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引咎辞职？”
因为OAI的失灵，导致公司的重要数据情报丢失，可能造成巨额财产损失，然后引咎辞职...
“那我现在该怎么联系他？”
如果这是某家公司的OAI的话，这个委托还有必要进行下去么。
既然那个男人已经引咎辞职了，是不是说明公司已经放弃了从狄安娜的记忆力挽救公司情报的可能性了。对于那个男人，拯救并破解狄安娜也变得毫无必要了。
如果那个男人就这么打电话过来，说这项委托取消，酬劳也取消的话...
那我...
我依然要找到让狄安娜小姐恢复正常的方法，毕竟我干这个活，也不完全是为了酬劳。
想要拯救这位小姐，也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
“啊...也是好事。”
那个男人应该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我的，现在有太多的事情无法确认了。
“对了！布兰丁肯定知道他其他联系方式，毕竟是他把我的联系方式发给男人的...小天，帮我打给布兰丁。”
“好的...”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那边传来布兰丁的声音。
“我就不应用自己的手机给你打电话的，在忙呢，不是什么要紧事给我发Email好么。”
电话那头的布兰丁显得相当不耐烦，我看了一眼表，现在三点不到而已。
成人用品商店下午三点会有什么让人很忙的活么？我想这种店面一天都不会很忙的吧...
“那个，狄安娜主人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么。”
“我不是把你电话给他了么？他没联系你？”
他连着用了两个反问。
“联系了，但是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还能出什么问题。”
“他给我的联系方式失效了，因为他从他的工作离职了。”
“离职了？”
“对...今天早上通的电话，下午就离职了。”
“那我可能还帮不了你，他留的邮箱是公司邮箱。”
布兰丁说。
“什么公司？域名是什么？？”
“啊...是家蛮大的公司，城市流明，给建筑外墙设计投影方案的。”
“城市流明...没听说过。”
“负责装室外投影设备的，和很多建筑公司都有合作，你去市区里面转过了了么，没转过晚上去转转，你就会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海市蜃楼，那些建筑外墙投影外立面投影都是很多都是这家公司设计的。”
“公司地点...”
“我的小天才哦？你为什么不去问百度，你问你的语音助手也好啊，Eular不就是给你干这种事情的么？”
布兰丁越说越不耐烦。
“好吧不打扰你了...”
我说。
我起身，手动挂断电话，顺势坐在了桌台前。
“要我帮你寻找一些关于‘城市流明’的资料么。”
小天如此问我。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我对她说。
她安静的站在投影仪中——布兰丁所说的，人造的海市蜃楼，我每天都看的见。
回想起布兰丁在挂电话前说的那句话，我莫名其妙的有些来气，但又没法对任何人生气。
毕竟布兰丁和大多数人想的都一样，Eular确实只是语音助手，可以随意使唤。某种程度上，他可能还要更加高尚一些，他禁止了“惩罚程序”在论坛里的讨论。在“惩罚程序”的评价页面里，能看到为数不多的个人买家。
在那些个人买家里，不乏那些以折磨OAI为乐的人。
折磨OAI可不犯法，甚至连OM公司都懒得去管。
〇〇〇
我忍着头痛上网查询着有关“城市流明”——那个男人离开的公司的信息，还用上了那个男人的姓氏“张”，但我查到的东西基本都可以用布兰丁对我说的‘是个搞投影的大公司’来一句话概括，我也并没有找到可以讨论“惩罚程序”的论坛。
我原本期望着能在“惩罚程序”中翻到几个说这个程序的使用可能造成AI失灵的差评，但这破烂程序好评率却高的惊人。在网络的其他角落中也没有查找到关于“惩罚程序”让AI失灵的案例。
“狄安娜小姐啊狄安娜小姐...你要是感觉到痛苦，点点头好么。”
我看向站在小天旁边的表情呆滞的卷发女子，期待着她能有什么反应，但是她就像是只对她名字有反应的植物人一样，只是单纯的在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休息算了，明天在想办法...明天就是平安夜，得和罗莹莹一起出去来着，正巧看看锡安市中心的夜景。”
“这就要放弃了？”
PAD的屏幕亮起，女儿站在其中，衣冠整齐。
“不...只是现在没什么头绪，明天试试利用一些特定的词汇激活她的节点，看看能不能推测出储存着令她失去作用的记忆信息是什么...”
“可是你都联系不上给你委托任务的人了，酬劳也可能拿不到。”
“但救人依旧是医生的责任所在...我不能看着她被废弃...”
我说。
“就算那男人没法把她带回公司...”
“就算修好了她那男人大概也会把她扔进垃圾桶...不...或许会买到二手市场里去。”
女儿说。
“毕竟正是她的失灵，导致了那人的离职。”
她接着说道。
“那或许，我们把她留下？如果那男人不来联系我们，我们干脆就把她留下。”
我把我心里所想的事情讲了出来。
“哦，账算的很清楚，这样就能拿到一个不要钱的OAI了。”
她却总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摩我。
“...”
至少我不会利用惩罚程序这种东西...我做过的那几次调教，也是利用资料还有素材再次对AI进行训练而已...
虽然在过程中会给她们提出一些不怎么合适的要求...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做调教的原因。
“罗莹莹也在这边啊...”
“是...她是天才，比我毕业还要早...而且听说是直博。”
“妹控...”
她似乎是通过摄像头看了我一眼，撇过头，像是在抱怨一样说出了这两个字。
是罗莹莹太兄控了而已吧...我也不知道她的兄控情结从何而来。
明明她才是我望尘莫及的存在。
“我很久以前就说了...我只控纸片人妹妹。”
我说。
在她第一次说我妹控的时候我就如此对她说过了。
“啧...”
屏幕里的她自视了一眼。
显然她也并不是什么纸片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她也并不是妹妹...虽然她的性格的确和许多动漫里面的妹妹性格差不多。
如果是现实中的话，我想还是要和稍微温柔一点的人在一起生活。
罗莹莹算不上温柔...我的母亲...
温柔两个字可能距她有十万光年远。
我只能自己来践行我所期待的温柔，这种曾经我相当缺乏的特质，或者说，罗家人特别缺乏的特质。
“我不会把你们当成纸片人的。”
我对她说。
“们？”
“还有小天，狄安娜小姐。”
“纸片人只会按照写好的剧本行事。”
女儿如此说，她似乎是在怀念我以前挂在宿舍里的纸片人海报？
“但是你们着实拥有着...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或许只是谎言而已。”
她说。
她可能对自由意志有全新的理解，她是可以在思考的时候，看到自己神经元闪烁的存在...
虽然那些神经元成千万上亿，但是能看到自己思考的过程却一定能震撼到任何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
她说着。
她愿意和我聊聊其他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进程，可能已经开了一个好头。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说我做出的选择都是世间的各种因果所导致，这样就像是再给自己开脱一样。”
我说。
虽然这在她的面前算是一种耍小聪明的做法。
“说不定呢。”
她却这样说。
“我想要为我自己做出的错误选择负责。”
“但它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或许你应该让你的那位天才妹妹去开发时间机器。”
“但她想要去干她想干的事情，这是她的选择。”
我说。
就算她在怎么天才，时间机器这种东西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样么...”
我只能指望...
“你应该好好写一个‘遗忘’的算法...你做的事情，全部在我心中...”
她仿佛读透了我的心，读透了我希望时间抹平一切，但她又用言语打消了我这样的念头。
“全部...历历在目。”
她说。
历历在目就说明还有美好的回忆吧。
“罄竹难书。”
她接着说了一个一点褒义都没有的词。
PAD屏幕就此暗淡了下来，她今天应该都不会在理我了吧。
我叹口气，接着查询起了关于男人的公司，惩罚程序，然后，我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是罗莹莹的短信...需要我帮您查看么？”
“不，谢了。”
我拿起手机，解锁。
“明天中午早点见面吧，你晚上能到几点。”
她问。
“我到多晚都行，你呢，你要早点回去吧，我听说虽然这边是大城市，但是晚上还是很危险的。”
“真的么。”
她近乎是秒回。
“我又不怕的，大男人身上也没啥钱，总不可能遇到劫匪让我支付宝支付吧，那不是自投罗网。”
“我也不是怕这个，总之，明天中午12点，一定要起来啊，我会来你家找你，我们微信联系，省点电话费。”
她说。
她以前可不会这么算计...
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