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不可名状之物

作者:tuts 更新时间:2020/5/16 10:04:20 字数:3050

神智学者曾经猜测说,宇宙存在着一个宏伟的循环过程,而我们的世界和人类本身在这个循环中只是匆匆过客。他们还以一种泰然自若的乐观态度向我们作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即存在着神秘的事物。

我本人对这种事物也有所了解,并且每当想起它时,我便会浑身发抖,每当梦见它时,我也有一种要发狂的感觉,但我对它的认识却并非来自于神智学者的猜测。像所有认知真理的过程一样。

——————《克苏鲁神话》

“你来看这个,麦迪尼。”李若懿长镰一挥,靠近他们的怪树再一次被拦腰折断,茂密的树后是一众浅浮雕,“这个可不好!”

这些浅浮雕大致呈长方形,厚不到一英寸,长宽大概是5乘6英寸,显然是现代的作品,但它的图案在风格和韵味上却又和现代作品相差甚远。

尽管立体派和未来派有许多不可捉摸的变化特征,但它们很少模仿那种在史前文字中暗含的规律性。这些图形看上去肯定应该是某种文字,但尽管李若懿尽力回想,还是没能在他的记忆中翻找出这种很特别的文字类型,甚至根本找不出和它稍有类似的东西。

在这些显而易见的象形符号上面,画的显然是一个象征物的图像,但那种印象派的画法并没有表现出很清晰的细节特征。

那似乎画的是一个怪物,或是一个怪物的象征,只有靠病态的胡思乱想才能想像出来那种形象。麦迪尼极尽他的想像力,把它想像成八爪鱼、龙以及被漫画了的人类,但这些都不是对它的真实体现。

它长着一个软塌塌的、有触须的脑袋,怪异的身体上覆着鳞片,还有一对发育不全的翅膀,但最令人觉得可怕的是它的整体轮廓。在它的背后,隐约可见的是巨石式的建筑背景,那绝不是北欧的建筑风格。

“蒂尼,这是你们精灵族雕刻的吗?”杜林问道。

“不,这是何等的亵渎,我们绝不会雕刻这种东西!”

“等等!我对它有印象!”海黛刚想说什么,但突然感觉到脑袋有些生疼,阅读那本书时那种癫狂感又涌入了她的脑海里。

“你怎么了?”李若懿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海黛下意识收起了镰刀,失去了镰刀的威慑那浮雕仿佛活过来一般,疯狂地向众人靠拢过来。

“别让他靠近我!”海黛看到越来越近的浮雕,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装神弄鬼的家伙!”邦伯扬起战斧使尽全身力气砸在了怪异浮雕的脸上,如同石块一般的物质四溅开,树林的阴暗处仿佛响起了婴儿撕裂声带的哀啼声。

“拉莱耶,拉莱耶,古老的石城里沉睡这克苏鲁!”海黛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在说什么?人类小姐?你究竟再说什么?”蒂尼稳住海黛快要倒在地上的身子,“你的脸色很难看!”

“这就是导师所说的星之外敌?”麦迪尼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不可名状的恐惧开始爬上这位全知者的心头,他感觉到有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无视着他的魔法防御攻击着他的精神,“快走!快走!绕着那巨石赶快走!但不要乱!”

周遭的雾气开始变浓,仿佛是要将众人葬送在这里一样周边的一切开始猛地收拢,树干开裂内部露出伸出宛如手臂一般蜿蜒曲折的树枝那树枝之下尽然生长着如同剃刀一般的利齿。

“真是晦气!”杜林拔出提尔之剑再一次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这些树木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或许他们本来就是活的,陛下!”邦伯提起战斧跟上了矮人之王的脚步,他迈开小短腿逃跑时的样子颇显滑稽。

“快跑吧,丑矮人。”身后的精灵一脚踢在邦伯肥大的屁股上,让他完成了再一次加速,精灵左串右跳弯弓搭箭躲避着想要包裹她的树枝,但矮人的步伐的确太慢了很快就要被那怪树追上。

“啧!”精灵不满地砸了咂嘴,虽然极不情愿但她还是弯下身子抓住矮人的胡子将他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谁也不能抱矮人!矮人自己跑!”邦伯眼见自己双脚离地着急地大喊起来,但精灵没有理会一跃跳入了一盘的灌木丛。

“快,若懿阁下快!那块巨石的影响加强了,再磨蹭我们都会留在这里!”全知者挥动着法杖,两条如同巨蛇一般的火焰缠绕在他的身旁,点燃那些长着牙齿的怪树,他回头望向走在队伍最后的李若懿。

因为海黛受到了很大程度的精神影响已经基本失去了行动能力,李若懿只好将他抱在怀中,因为只能躲闪无法还手延缓了行动,蜂拥而来的树枝几乎把路堵死了。

就连对精神攻击有绝大部分抗性的李若懿,现在都感觉脑袋生疼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话语开始在耳边响起,那是即使听不懂也能让自己毛骨悚然的声音。

“火焰啊。”全知者抬起空出的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巨大的F,卢恩符文的光芒闪过滔天的火焰扬起,畸形扭曲的怪树在一瞬间就被笼罩了进去。

这些被陷入烈焰的怪树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并没有烧成焦炭而是直接干瘪了下去,流出一滩恶臭难闻屎黄色的液体发出如同眼球被捏爆一般的劈啪声。

“感谢您,全知者。”李若懿一把抓起全知者的长袍将他也抱在怀里,他将全部力量汇聚在脚底,宛若一颗炮弹撞开了最后挡路的怪树也跳入了灌木丛。

“没事吧!弟弟!”提尔看见抱着全知者跳进来的李若懿关切地问道。

“拖若懿阁下的福,我没事。”全知者对着哥哥点了点头。

“这里并不安全,我们可能要继续往前走。”蒂尼尖尖的耳朵微微抖动突然挽起长弓对着头顶的黑暗一射,伴随着弓箭的破空声一具尸体怪叫着落了下来。

那是一只有着醒目的红色印记和长着人脸的头部的蜘蛛,它的嘴开裂没有蜘蛛的獠牙而是无数粘稠的触手,蒂尼的箭射穿了它的人脸它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见鬼!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们偶然走到了赫顿海姆?”博奇猛地将这和他差不多大的蜘蛛尸体踢开,因为那实在是太渗人了。

周围的众人包括精灵都没有谁再说话他们的精神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折磨,头顶的树林剧烈的摇晃起来,就像参加舞会时癫狂的舞者。

“若懿,我….”海黛躲在李若懿的怀里,她把头深深埋进去甚至都不敢看其他地方,“我感觉到了,它来找我了?”

“谁?”李若懿也被搞得晕乎乎的,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就像小孩子害怕打雷一样本能地害怕着,“这些人面蜘蛛吗?”

海黛只是一股劲地抱着头不说话,李若懿甚至怀疑她现在已经不能正常和自己交流了,他转过头对麦迪尼说:

“必须赶快离开这片森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已经撑不住了!”

众人再次排成队形相前走去,前面的石梯就像被什么爬过一样变得滑溜溜地踩上去很容易滑倒,再加上那若有若无的恍惚感这段石梯变得相当难走。

“麦迪尼,我们好像又走进了另外一道陷阱。”队伍的前方响起了杜林冷静的声音,他用他钢铁般坚毅的脸庞说出了更加悲情的话,“看看我的手。”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这位矮人之王的手,他的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蛛丝,不仅如此就连周围的树上,空中到处都是这种恶心的蛛丝,他们倒挂在半空中还滴落尸体上那种丝滑的液体。

“这网并不是根据本能织就的,而是通过观察,结合实际地形和潜在猎物这些综合信息精心设计的。”李若懿散发着黑光的双眼扫视了一遍整个林子说道。

“这些个体之间蛛网的造型相差很大,蛛丝的强度比钢纤维还要高且具备良好的韧性。”杜林将蛛网从手上扯下来扔在地上。

“看来这密林之主是不打算让我们离开了。”麦迪尼杵着法杖轻轻推开自己的兄长来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你是说刚刚那种骇人的蜘蛛吗?”一个精灵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她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本能的害怕已经写到了脸上。

“如果只是那种单纯的怪物就好了。”麦迪尼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在密林的深处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那双眼睛才是这座森林的主人。

“走吧,不能停下。”麦迪尼让法杖施展照明魔法,挥动着催促众人往前走。

李若懿还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那股恍惚感又冲进他的脑袋里,他不停摇着头想要驱赶它,人王之心发出轰鸣双眼中的琉璃黑光也变得更甚。

他在不经意之间低下了头,那一刻他害怕了。他赶忙抬起头确认队伍的确在往前走,而且一刻也没有停下。

但他们的脚却是一直不停地往后退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背后迈进,在不知不觉中如同自投罗网的飞蛾一般走向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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