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夏普乘着马车缓缓回到宰相府。
长子古利夏是见证了王党领主们胁迫父亲全过程的，至于国王最后跟父亲说了什么，他自然无比好奇。
相党的那群贫民出身的武官现在已经对国王很是不满了，该拉拢的就拉拢，就怕王党的领主们背后又动什么手脚，父亲这宰相之位怕是朝不保夕了。
念及此，古利夏见父亲下车慌忙迎上去。
“父亲辛苦了，午餐已经备好，我扶您过去。”
古利夏觉得很是起翘，父亲自朝会回来就一言不发，双眼也失去了神采，沟壑纵横的脸上愈发的苍老。
更奇怪的是，父亲出身军旅，一向不喜欢被人搀扶，他口头上这么说也不过是客套。换作是以前他早就被父亲被冷眼回拒，这次父亲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
扶着父亲回到屋内，古利夏正纳闷，就见父亲开口：“我回书房了。”
“可是父亲，午餐......”
“让人送进来吧。”
看着父亲的背影逐渐被书房的门所掩盖，古利夏似乎听见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心中的担忧到底还是升起。
× × ×
墨色渐浓，深夜已至。
古利夏静静地靠在书房的办公椅上，此时比夏普已经睡去。古利夏深知自己的父亲有严格的作息，每天到时间后，都会分毫不差地睡去，如同他那古板到刻在骨子里的性格。
房门轻响，走进来身材健硕，与古利夏有五六分神似，不过稍年轻一些的中年人走进来。
古利夏微微点头，问道：“二弟，王宫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来者点点头，说道：“放心吧，王宫那边我都你说的安排好了。都是心腹，而且个个以一当十，控制住小国王还是不成问题。”
王宫禁地，守卫森严，而有能力在王宫布置甲士，除了帝国禁军统领，其他人纵是有通天的本身也没发这么大动干戈。
被古利夏称作二弟的男人，正是掌管三万禁军，当朝宰相的次子——库珀·兰利。
库珀有些不自在，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进父亲的书房，从小这里就被父亲列为禁地，重要的军政文件父亲都藏在这里。饶是他上惯了沙场，杀过无数敌人，面对父亲那张冷峻严肃的脸，他仍会不自主的害怕。
古利夏看出了弟弟的拘谨，站起身，有些打趣道：“这里一直就父亲一个人待着，只有一把椅子，我也陪你站在吧。”
“我们......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库珀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有什么不好？”古利夏厉声反问。
见二弟微微一愣，他又双手揽开指着这书房说道：“就像这书房一样，整个兰利家早晚是我们的，兰顿帝国也全靠我们家族。我们没有错，是在挽救这个即将分崩离析的帝国。”
库珀有些犹豫，还是点头下定决心。
“既然是大哥您说的，那肯定没错。政治上的事情，我一向不是很懂。”
“二弟，现在的形势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古利夏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四弟战死，三妹又为了帝国联姻，远嫁国外，父亲的功绩就不用说了。家族为帝国牺牲了这么多，到最后我们居然要落得个无路可走的下场。二弟你不觉得可悲吗？”
“父亲他打算怎么做？”
“父亲？”古利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以父亲那性格，宁可家族没落，甚至灭亡，都不会让家族沾上骂名的。”
库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象征性地点点头。政治上的事情他从不过问，也总是避开这些。小时候父亲忙于政事，很少顾及他们，库珀就一直跟着大哥身后，大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从不问为什么，也不思索原由。
但这次不同，事关重大，即便大哥说准备万全，他心中仍然惴惴不安。
短暂的沉默后，古利夏缓缓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任清冷的月光洒下。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再核实一下计划吧。”
“大哥，人来齐了？”
库珀刚问出口，古利夏就将窗帘整个拉开，冷光随着延展扩散。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一个浑身散发着死气和不详的黑袍人，黑袍遮盖全身，兜帽下的银质面具泛着微微亮光，露出的脖子和双手也藏在层层绷带和手套下。
“大人好眼力，老夫这点小把戏还是瞒不过啊。”
库珀只觉得这声音如同来自深渊地狱般低沉、沙哑。这就是大哥说的盟友？来自帝国南部的大主教。
库珀曾在沙场上见过不少亡命之徒，他们身上都有着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死气，是一种抛弃生命的死气。可无论以前他见过的哪个亡命之徒，身上的气息都完全无法和眼前的黑袍人比拟。
他觉得很不舒服，身体也不自觉地和黑袍人拉开距离。他本就知道大哥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可现在他才看清，这无异是与恶魔进行交易。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简短地核对完计划的每个环节后，让库珀感到不爽的黑袍人将一个装有不祥液体的小瓶子放在桌上，便自觉消失在阴影中。
“二弟，你也下去吧。”
听了大哥的吩咐，库珀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又听到大哥疲惫的声音。
“下去吧，我也累了。”
“......是。”
待房门发出最后一声轻响，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冷月的光辉无声洒下，照在桌上一封装订完整外面写着“辞呈”的信上，信旁是一摞墨迹崭新还未整理好的手稿。
“治国十策吗？父亲，您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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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回到主线，耽误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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