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伟大的英雄国王?”躲在李若懿背后的海黛又默念了一遍随即惊呼道,“该不会真是贝奥武夫吧?”
“谁在叫我的名字?”漆黑的堂屋角落传来了如同挂钟一般洪亮的嗓音,“哦?生面孔啊,不过是甘道夫的朋友我都欢迎!”
“看看你们那饥寒交迫的样子!在我的村落可不能这样!请坐吧,晚饭呢!店家!你们没吃晚饭对吧?我也没吃,饭立刻就好啦!”
面对黑暗中热情的男人,李若懿和海黛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甘道夫则是极为自然地坐下端起了酒杯痛饮。
李若懿和海黛在老式的木头高背长靠椅上坐下,怎么说呢?这只椅子就像废弃公园里的铁锈长椅一样破旧,坐上去咯吱作响,上面刻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纹路。
桌子的另一头,一个若有所思的壮汉用他那把大折刀还在刻画着李若懿没见过的新花样,他弯曲着身子,在他**的木头上用力地刻着。
“别在意,别在意。这是在刻画卢恩符文,为自己寻求祝福。”似乎是看透了李若懿心中的疑问甘道夫回答道,“他们都喜欢出征前这么干。”
“出征?您是说出征?”李若懿感到十分惊讶,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没有战争这个概念,“所有的村落不是被统合管理了吗?这种世界还会有战争?”
“哈哈,小伙子你可真会说笑!”先前刻着卢恩符文的战士完成了手中的作业,折刀在昏暗的灯光里闪过一丝寒光,倒**木桌里,“没有战争,哪来我们这么多需要养家糊口的亡命徒?”
“哦不,是高洁的战士!”听到贝奥武夫在黑暗中干咳,这名亡命徒立马严肃地更改了自称,“对不起,贝奥武夫阁下。”
贝奥武夫这才满意地敲了下桌子,开口了:“米德加德之前的确是被统合管理,但谁都知道,自从奥丁走后这就变了!你们来自哪里?你们的父母没有告诉你们吗?”
“那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李若懿的大脑飞速思考着对策,最近遭遇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导致他不能随时保持理智和清醒,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找个小屋住上几周来放松一下头脑。
“贝奥武夫!”甘道夫似乎意识到了李若懿的窘迫放下了酒瓶,“这就是我前几天说的我给你带来的一位大雇主,想必在人前他有难言之隐吧!”
“哦?是这样吗,甘道夫阁下?”
“我想是的,我们相处已经快十年了,像以前一样相信我的判断吧。”甘道夫边说边朝着围坐在桌边的各位战士试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场。
“听到了吗?小伙子们,去前堂吧,今晚的妞我帮你们包了。”黑暗中的贝奥武夫大手一挥,周围痛饮的战士们都欢呼着退出了堂屋。
“那么走吧,老朋友还有新朋友?”仍然没有显露出身形的贝奥武夫在黑暗中拍了拍手,他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借助微乎其微的昏黄烛光那是一道小角门,从这座酒馆建好以来,就仿佛被人完全遗忘了一样,因为刻意隐藏落满了尘土,给人一种永不被启用的感觉,可李若懿的双眼犹如鹰隼,锁孔和铰链都精心地上了油,这表明有人神秘而又频繁地进出。
犹如《一千零一夜》中的那道著名的岩洞之门亦或是阿里巴巴的奇妙之门,仿佛只要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一句咒语就会显现的魔法之门。
“别在意,小伙子每个男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秘密之地。”贝奥武夫哄笑着,先一步走了进去,紧接着是灰袍法师甘道夫。
这道小门连着一条狭窄潮湿的的寂静长梯,暗道暗门与楼梯相接,直通酒馆的二楼,花草树木和攀缘植物在窗前扩展成扇形,能过遮住窥视的目光和交谈的声音,可见这种布局的用心良苦,措施缜密。
最后便是各种摆放在房间各处的武器,各种花式剑,拳击手套,巨型剑和各种大型钝器棍棒,因为在如今北欧这个时代就连萨斯这样的小孩子都能挥动几十斤的战锤,练就杀人的计量成了必要的全面教育。
甘道夫抽了一口随行所带的旱烟枪,伴随着他的吐息,周围的烛火被自动点燃,整个房间明亮了起来,二人有机会看清贝奥武夫的容貌了。
有着一头金色短发的豪迈男性正裸露着上半身朝二人招手,身上的肌肉宛若一座要塞,伴随他每一次高亢的笑声都展现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两边的手臂上有着骇人的纹身,左边是喷火的巨龙而右边是张牙舞爪不可名状的某种怪物,左眼延伸至下巴有道修长的刀疤伤痕,胸口正中的火焰烧灼痕迹虽然已经大致复原但还称得上历历在目。
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外表,这名男性的确不愧被称为北欧最强战士。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小伙子小姑娘!”贝奥武夫指着房间中央大桌上还蒸腾着热气的食物说道,“边吃边说吧,你们已经够饿了!”
“谢谢,尊敬的贝奥武夫国王。”海黛优雅地牵起裙摆,微微屈身。
“哈哈,小姑娘你是哪儿的公主殿下吗?就算是胡鲁斯加的女儿也比不过你!”贝奥武夫笑着将酒瓶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在这片北欧大地我也不是什么国王,如你所见只是一个熏酒的战士。”
“您太谦虚了。”横渡海峡和近日来的劳累让他们很难抗拒眼前的盛宴,没有说过多的客套话,四人便围坐在桌边大快朵颐起来。
酒过三巡,就连李若懿的脸上都微微泛着红晕,他已经不知和贝奥武夫甘道夫碰了几次杯了,他只是边不停地感叹这两个老酒鬼太能喝了边努力维持着精神的清醒。
“差不多了吧,小哥再喝可是要醉死过去了哦,小姑娘也是。”贝奥武夫微微眯起了眼睛,“差不多要来谈一谈关于生意上的事情了。”
“是呢,我的确有事相求,尊敬的贝奥武夫阁下。”
“来这里的人都是来求我的,小伙子!”贝奥武夫张开双臂微笑着,“我只关心是什么事,而我又拿得到多少钱。”
听到这里李若懿不由得砸了咂嘴,显然眼前的英雄直接拒绝了思想上的沟通,想要白白拉他入伍的计划算是破产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虽然眼前的男人是货真价实的贝奥武夫,但他却不一定完全是自己熟知的贝奥武夫,过去的北欧勇士看重荣誉责任和自尊心,而如今被奥丁统合管理后是否拥有这种情怀还说不定。
李若懿苦笑一声,答道:
“阁下,我很清楚,在生意上不可能谈道义做朋友,只有客户和利益。”
“不错。”贝奥武夫啃了一口松软的面包,“不过我这个人还是会根据大义和价值进行权衡的,毕竟是刀光剑影的生活,我不可能成为一名慈善家。”
“不过看来,您只有我这唯一的指望啦?”
“唯一的指望。”李若懿没有犹豫很快答道。
“最后的指望吗?”
“最后的指望!”
得到满意回答的贝奥武夫笑了笑,将身体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因此,我这一指望再落空的话…”
“那我们就完了,阁下,彻底完了。”李若懿目光有些暗淡,“但我还是会坚持走下去!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