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这个社会上，女人这么容易生存？
这是困扰苏烟很久的一个问题。
当然，他也秉承着有事就上网的优良传统，抠抠搜搜地去微博发帖，于是被很多女性拳师围殴，一众老拳手破口大骂：
什么？
居然说女性容易生存？开什么玩笑？
国内男人总是把女性当做生殖工具！总是对女性造成精神上的压迫！女人没有升迁空间不说，男人还不断地洗脑广大女性，灌输不能生育的女性就是不完整的女性这种有毒思想！国内的男性都该死！
只有外国男人才配得上我们！
当然，苏烟自己上网一查，就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苏烟不知道网上那些女性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在他自己的生活中，他发现，女人得到了非同寻常的优待。
体力活不能让女人去干，轻松的家务活最好。女性只要卖个萌，就会有无数舔狗冲上去爆舔。如果是打游戏的，无论玩的再菜，都会有人给她加油助威。如果是一名女性运动选手，输了那叫虽败犹荣。如果是男性——抱歉，请务必坠个机，然后游回来，再接受广大键盘侠的批判。
努力和奋斗，为生存呕出心血，那是男人应该干的事情。
即便如此，也有无数女人抗议。国内不知道，但是在国外引发了各类活动——那些骄傲的女性认为：凭什么男人才能努力和奋斗，女人不行？凭什么男士兵要上战场，而女士兵不行？凭什么你们可以用自己的手赚取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们就这么困难？
她们说的对，的确有道理。
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呕出一切心血，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拼搏，不惜一切代价去厮杀……而这，真的是一件那么让人趋之若鹜的事情吗？
苏烟不知道答案。
从床上悠悠转醒之后，苏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坐起身。
好像已经是早晨了，不知道是几点。窗外的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以至于屋子里有些昏暗，还好，还是能看清屋子里的东西。
平日里没发现，起床后，偶然发觉房间里已经乱成狗窝了。运动服和睡衣团成一堆。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不知何时堆成一座小山。地上放着的炸鸡盒子里摆着几根骨头，一旁倒着一个大号可乐瓶。电脑还亮着，屏幕上，彩色的屏保泡沫乱飞、弹跳。
这就是苏烟活着的地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公寓。
苏烟下床，揉着自己的脑袋，准备上个厕所。
脚一落地，顿觉有些冰凉，急忙套上拖鞋。
今日又是个一如往常的早晨，和平日的很多早晨一样，以至于有一种既视感，就仿佛像是一天重复了365次。房间还是乱糟糟的房间，从始至终没有变过——烟灰缸安静地摆在桌上，屋子里的空气也不怎么清新，衣服和裤子脱了一地，没有整理。不远处放着炸鸡盒——这是昨天晚上吃的，到现在没有收拾。
总是吃那些垃圾食品的确不怎么健康，但不吃这些，还能吃什么呢。即便苏烟自己会做饭，但做饭还是太麻烦了，又要打鸡蛋，又要刷锅，又要洗碗……
懒得去做。
下床时，苏烟不经意瞥见地上有很多卷曲的头发，这是从自己的脑袋上掉下来的，掉头发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件大事，但苏烟瞥了一眼，一如往常地无视掉了。
一个人长时间在焦虑的生活中度日，就会掉头发，苏烟也是一样。最开始只是偶尔在地上发现自己的头发，大惊小怪一阵，觉得这是一件大事。现如今，掉头发已经成了日常。或许是因为：苏烟打小就很想当一个小说作者，期间经历了很多零零散散，濒临精神崩溃的事情，也终日处在焦虑中——
现如今，苏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达成了自己的梦想。
一个性转题材的轻小说作者。
苏烟缓步走到厕所门口，拉开厕所的门，揉着自己的头发。
该死……头发好长，又开始有点挡眼睛，是时候该剪一剪了。
码字的时候属实很麻烦，刘海垂下来，还一直扎眼睛。
在厕所脱下裤子，苏烟茫然地抬头，看着厕所马桶对个的窗户。窗户开得很高，金色的晨光照进这个小小的厕所，就仿佛云隙的金光照耀进来，圣洁宛若教堂里的圣画。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外面的天蓝的吓人。
苏烟讨厌好天气，这么好的天气给自己，只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浪费。无论是什么天气，苏烟总是在家里呆着。长时间在家中孤独的生活，已经让苏烟丧失了人际交往的能力，除了独自在外面散步，苏烟基本不喜欢出门。逐渐的，苏烟开始讨厌和任何人交谈——老自闭症了。
脱了裤子之后，苏烟看着圣光普照似的小窗子。
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
摸不到。
很多时候，有一些事情早已形成了本能，印入了潜意识，逐渐的，人们就开始感觉不到这样的事情存在——打个比方，男生上厕所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总是喜欢扶住。
哈？
扶什么？
当然是大龙了，学名叫做真红眼黑龙。
英文名叫做Penis。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曾经说过的，“甚至可以说，这东西就是我存在的本身！”——苏烟觉得他说的很对，这东西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彰显着一个人存在的本身，它无比重要。
刚起床之后的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苏烟看着窗子，手摸了好几遍，手感很平坦，摸到了自己的小腹，小腹有些光滑，也很冰凉。平日，苏烟的体温就不怎么高。
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不符合常识。
哪儿去了？
实在摸不到，苏烟只能强行憋住，低头一看。
苏烟看见了自己光滑的小腹，皮肤细腻的不像是自己的。一个男人的皮肤本不应该这么细腻，这不符合社会对于男性约定俗成的常识。最近没买什么护肤用品，护肤用品也不会用在一个人的肚子上。或许的确会有把护肤用品用在肚子上的精致男性，但那不是苏烟。平日里，苏烟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糙汉，也不会注重皮肤管理，也不会在意皮肤上有几个痘痘。
再说了，就算注重皮肤管理，也仅限用洗面奶洗洗脸：这对苏烟而言就已经算是护肤了——哪有人那么有病，护肤还管理自己肚皮的。
意识逐渐清醒后，就仿佛触电一般，苏烟顿时刷地一声提上裤子。
苏烟缓缓后退了一步，打开了厕所门，将门关上。
顺手关上厕所的排风，苏烟几步走到床边，坐在床上发呆。
刚睡醒的时候，人的脑子通常都不怎么清楚——不是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吗？自以为自己醒了，其实还没醒之类的。
苏烟听见了房间里的空气清新器嗡鸣作响的声音，房间里的空气不怎么好，机器换气的声音非同寻常。空气清新器是苏烟少有花了大价钱买的东西，倘若房间内的空气如果不好，这机器就会疯了似的运转，吹风。滤出来的风吹在苏烟的脸上，有些冰凉，却也异常真实。
这是没睡醒？
等一下。
有冲击感了，这太猛。
本来应该是刷大龙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大龙呢？
被RUSH了？
苏烟盯着电脑的泡泡屏保发呆。
刚才看到的景象，对苏烟的精神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应该是没睡醒吧，现在肯定还是在梦中……对了，那个叫什么来着？是清醒梦之类的东西吧？对吧？
前些日子实在无聊，苏烟在网上查了一下清醒梦的教程。原理无非就是在梦里保持意识，如此一来，就能在梦里做出各种现世中做不到的事情，比方说徒手劈开大楼啊，飞到天空上啊。这些在梦里都能做到，也特别逼真，也有体感，简直就像升级版的VR——所以，让存在的本身消失，也肯定不在话下。
但清醒梦练习的难度实在是太大，练了几天便抛到了一边。
身边的一切都不像是在梦中，无论是屁股底下坐着温暖的床单，还是空气清新器吹出的冷风——苏烟将自己的头发撩向一旁，就连这个有些扎眼睛的卷发也异常真实。
难不成有些事只有放下，才能重新捡起……是这个意思吗？李小龙师傅？
那我还真是个很有天赋的男孩子呢。
这个梦，真的好特么逼真。
苏烟伸出手摊开——片刻后，啪的一声砸在自己的脸上。
常年累月做着各种兼职，苏烟即便身体显得有些瘦弱，却唯有手劲非同寻常——毕竟端菜切菜后厨活儿，还是在便利店搬货，如果手劲不够大，肯定干不来这些。
一巴掌下去，耳朵顿时开始嗡鸣了起来，脸逐渐开始火辣辣地疼痛。这一巴掌属实有点没轻没重，肯定能把人从梦里打醒。
即便没有看，苏烟也能感到脸上肯定多出了两个巴掌印。
苏烟看着自己的手掌。
手掌甚至有些泛红。
讲道理，脸很疼。
缓缓起身，重新打开厕所门，苏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那个人轮廓和苏烟差不多，但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
以往的苏烟脸庞比较瘦削，头发比较长，且因为打理方便，将头发烫了个大卷。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所以苏烟脸色也比较惨白。再看眼神，乍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类，原本苏烟的下巴有些胡茬，也自认为是一个实打实的猛男。
现如今，一眼可以看见脸部的轮廓柔和了不少，皮肤也白皙了，方才自己拍的两个巴掌印留在脸上，有点引人注目。头发也长了一些，长长的卷发快要垂到耳朵上了，嘴唇也略微红润。只有那有点像是失去高光的呆滞眼神还跟以前一样，正惊骇地看着自己——
变成妹子了。
正点太妹那种。
苏烟深吸一口气，看着被阳光普照的小窗子。清冷的阳光照耀在苏烟的脸上，在这狭窄的厕所里圣光普照。
等一下，即便外表看起来似乎女性化了不少，但苏烟知道，无论是按照法律，还是按照生理特征——若是某人想辨别一个人是男性还是女性，方法其实只有一个。
那就是传说中的第二性征。
虽然刚才已经在厕所看过一次了，但一定是看走了眼，没错的。有一句话叫做事出有因，苏烟知道，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一夜之间更改第二性征——苏烟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科学。
绝对是看走了眼，没错的。
苏烟脱下了裤子，紧紧皱着眉，生怕近视的眼睛错过下体的任何一点细节——
长年累月看着电脑，于是就养成了近视的毛病。近视不就是这样嘛，看东西比较模糊，以至于经常会看错，倘若看错了，也情有可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原谅……可以原谅哦？我的眼睛！
然而还是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存在的本身也没有，大龙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硬说有的话，其实也算是有的。
但这不是苏烟想要的东西。
苏烟感到一滴冷汗缓缓从鬓角流淌下来——
Creeper？
Aaw man……
不会的吧，不可能的吧？
苏烟的相貌改变了，虽然依稀有熟悉的轮廓，但的确是改变了没错。她的生理性征也改变了，大龙也已经消失了。就算她很想认为这是一场梦，但这并不是。讲道理，脸还红着，很疼。
苏烟的身体一点点开始僵硬，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哀叹似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大早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睡醒吧？一定是没睡醒吧？
但膀胱已经快憋炸了，即便她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身体还是诚实地要求她快点解决新陈代谢问题。
要先冷静。
总之，先上厕所吧，快漏出来了。
苏烟坐在马桶上，盯着自己的运动裤发呆。
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敲了敲烟盒，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怎么说呢。
真是新奇的体验。
以往上厕所的时候，都是站着扶住，瞄准放水，抖抖，冲。
这一套连招炉火纯青，这已然是重复了二十年的动作，就宛若思想钢印一样打在了脑海中。
用女性的身体上厕所，和用男性的身体上厕所，两者完全就是两种感觉。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有必要的坐着上厕所——而且不知道为何，就连上厕所的声音，好像也跟男性上厕所的声音不一样。
生理构造问题……？
苏烟感到有些不自在，随便掏了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甩进马桶，提裤子，站起身。
她洗手的时候，紧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一眨不眨。
苏烟从小的时候就养成了遇事要冷静的习惯，慌乱，其实是人类进化出来唯一没有必要的东西。人们并不能从慌乱之中得到什么，也不能在慌乱中想出好的办法，所以苏烟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冷静的人，遇事要冷静，也成了她的第一准则。
总之现在先冷静。
先找时光机，时光机在哪？
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外星人？夺舍？世界线改变？
为什么通宵码字熬夜睡一觉起来，就会变成这幅样子？
不要通宵熬夜码字哦，会变成女孩子的——
等下，没人教过吧？没有这一说吧？
这是变成女人了吧？生理上变成女人了吧？
卵巢什么的都在的那种吧？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苏烟内心震动，她将水龙头关上，甩了甩手，又狠狠洗了把脸，长出一口气。
即便她很想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现如今，即便心急如焚，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没有用的了。
时间已经不早，如果不快点去上班的话，老板肯定要大发雷霆。
倘若这次迟到了一回，恐怕好不容易拿到的打工机会就要告吹。便利店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是所有兼职中，唯一一个又悠闲又能玩手机，又不用干什么体力活的工作，简直就是完美。
现如今的苏烟还是以兼职为生。虽然对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女孩子的事情没有头绪……但这只能算是“重要而不紧急”的事件。
当下，最重要也是最紧急的事情，就是赶紧去上班。
好残酷啊，四象限工作法。
苏烟用毛巾擦完了脸，将毛巾挂回架子上，提着裤子从厕所里出来，长叹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班还是一定要上的。
老板还能认出我来吗？
仔细想想，变成这个鬼样子，老板能认出来就有鬼了。苏烟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但不幸中的万幸是——现在虽然变成了一个妹子，长相和原本还是有些重合的地方，相貌看上去依旧有些相似度……但相似归相似，直接去上班，这肯定行不通。就算那老板的眼睛长在了ASSHOLE上，至少男人和女人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得想想办法。
先编一下……就说自己是苏烟的妹妹？
编个瞎话，先把老板糊弄过去：苏烟得了病不能来上班，他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起今天要上班，于是今天让自己的妹妹来交班……再然后，等今天的兼职做完，下班跟老板好好说一声——瞎话如下：苏烟得了重病，从今往后基本不能再来上班了，之后的工作都由妹妹交替……
仔细想想，现在还在想上班，我真是敬业呢。
真有你的，The烟！
苏烟长叹了一口气，匆匆提上运动裤。
兼职的生活就是这么忙碌，且苦逼。
话说回来，除了兼职，苏烟还有一个身份，她是一个依靠写小说赚钱的人。
关于写小说，她也写了好几年，也学习过很多关于写小说的东西。她看过市面上所有的写作技巧，也看过知〇的付费课程，也看了市面上有的所有的创意写作教材，以上这些东西都看了个遍。话说，写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她也应该写出一点名堂来了，至少，不用终日兼职度日。
但现实生活中，苏烟还是靠写小说赚不了什么钱。
毕竟，倘若总是去看那些写作技巧，故事创作之类比较虚的东西，而不注重最重要的题材需要的话，就会变成苏烟这个样子。
2020年还在致敬古龙什么的。
苏烟急匆匆地套上了运动服。
有的时候，苏烟也觉得没办法。毕竟，写出名堂的都是少数人。苏烟靠写小说养活不了自己，生活所迫，只能去外面做一些兼职一类，而且她不挑活儿，有什么做什么。一些常见的，比如便利店、后厨、发传单、物流、装车卸货这类，她都有所涉猎……貌似除了掏下水道，苏烟把在打工网站上找到的工作全都做了个遍，也靠着这些勉强维持生活。
这便利店的工作，也是这么在网上找的。
只是这个老板非常麻烦，天天总是说什么“态度比工资更重要”，更重要你马。对老子而言，工资才是天，懂了吗脑瘫。
话说回来，便利店的工作，是九点上班来着。
如果不早点去，会死。
苏烟急匆匆换上运动服，看了眼镜子。
话说回来，往常上班的时候，苏烟也总是下意识地看一眼镜子——看一眼镜子里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自己，然后并不在意，便直接就跑去上班了。就如同大多数人一般，看镜子只是一种习惯，谁也不能改变镜子里的什么。
然而今天变成妹子之后，苏烟看着镜子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变成妹子之后，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苏烟快速拎起背包。
包里装了笔记本电脑和外设一类，有的时候，便利店里实在没有什么客人，这时候闲着也是闲着，闲暇时间，正好可以码字。
便利店的确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不是什么体力活儿。工作的内容也不多，只需要查货，扫码，来人就鞠躬，顺便问声好，基本就再没什么。唯一的体力活儿就是来货的时候需要帮司机搬一下。除此之外，定然也常有难缠的客人，不过这还算好说。小巷子旁正好有小区的保安亭，那边的老大哥会帮忙搞定的。
不过苏烟还是异常急切，她知道，夜班的人熬夜工作了一晚上之后，在交班时，会变得非常暴躁——因为晚上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普遍都是一些醉汉，或者是在大晚上闲逛，终日无所事事刷街的大学生。和那些醉汉和机车党打完交道，无论是谁，都会在第二天积攒一肚子怨恨和怒火。
所以，跟夜班交班的时候迟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会被按在地上强了那种。
苏烟把被子快速叠了叠。
今天是工作的第二天，昨天给老板还算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只是有一点美中不足，苏烟迟到了一分钟，被老板说教了一番。这年头学生兼职的人不少，苏烟自身又有充足的工作经验，在兼职市场还算挺抢手的。就算迟到，老板说教归说教，倒也不会把她开除。只不过，无论是抢手与否，便利店的早班千万不要迟到，这是一条不变的铁则。
晚班的人熬了一晚上之后，脾气会变得特别暴躁。更难顶的是，今天还是老板亲自坐夜班。又想到昨天只迟到了一分钟，那老板就说教了一个小时，简直恐怖如斯。这还只是迟到了一分钟而已，可以想象，如果苏烟迟到了五分钟左右，恐怕那老板当即暴走，会将她直接生撕，斩于马下。
苏烟急匆匆地铺好被子，扭头，她不经意一看表。
便利店是九点开始上班来着，现在呢？现在是几点……
电子表依旧闪烁，显示数字，八点五十八。
……再见了，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