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情报收集的还算差强人意，虽然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但通过他们的对话，我了解到了一条重要信息。
倒是为我省去了不少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向羽心学姐讲述了我的提议 。果然她听完后眉头一皱地白了我一眼。
“学弟你好打算啊，我去集市上卖货，你去观月楼听曲。你咋不上天呢？”
“不是的，学姐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坑你呢。古人讲究因地制宜，因材施教。我这完全是按各自擅长的来分配工作的。”
羽心学姐生气地抱着手臂，偏过头去。
“且听你说说自己的歪理。”
得亏是羽心学姐通情达理，要是换着别的女生听了我这不公平的安排肯定自己跟我急。
于是，我瞎几把解释了一番。大体意思她出身商贾世家，精通货值之道，所以做起生意来肯定比我更靠谱。而我就是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今天去收集些资料，然后再到观月楼这种上流贵族云集的地方打探打探情报，这样效率也高很多。
听了我这么解释，羽心学姐只是眨了眨大眼睛，轻声呢喃了一句，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就知道学弟对那个什么戏子感兴趣了。”
我装作没听见，再三想她请求，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了。
日近黄昏，我叫了辆马车，只身一人来到观月楼。
观月楼不愧是风雅之地，站在外面都觉得这戏楼别具一格，楼高十层，层层相叠，出入之人皆身着华服，气宇轩扬。
好在我提前就去租了套礼服，穿着虽略显宽大，不过也讲究不了这么多，略做梳理，我看上去也像个贵族公子。
一楼正厅外站在十名侍女，一进门，便有一名侍女主动迎上来，笑盈盈地欠身行礼。
“请跟我来吧。”
我注意到她衣领处用金线绣着一个“捌”字。观月楼的规矩我事先了解过，这十名侍女分别引领客人去对应的楼层。
不管客人在外是王亲贵胄、公卿大臣，还是来往商旅、平民布衣，都有资格来这观月楼。但是到底在第几层听戏，皆由面前的十名少女判断，一般下五层最多都是被视作普通贵族，或有钱商人，上五层才是真正的豪门聚集之地。并不是一定会被固定在哪一层，当然可以花钱改变，上升一层需要花费两枚金币，两层四枚，三层八枚.....以此类推。
你说光凭眼睛识人不准？贵族公子，跟平民穿着打扮就有天壤之别，所以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判断身价。
其实我最开始也这么以为，但是听说这十名少女皆有相人之才，所以她们只是单纯地透过人的内心去判断人品、性格、心性，资质。评价越是高的人，越有资格直接上更高的楼层。
这期间也不乏被判定在下五层而愤愤不平的贵族，可是他们都极少敢惹事生非，因为观月楼有九州国的一些大佬在背后撑腰，有自知之明的人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跟着身前的少女从两侧的楼梯直接走向八层，古色古香的木制扶手摸起来略显粗糙，隐约可闻到一股檀木的气味。
少女未回头，淡淡地说道：“客官您还是兰顿第一个直达八层的人呢。”
“是嘛，荣幸之至。”
“客官确实值得骄傲。”
她此话一出，我就有些不乐意了。我知道观月楼是天下著名的风雅之地，难道直达八层就算是骄傲吗？
见我沉默不语，她方解释道：“观月楼创立数百年来，能直达八层以上的，也不到百位。”
“那还真是厉害。”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有没有直达十层的人？”
我心想这评判标准这么严苛，说不定真没人达到过那种境界。
“仅有一位。”她脚步微微放慢，像是被我的话触动到似的，“五年前一位少女在九州国观月楼主楼，被直接送至十层。她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可惜我没见过 。”
观月楼规矩森严，每层楼的门窗、桌椅和布局都各不相同。
一楼所见的门窗皆是普通木制，而且颜色偏黑，越往上颜色越发明亮鲜艳，用材也更高级。而且观月楼并不是呈宝塔状伫立，更像是一层嵌着一层。
来到第八层的红木门前，少女拉开门，脱掉脚上的木屐，回头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也脱掉鞋跟在她身后。八楼的面积要更小了许多，除了主厅外，还有四个雅间。
一进门我就发现主厅戏台前有一桌人，大约有二十几人，个个宽袍大袖，衣服上不少处绣着金边，连粗腰上腰带也是镶金带银，好不雍容华贵。
见我们进来，他们停止刚才的交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其中一人出声喝止道：“干什么的！闲杂人等不要带进这里，我们不是吩咐过吗？”
“对，这人又不是我们的人，花了多少钱来第八层的，我们照付，带他去别的楼层。”
我心中苦笑啊，真是瞎猫遇到死耗子。本来今天的目的并不是这个，结果偏偏让我在这里遇上了王党的人。
看样子他们刚才已经是在召开什么会议才是，两党之争，肯定早就布好眼线。而观月楼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敢明着面地跟九州国对抗，观月楼也不好安插眼线。
所以他们见我这个陌生人来此，自然会狐疑地盯上我，这权力之争还真是搞得人心惶惶。
少女对面前的各大领主态度要差很多，不如说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人家是直达八层的贵宾，比你们这些花钱上来，还只能待在大厅的要尊贵多了！”
此话一出，王党的各大领主都目瞪狗呆，宛如晴天霹雳，弄得他们猝不及防。
我寻思着，他们应该是仗着自己在外有封地、收入来源更广，所以生活要比相党的人阔绰得多。断定相党的人不会花大价钱派人来打听情报，哪知我半路杀出来。
少女回头欠身说道：“客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带您去雅间吧。”
“不了，我就在大厅吧。”
我注意到那些领主们此时脸上更加难看了，有的眼角还微微抽动，脾气不好的甚至拍案而起。
“诶，冷静。别误了大事！”另一个贵族小声阻止，又转而对我们说道：“这位贵客，你看这样行不？我们花钱请你去更高层听曲。”
我妙目一转，点点头，伸出一支手指。
他脸上满是疑惑，随后像是送了口气似的问道：“上去一层是吗？好的，我这就派人安排......”
“一千枚金币封口，而且我要去十楼。”还没等他说完，我便说道。
开玩笑，就算我现在去第十层他们也只用花四枚金币，太便宜他们了。
反正他们钱多，而且刚才态度恶劣，这个时候好好地敲诈一笔才是我该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