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明白表兄说的‘白眼狼’是什么意思。”
律尔随身抽出一张手帕，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反问着仍坐在餐桌旁的尼禄。
“你心里没数吗？那天那个戴着面具的仆人去了哪里，我可是清楚得很。”
“要知道工会也是归领主管的，家族的眼线遍布在无日城的光鲜亮丽和阴暗角落里，谁都无法摆脱。”
尼禄站起身，伸出手指向了律尔，他身后墙壁上的餐刀就直接收了回来，他把餐刀握在手中，一下捅穿了桌板。
“你最好不要刷什么花样。”
这句话点醒了律尔，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那个面具有熬夜刻印的隐匿气息的魔力纹理，让尼禄没有认出达蒙来。
“表兄为何执着与我？那仆人说不准还是克莱利亚派出去的。”
尼禄突然愣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唐德对律尔的小手脚完全无所谓，哪怕自己再想除掉他也需要证据，直觉这种东西是拿不上台面的。
“克莱利亚喜欢那些什么小说和杂志吧？我记得为了不让其他贵族家的小姐知道，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喊仆人去买的。”
“毕竟那些小人书很幼稚呢。”
律尔一波推卸责任给糊弄过去，他知道尼禄肯定不会相信这套说辞，但是也拿不出证据反驳自己，这一套太极打下来，行云流水。
“原来是这样啊，那丫头还真是不学无术。”
“我常年在军队，没有时间管教她真是感到愧疚啊，律尔一定要担起兄长的责任，别让克莱利亚走上歪路。”
尼禄脸色铁青的敷衍道。
“时间不早了，厨房忘了给你准备晚餐了，你在外面有解决吗？”
“多谢表兄关心，我在外吃过了。”
律尔其实并没有吃，也没心情吃了，一肚子的怒火憋得他肾痛。
“那就好，我也先行一步了，明天见。”
尼禄急匆匆的走掉了，差点撞在律尔身上。
查尔巴大公颁布的命令在整个银之国全境都有效应，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离开这座城市指日可待，搜查销毁枯幻液和销售点什么的，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那个斗兽场上就能做到了，一举两得。
达克斯家族就算想要雪藏自己，也不敢和查尔巴大公反抗吧？
要利用机会这个到王都‘斯坦因盖特’去，到时候理由就选为了精修自我所以希望去王都国立魔法学院，这样才能和6年一次的人族传承圣会更近一点，如果说成人考是平民咸鱼翻身的希望，那人族传承圣会就是贵族间约定俗成的纯实力比拼。
虽然也有平民天才能通过这个鲤鱼跃龙门证明自己，但还是太少了，那些资源丰厚的贵族起跑线就比平民前个几百米，难度太小，往年的人族传承圣会就是贵族们展现家族实力的舞台，这次的也应该如此。
事到如今竟然需要感谢这个腐败的国家当神圣帝国的舔狗才有机会踏入圣会的门槛了吗？
律尔深知自己的并没有什么魔力天赋，但胜在可以吃苦和一颗至少和同龄人不在同一层面的脑子，藉此获得人脉和地位，才有可能接触到那些自己现在接触不到的机密。
这个想法很单纯，但是又合理。
…………
死汐从杂草上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感觉有了些许的记忆之后，头反而更痛了，和赛伊格娅的脑内对话更是隔三差五就来一次。
“多半是马尔科搞的鬼，你平息一下纹理的运转速度”
赛伊格娅建议到。
“我们的血脉是为什么被封印的我也记不起来，但是……”
“现在你不调整一下的话，身体会暴走的，将理智破坏到直到血液干枯为止。”
死汐将身子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痛苦一样。
“怎么调整……？”
“先冥想一下吧，能看见那个图案吗？”
少女闭上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漆黑。
“不行……我做不到。”
“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
赛伊格娅也愣住了，皇室的培训不要说观察自己的纹理图腾，给自己刻印新的图腾都做得到，这是只有镜之国皇室才能做到的复写魔法，调节状态也是事半功倍。
死汐问道：“你能试试吗？”
“抱歉，我现在什么都帮不到……”
“控制身体什么的已经做不到了，每用一次我们的灵魂就融合一分，照着这个进度再过不久我们就是真正的同一个人了……”
“我也束手无策的话，就只能求助于别人了。”
赛伊格娅无奈的语气让死汐心凉了半截。
“照这个状态下去，我还能保持清醒的活多久？”
“大概……只有七天不到了”
“而且这期间很可能你会频繁的出现幻觉干涉你的认知，纹理图腾无法观测，也就无法使用魔法调整抑制，到时候除了硬抗过去，什么办法也没有。”
“那还真是糟糕透了……”
又一次被绑架在火车铁轨上了。
“顺带一提，如果现在的你消失了，那我的灵魂估计也会因为维持不住形体而消散吧。”
“要是还没等你继承我的一切前我先消失了，那你以后的日子八成也不会好过”
“我们还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两个悲观的灵魂融合在一起，那就是双倍的超级悲观。
“先想办法出去吧，这种情况只能寻求别的有能之人来平息暴走的魔力了。”
死汐没有吭声，但是心里默默地认同了，此时此刻放在她心头第一件事则是到底选择相信谁。
马尔科明显对自己隐瞒的东西更多，为什么三年才姗姗来迟，为什么要等候一段时间，以及昨天纳舍尔和自己提出的那个可怕的可能性。
虽然纳舍尔也隐瞒了自己一些事情，但和马尔科比起来不值一提，谁知道所谓回到新王都的路上会不会出差错。
谈生还率那就是跟着纳舍尔的计划进行，只是出去之后能不能走上正轨还是个问题。
“银之国有什么能够信任……”
“没有，一个也没有，我巴不得这些人全部死光。”
赛伊格娅直接打断了这句话，她知道死汐要问的问题有多愚蠢。
而死汐的眼里又出现了那双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手，被扼住脖子的同时还不断重复着王都覆灭时的影像。
如此的真实。
“喂！你在干什么？？”
赛伊格娅的声音把死汐从幻觉中拉了回来，她瞬间清醒过来。
“这就是幻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