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在阁楼顶层的房间之中,神态各不相同。
古安然已经被一路上各异的傀儡机关所深深吸引。
根本没注意到身边那姑娘求救的眼神。
那姑娘姓墨,名离歌。
如今正处在相当危急的关头。
而她的好哥哥自打一开始,就没想着帮自家小妹说话。
“离歌啊,既然犯了错,就要老老实实承认,如此说不定大长老还能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少关你几年紧闭。”
已经肯定我要被关禁闭了嘛!
墨离歌楚楚可怜地望着哥哥,撒娇道:
“哥,帮我!
你就这么忍心看你的小妹被关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虚度几许年华吗?
那地方冷的离谱,我真不想去。”
泪眼朦胧,令人煞是怜兮。
可墨离云丝毫不给她面子。
竖起三根手指,正色道:
“第一,以前有族中女子关在那生过蛋。
第二,你不会虚度光阴,大长老会给你布置一些功课,至少不让你的修为以及机关术落下太多。
第三,我忍心。
小妹你做事太过迷糊,这次也算是个教训吧。”
在往楼阁顶走去时,墨离歌的眼神一点一点死去了。
“要下雨了?”
古安然从呆滞中回神。
突然惊觉身边多出了相当浓厚的漆黑乌云,不免疑惑万分。
“没下雨······
室内怎会有雨珠能拍打进来。
是小妹······
我大概说得太过了吧。”
古安然回首,将墨离歌灰暗而诡异的笑容以及墨离云想安慰,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能说出口的模样尽收入眼。
姑且能猜到前因后果。
古安然微微扶额,传音道:
“有这个心,还不去安慰你家小妹。”
墨离云一愣,又是一叹: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如若我们血脉纯正者不带头,怕是无族人会遵守这一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规矩是死的。”
古安然反驳了他一句,随后开怀笑道:
“想让我帮忙就直说。
不必拐弯抹角。
怎么说我与离歌也算是朋友。”
墨离云被戳穿了心思,扭过头去了。
嘿,又是一个不愿意吐露真心的家伙。
表面上对着小妹各种严格认真,背地里,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关心小妹的,将其当作珍宝的好哥哥。
捧在手里怕碎了。
含在口中怕化了。
千言万语化作一言。
他想宠,但不敢宠。
在古安然作出承诺后,能清楚见着墨离云悄然松了口气。
“呼······既然你想要帮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先替小妹谢过你了。
需要付出什么报酬找我便是,我都接下,只要在我为人处事的底线之上,你可以尽管提出你的要求。”
“听着听不情愿的样子。
你真想让离歌受罚,我也随你。”
古安然忍不住逗一逗他。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墨离云看得牙痒痒。
“玩笑话而已。
我会帮的。”
估计再皮下去就会被捶,古安然收起了笑颜。
目光移向了屋子正中央的······雕。
“这位大长老,您还真就静静在这待着,放任我们用神识交流?看您半眯着眼,我还以为您睡着了。”
“可算想起我这老头子了。
还以为你们谈得高兴,把我给忘了呢。”
金雕身形健硕,羽毛修长。
下颚处生着一丛白色的毛发,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听着古安然的话,眼皮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干脆睁开了半阖眼。
这丫头······
墨离云听着大长老淡淡的不满,弯腰致歉道:
“不敢。
墨泷大长老,具体情形我已经说明了。
还请大长老责罚。”
同时墨离云也为古安然的胆大暗暗心惊,面对荒雕一族的至强者还能面不改色,甚至打起了趣儿。
墨泷的视线扫过双手紧握的墨离云,扫过哀声叹气的墨离歌。
其威严肃穆,让兄妹俩都是一颤。
视线的最后,停留在了古安然身上。
突然笑了起来,墨泷摇头道:
“惩罚?
我还能有个什么惩罚。
反正无论我怎么说,总有人能摆平。
没错吧,姓古的小姑娘。”
古安然指尖抚过戒指,拿出了许久不曾用过的羽扇。
之前是怕黄沙染了扇字。
所以不敢用。
重新感受着羽扇带来的微风,古安然微笑道:
“您说的没错。”
“真的?”
墨离歌听闻墨泷似是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过错,顿时回了神,惊喜问道。
墨泷无奈地笑了笑,翅膀伸展,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行了行了,别确认了。
我说不责罚你就是不责罚。
你现在,更应当好好谢谢这位古小友。”
墨离歌眼睛红红的,一把抱住了古安然。
“安然,谢谢!
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这就太夸张了······
我不能处理的,你也处理不了。
古安然将这话烂在了肚子里,轻轻扒拉开少女紧贴上来的娇躯。
墨离歌与墨离云庆贺去了。
墨离云一手向后背,竖起了大拇指。
古安然微微一笑,当作没看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墨泷长老,我还有一事。
离歌的事情,还真不是她的过错,过后我会为您详细解释其中的前因后果,而这,也是我此次前来的重要原因。
届时还请离歌与离云回避一下。
毕竟其中的牵扯······
以你们的修为而言还是太大了。”
墨离云嘴角一抽。
被看不起了。
虽说他性子随和,可无论如何都是心高气傲之人。
如今被古安然小觑了实力,当然相当不服气了。
“我的确有些惫懒,可凭我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是元婴的修为,应当不差吧。”
古安然颔首:
“是不差。
甚至是相当出色了。
但你接不住我一招,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
看墨离云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是想做过一场。
古安然有些头疼。
她到底要收几分力气呢?
若是收得过头,证明不了自己有着远超他的实力,若是收的太少,万一一不小心伤到他,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总不能有求于人,还把人给伤了。
头疼时,墨泷倏地哈哈大笑起来。
“离云,放弃吧。
你赢不了古小友的。
‘阴阳’自古以来都是乍看之下是为凡人,动起手来谁都不虚,甚至连我都看不透古小友的修为,更遑论你呢。
你们先退下吧,过会还要你们带古小友去住处呢。”
“是······”
墨离云依旧是难以置信,毕竟荒雕一族沉迷机关术,修为以然不是他们能够自豪的,可墨泷依旧是唯一一个大乘期。
又旋即释然了。
预言果然不错,“阴阳”不能以常人度之。
打不过就不打呗。
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那我先带着离歌离去,过会带你去寻住处。”
拖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墨离歌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一人一雕。
“墨泷长老,不幻化成人形?
这么与您说话着实不习惯。”
墨泷眨巴了下眼睛,笑着颔首。
一阵光芒,从中缓缓走出一道苍老,却健硕挺拔的身影。
因年纪的关系,墨泷的发丝尽皆成了灰发,额头上是隐藏不去的皱纹,纵使苍老,仍然相当的精神。
慈祥地笑道:
“如何,这样就习惯了吧。”
古安然回以一个灿烂的笑:
“确实如此,那我就与您说明我的来意······”
“哎,等等。”
古安然的小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
“还有什么事吗?”
若古安然没看错的话,墨泷应当是咽了口唾沫?
“古小友,你说要帮离歌丫头解决,便让老头子我先看看有些什么食材如何?”
古安然有些愣神。
就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