看着丰盛的餐桌饱下眼福也不去看无聊的新闻。
不过新闻这个东西，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眼睛去确认，光从声音就能收获到绝大部分的信息。
“发生在今天白天的一件事，竹园小区一快递员路过三栋401房时闻到浓烈血腥味，联系物业开门之后发现一高中女孩惨死在家中……”
电视中播报的惊人讯息使得映雪顿时一怔，忍不住抬起头来望向电视荧幕。
电视荧幕里正播放着警察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
“这件事真的超出我的想象，一个花季少女竟然被这样残忍杀害。凶手用了很灭绝人性的杀人手段，先刺穿了她的心脏，让她当场窒息身亡，然后还刨开了她的大脑，最后还将行凶武器隐藏了起来。”
警察在画面中表现出强烈的惋惜和悲愤。
“现在已经有了凶手的线索了吗？”
记者将话筒缩回说话之后又把话筒伸向警察的嘴边。
“暂时还没确定，我们还在调查中，我们现在认为死者的生父有着非常重大的嫌疑。据死者周边邻里调查所知，死者在生前常遭生父虐待，死者的日记也表明了这点，死者的日记里有大量记录其父亲虐待自己的暴行，日记最后的记录死者曾有轻生念头，但由于好朋友的及时出现安慰，死者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打算在今天下午一起出去玩以调节心情。我查了小区的监控录像，死者一整天并未出门，房门还是反锁状态，也没有其他人进入房间的影像，而她家里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她的生父。不过她的生父却坚决不肯承认女儿是他杀的，目前我们还缺少有力的证据来指控他……”
“原来如此，那请问……”
电视的画面里记者还在和警察做着信息的交流，画面时不时切换到小区的风景，但已经被警方处理的死者尸体和嫌疑犯却一直没有出现在画面之中。
映雪不知什么时候忘记了呼吸，虽然关于受害者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但她就是有种感觉，感觉新闻中被害的女孩子就是今天爽约的学姐，日记的信息也和昨日的情况有些吻合……
受到虐待？怎么会有这种事？如果这是真的，那未免有些匪夷所思，毕竟对方可是一直很开朗活波的人啊！就算昨天看到她有点阴郁，也很快振作起精神来了，怎么会突然就……
映雪的大脑像超负荷运载的机器一样，无数的思绪交错缠绕，让她有些错乱。
“咳咳……”
突然想起呼吸的映雪因为一口猛烈的呼吸而把嘴里还未嚼碎的饭粒吸入咽喉，因此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嗯？怎么了，映雪。”
空晴听到咳嗽声转头望向映雪，却发现映雪的神色铁青得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到底怎么了？！”
空晴赶忙起身，映雪的突然变化让她也跟着慌张了起来。
空晴伸出手来抚摸了下映雪的额头，映雪的体温还是正常的，但手掌底部的小指触碰到映雪的睫毛时，却感觉到有些濡湿。
放下手，凝视着对方的双眼时，空晴发现映雪正在哭。
越想越觉得糟糕的映雪忍不住流下担忧的眼泪，电视里虽然还放着主持人推测案件的场景，但映雪已经不想再去看电视了，不光如此，桌上的盛餐味道也跟变了一样，让她完全没有心情再去吃。
“怎么了，身体痛吗？还是有什么烦心事？”
由于映雪是坐着的状态要比平时要矮，为了能面对面看着映雪说话，空晴在映雪面前半跪下身，保持着视线在同一水平面，然后在轻按住映雪的肩膀，询问起映雪。
映雪咬了咬牙，这才把心里担忧的原因告诉给了空晴。
空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抚摸着映雪的头安慰映雪：“不会的，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巧的事，而且竹园小区不是离城市公园很远吗？就算发泄也不至于步行跑那么远。只是你在胡思乱想啦，不会是同一个人。那个你说的学姐应该只是有事要忙所以爽约了吧，下次遇到她一定要痛骂她一顿。”
空晴努力地想要将事情往好的一面引导，虽然这并不能让映雪完全放宽心，但多少也给她一点希望。映雪望着空晴，默默地点了点头，向她露出淡如芷水的微笑。
“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空晴从餐桌上拿起最大的鸡腿递到映雪的嘴边。
虽然暂时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鸡腿的香味了，但映雪还是微微张开朱唇，咬了一口空晴手中的鸡腿。
***
小巷深处的咖啡厅，有着稍微远离马路喧嚣的独特环境，非常适合独自一人停驻休息，除此之外，还是为某些“特殊人员”提供更安全的通讯环境的绝佳场所。
梳着黑色马尾辫的少女抿了一口略带苦涩的咖啡，然后掏出手机利用即时通讯软件和自己的“同伴”发送着消息。
【得到了一个量子核心，一会就送回总部。】
对方很快就来了回复：
【这么效率？真不愧是你。】
【我本想劝服她和我一起过来的，但那个女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我的话，无奈我只能把她杀死。】
【没必要自责，归根到底supporters不是真正的人类，更何况一切为了最伟大的理想，牺牲也是无可奈何的。当然，我不是说所有supporters都没有价值，至少你在我看来是值得尊重的人。】
马尾辫少女目光微微一颤，随后双手拇指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我理解自己的使命，但不需要你来奉承我，我比你们人类更懂得该怎么做。】
手机对面的人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和一段字。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是来吵架的。我们这边也发现了一些好东西，事后一起去总部汇报状况吧。继续维持暗中潜伏搜索的方案吧，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打草惊蛇了。】
【我知道。】
【那再见。】
马尾辫少女打算回对方一个再见，但想了想没什么意义，于是她选择关闭了手机屏幕。
收起手机，少女继续啜饮一口咖啡，发现实在有点苦，于是她拿起桌上的一枚方糖放了进去，待方糖消融得差不多了，才接着喝第二口。
“好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