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南国以后，自己每天忙着调查布道者的事情，小塔也在为侍女团工作。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孩子，居然一直没来得及好好在一起过。
小塔是个聪明且懂事的女孩儿，她理解自己现在的难处，所以现在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薇尔不再想着帮孩子提东西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回应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听到妈妈这样说，小塔展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一把牵住薇尔的手，激动地往集市走去。
摊贩们的货物都还算丰富。薇尔看见了许多法斯克少有或者昂贵的水果蔬菜，是南国的特产。摊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和顾客们热烈地讨价还价。
因为南国气候舒适，就算到了冬天也可以有新鲜的蔬菜。普通水果种类也很多，价格也比法斯克便宜不少。但河鱼最近价格一直很贵，毕竟最近进出入城市比较严格，时不时就会禁止通行。
小塔抓住一条鱼的尾巴，一边使劲在桌子上拍打着，一边对鱼贩叫嚷道：“大叔，这鱼昨天的吧？半价给我吧！”
“小姑娘真会乱说，你看看这鱼肉的质感，明明就是新鲜的！”鱼贩是个胖子，不甘示弱，用刀划开鱼肚，翻开给小塔看，“你看你看，这内脏都还冒着热气呢，就是今早的！”
“这倒是，”小塔好不嫌弃地用手摸了摸鱼的心肺肠子，又疑惑的问了句，“真是今早从河里运来的？”
“你还不信，我这还有活鱼你要不要？”鱼贩把刀子往桌子上一插，就要转身去翻腾水缸。
只见小塔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拉住鱼贩的围裙，嘿嘿一笑说道：“我怎么听说昨晚到今早上可是一直封城的，那你这鱼到是怎么进来的？”
“啊这......”
“封了城你还能搞到新鲜鱼，怕不是走私......”
“喂小姑娘！”鱼贩立马捂住了小塔的嘴，瞪着她小声嘀咕道，“别吵，你可别乱说。”
小塔被对方手上的鱼腥味熏得差点呕了，一把甩开鱼贩的手。后退一步，一边咳嗽一边又问道：“你这鱼到底新不新鲜啊？”
“新鲜的啊......”
“喂！那边的警卫大哥......”
“不新鲜不新鲜！”鱼贩连忙摆手，急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这鱼是昨天的，一点都不新鲜......半价卖给你！”
“哟！是嘛。”小塔再次露出一脸阴险的笑容，提溜起好几只鱼摔进菜篮子里。
鱼贩被吓得一头冷汗，眼中满是无奈和憎恶之色，死盯着小塔，却只能弱弱地问道：“你不会是宫里的人吧？”
“我才不告诉你呢！”
说着，小塔用裙摆擦了擦手，牵着薇尔去往其他地方。
刚才的一幕看得薇尔头皮发麻，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小塔今天没穿宫廷的制服出门。
好家伙，小塔是有所成长的，但各方面的长进也太吓人了吧......
在集市的各个地方穿行，小塔的菜篮子也逐渐被塞满，变得越来越重。不过她依旧拒绝了薇尔的帮助，一个人倔强且满脸笑意的大步前进着。
来到一个小广场的中间，这里有个圆形水池，不过这个季节已经干涸了。
母女俩坐在这里休息，小塔说她和伊瑞卡约好了在这里集合的。
虽然天气不是太冷，不过这还算开阔的地方依旧可以感受到阵阵冷风，很快就把女孩儿的脸蛋吹红了。
“之前还没带你上过街呢，结果现在你已经会自己买菜了啊。”薇尔搓热手心，然后捂着小塔的脸，感慨了一句，“如果当初带上你们的话......”
说道一半，薇尔叹了口气，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小塔知道妈妈在想些什么，也知道这么久以来，妈妈才是最受苦的一个。
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神色也跟着悲凉起来，小心翼翼的对薇尔问道：“薇文小姨她，是不是真的已经......”
“你也听说了吗，”薇尔再次叹息一声，手下意识地伸向胸口，拿起脖子上的银色坠链，“你小姨她，在我离开法斯克之前被处决了......”
“小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法师才对，洛克哥哥一直很佩服她呢，”小塔低声说道，神色也悲伤起来，“哥哥说，他长大以后，也想成为像小姨那样的法师。我那时还笑过他......”
“嗯，但我可再也不希望你们中的谁成为法师了。”薇尔苦笑一声，“那真是辛苦而又复杂的职业啊。”
“妈妈，你会离开南国对吧？”一旁的小塔眨着大眼睛，望着薇尔问道，“继续去寻找哥哥的下落？”
“当然了，你哥哥他，肯定也还活着！”薇尔摸了摸小塔的脸蛋，十分自信地说道。
“我也觉得哥哥还活着，那我能和你一起去找他吗？”
看着小塔真诚的目光，薇尔一时居然不想拒绝她。就像那次在南谷的家里面，兄妹两请求要一起进城去。
理智的思考了一下，薇尔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小塔，会碰到太多危险，而你跟着会让我更加担心。”
“我想也是......”小塔牵过妈妈的手，用自己的小指头触摸着薇尔手掌上茧巴。
那种沧桑感给人以强大之感，让人觉得安心。但也让小塔意识到，自己如果在薇尔身边，会是怎样弱小的存在。
正如薇尔所说，她给妈妈帮不上忙，只会成为拖累。
下午的阳光照耀着此时的广场，光滑的石板地面反射着光芒，亮的有些刺眼。广场上同样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不过左等右等，也没寻见伊瑞卡的身影。
“那么妈妈，我能留在南国......留在侍女团，成为其中的一员吗？”小塔再次问道，这次的眼神更加真诚，更加坚定。
听到这个问题，薇尔眼睛放大，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看到妈妈的反应，小塔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她会做出的回答似乎显而易见。就像在那次围城之中，妈妈的回答不会有任何改变。
对于薇尔来说，自己仍不过是个小孩，是个必须被保护的对象。她怎会放任自己加入侍女护卫团呢？
“可以。”
“诶？！”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小塔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薇尔的脸。
此时妈妈正面带微笑，眼神中满是柔和的光芒。她缓缓开口说道：“你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勇敢，比我想象中更坚强！小塔，也许你已经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了，决定自己要走怎样的道路。”
“妈妈......”
“我不能永远保护你，不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薇尔抚摸着小塔的头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现在才好好明白过来......我支持你的选择。”
听到这样的话，小塔眼中浸出泪水，似乎意识到更庄严的事实，一把扑进薇尔的怀里，哭喊道：“我想你能永远在我身边，也想你能永远保护我！”
“你是懂事的，你知道这不可能......”薇尔哭笑不得，没料到她会突然撒起娇来，只能一边拍着小塔的后背，一边劝慰道，“去侍女团吧，去锻炼的更加强大，成长为可以保护别人的人吧！”
“呜呜......嗯，我会的......”
“别哭了，你的朋友伊瑞卡来了！”薇尔提醒道。
此时，伊瑞卡也正提着一个大篮子，正站在小广场的一边。她也看到了小塔抱着薇尔哭泣的一幕。
虽然感觉有些疑惑，不过那样的画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馨，伊瑞卡不由得展露出欣慰的笑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