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然惊叹眼前所见。
“五福珍宝阁”跃然牌匾。
整栋楼房雕栏玉砌,金碧辉煌。
比之妖都皇宫亦不可多让。
“真是有钱啊······”
少女连连惊叹道。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了。
可依旧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哪有人用真金白银,玉石宝珠来打造整整一栋楼房的。
万一有谁起了贼心,月黑风高时来撬走一块墙角,岂不便宜了那贼人。
“大师姐,你在说自己吗?”
古安然回头狠狠剐了她一眼。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她是这种人吗?
“燕回啊,不是我说你,像你师姐一般正直的人,又怎会干出撬掉一块墙角就逃,显得如此掉价的事儿来?”
起码搬走一面墙啊。
后一句话小姑娘没敢说。
怕被东方燕回鄙视得更惨。
不过,这地儿原来叫做五福珍宝阁。
亏她这么多年来完全没能记住。
但她记不住名字事小。
身后少女的问题才大。
古安然羽扇轻摇。
有些头疼地问道:
“你真就打算这么进去?
带个面纱,还套个斗笠,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像打劫的。
怕不是我才带你进去,便被里头的护卫给盯上,随后把我们乱棍打出来。”
而且她是这个阁的大小姐。
护卫们又不是瞎了眼的。
东方燕回伪装如此拙劣。
好歹能认出来吧。
以古安然自己为例,安绝哥哥数千年没能见到自己,而自己连发色都有所变化,他却依旧能在再会时一眼将自己认出。
遑论机灵的护卫?
怕不是早认出来了。
正往上头报告呢。
东方燕回却很笃定的模样。
“护卫叔叔们认不出我的。”
“你以前在家里也穿着男装?”
古安然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惹得少女一阵面红,小声嗔道:
“那是后来的事情!”
古安然无奈地摇摇头。
罢了,且由着她开心。
再不入阁,怕不是那守门护卫要赶人了。
毕竟自己二人在此处逗留良久,也会把别人的道路堵上。
“二位姑娘,若想入阁,还请出示请柬。”
护卫是一位中年男子。
样貌朴素,不苟言笑。
倒是一位合格护卫的模样。
古安然微微颔首,在木镯中翻来找去。
手上的十枚戒指里堆得皆是分类好的东西,诸如丹药,灵符,阵旗,兵器,都分门别类放入戒指中。
类似请柬这类小物件。
她一概丢到木镯中,让花草们收拾了。
丢戒指里,才会再也寻不着。
“要不要收拾一番呢?”
少女如此嘀嘀咕咕着。
忽地听得一阵刺耳呼声。
“喂,没有请柬就滚一边儿去,别挡着小爷的道儿。”
小姑娘额头上缓缓浮现一个“井”字,皮笑肉不笑地向声音来处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看了才吓一跳。
好一个圆咕噜嘟的球。
球上还穿着金,戴着银。
“哪家的球滚过来了?似乎还是富贵人家的。”
古安然也没动脑子,便将心里所想脱口而出了,令得球上那双小眼睛霍然睁开了。
“······(北语粗口),你这死丫头,说谁球呢?”
“嚯,原来是个人啊。”
古安然再度开口。
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
同时在心底暗暗摇头。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这种在拍卖会门口挑事儿的人,君不见那些躲得远远的人们,是不愿被“球”的傻气沾染哟。
“球”气得脑门直冒烟。
伸出两只胖手环抱胸前,傲然道:
“你晓不晓得我是谁?
我可是蔡家的······
第二十八公子。
尔等庶民,见了小爷还不下跪?
看看你那白衣白裙,哟哟哟,也忒穷酸了。
还想如五福珍宝阁参与拍卖?
肯定连请柬都拿不出来吧。
哈哈哈哈······”
蔡姓的“球”在狂笑,古安然在微笑。
可东方燕回却隐约感受到大地之下那股磅礴的动静。
似乎有游龙潜游于地底之下,而气机更是悄然锁定了“球”。
东方燕回有些慌乱,想把古安然劝阻下来,那股寒意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古安然依旧如此平静。
微笑着,眼底闪过冷酷的光亮。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封请柬。
“菜球,我有请柬。”
少女如是说,将请柬递给了守门的护卫。
那护卫本想呵斥蔡姓“球”的举动,却在见到请柬的一刹那瞪大了眼,深深看了古安然一眼,连忙向阁中走去了。
这蔡氏究竟出了什么人呐······
听说千年前得罪一位隐世大能,从而一蹶不振。
而今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是如此模样。
悄然一叹,不再多想。
当务之急是禀报阁主。
“菜球”有些不满。
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是真的掏出了一封请柬来。
“天晓得你是否是走了狗屎运,半路捡到了别人丢下的请柬?”
说着说着,他了然颔首。
“我猜的不错,定是如此。”
古安然眉毛微挑。
我都没承认呢。
怎么就不错了?
“燕回,这人有病?”
便是古安然的修养,也不免有些惹火,想要骂他一通,替他的父母好好管教这不成器的纨绔。
真正的纨绔可不是这副嘴脸。
当是风流倜傥,游戏人生的富家子弟。
好吃,善玩。
知书,达理。
谦逊,正直。
大方,宽和。
这才能被称为大家族的纨绔。
少女如此想着,却久久没能等到东方燕回的回应。
疑惑地回过头,只发现少女微微颤动的手。
心中了然,古安然牵住了她的手。
“指腹为婚的对象,姓蔡?”
手中传来紧张的情绪,古安然笑了笑,更用力了几分。
“你父亲也是眼拙,居然选了这么个没教养的家族,等着,大师姐为你出气。”
不过,要先把这什么阁的羊毛薅尽再说。
若是没这档子事,她还想留点的。
而今看来,似乎没个必要。
小姑娘恶狠狠地想着,只见到另一只“球”急急忙忙从阁中跑了出来,站到她的面前,喘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古安然定睛一瞧,不禁乐了。
这位是个熟人。
还是老熟人。
至于他记不记得自己,可就另当别论了。
他打理了一下衣裳,站直身子,嚯嚯一笑。
“古族长昨日来信,说今日另有人来,说得便是您吧。”
古安然还以一个灿烂的笑容,颔首道:
“我是古安然,这位是我师妹。
我记得您,您姓鲁,唤越。”
他一怔,皱了皱眉。
记忆的洪流霎时打开了。
“难怪难怪,我说怎么有些面熟,倒是你这丫头。
几千年没见,怎得小老头我头发花白,你头发也白了,险些没认出来。”
“发生了些事请,此次安平有事,正巧我回了北域。
这回的拍卖,便由我来参加了。
一晃千载,已是许久不曾参与。”
我不希望你参与啊。
鲁越的心在滴血。
听闻当初好几年拍卖会血本无归,被古家赚得盆满钵满,皆是古安然出得主意,此番本尊降临,天晓得会亏到哪去。
“丫头,进去再说?”
鲁越爽朗一笑,做出请的手势。
古安然亦是答应,让东方燕回赶紧跟上。
却不忘看向“菜球”。
嘴角的笑意早已不见。
俏脸上满是冰寒。
看得他直打哆嗦。
终是灰心丧气地瘫倒在地,面若死灰。
这回居然得罪了古家······
彻底完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