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萌突然冷笑起来,我的背后传来一阵剧痛。
常云萌,将刀从背后刺入了我的身体。
我惊愕的看着她,她的笑,像是,像是——
梦中那些阿修罗的笑容:眼睛弯成残月,脸上卷起漩涡,嘴巴张的都咧到耳朵根这里!
“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哈哈哈,你知道究竟什么最重要吗?王晨曦,王晨曦——”
“王晨曦,王晨曦,你没事吧?”李晃拍着我的肩膀道。
周围的景象恢复了正常,李晃我叫回了现实,眼前,赵帅——真正的赵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刚才那是……”我呆呆地看着他。
赵帅笑了一下,说道:
“Is your heart .”
我的内心?
“好好想想吧,我希望最后和我拼杀的人是你。”赵帅留下这一句话后就离开了,留下我和李晃。
“王晨曦,你……”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打断了他。
“好。”李晃看我一眼,便走了。
四周回到之前的死寂,而我也陷入了沉思。
我内心,它到底是什么?它是怎样去想的?我不知道,从出生开始所有的指令都是由大脑下达的,而大脑的思绪三观等等都是在处世时渐渐形成的定式。就像看到你的需要帮忙,大脑会告诉我们应该帮他,有人违法犯罪大脑告诉我们应该举报他,不然就是违背了做人的基本道德准则。
道德是什么?它是人类社会长期生活孕育出来的产物,人们应该拥有它,违背就应该遭到别人的谴责。
真的吗?
我觉得如果将这件事放在动物身上说会简单很多。我是指除人之外的动物,其实最初人和其他动物一样,都只有一个任务:繁衍。其次便是生存,所有的动物追根刨底,一生都在做这两件事。但随着高等动物的出现,生存慢慢变成最重要的事——他不仅存在于大脑,而且铭刻于内心,人与动物都是如此,只不过人又创造发明了很多其他东西来丰富自己的生活。
那么就可以做一个推论:老虎,他猎杀食草动物并不是什么自然规律,因为食草性动物弱,而且猎杀同种的话会被孤立。
但如果一群老虎在饿急了的情况下,会自相残杀吗?——当然会那样,至少可以活一只老虎。
那人类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在正常社会中人猎杀一些很弱的动物来供给自己,例如鸡鸭鱼牛之类。可如果在某个地方只有人类没有其他东西,为了生存它们会自相残杀吗?
答案是肯定的,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已经开始杀戮了,他们疯了吗?
不!
当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开始杀戮时,你没有,那只能说明:你疯了。
我得拿起武器!刀,刀,刀在哪?我双手在地上快速摸索,一下子便碰到了刀刃。
很好!现在将它拿起来,握在手中。
我得开始杀戮,我不想死,我还有,我还有至少50年可以活,现在死的话太可惜了。
在这种情况下杀人没什么问题吧?对吧?对吧?
身体中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杀了他们!杀了他!,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将他们剁成碎片!我将会是胜利者!
好,首先把张车杀了,他的力气最大,先将他杀死对我的危险就小很多,要暗杀他,偷袭他,他现在可能还在操场。
果然还在操场上,张车拎着两颗头颅朝教学楼的东面走去。看来他已经把那两个同学给杀了,恐怕他现在是要去杀艾宇他们了,不过就算他力气很大,我相信他也无法一打四,他肯定是要偷袭,不如等他们两败俱伤后我再加入战斗。
很好!张车已经走过去了,他这个视角肯定是看不到我的,好了,现在悄悄地迅速跟上去。
起风了,柳树飘舞,柳叶乱飞,而这些柳叶之中一个人弓着身子迅速穿过。风声多少能掩盖一点我的脚步声,快点,再快点!我心惊胆战的跑过空无一物的篮球场。
心脏砰砰乱跳,不是紧张或者害怕,而是激动,是一种莫名的兴奋。
很近了,先躲到那个垃圾桶后面吧。我蹲在垃圾箱后,将全身都藏起来,透过垃圾箱的开口监视着张车的一举一动。
张车躲在花坛后面,艾宇和另外三个人在讨论着什么。那三个人背对着张车,艾宇倒是正面对着张车的方向。如果张车现在出击的话,肯定会被艾宇发现,他肯定在等待时机。
最好的情况是张车杀掉三个人,然后与剩下一个人了,两败俱伤,这样我就能轻松的干掉他们。
张车伸出头,看着艾宇四人!
这时正在说话的艾宇突然装作不经意的往张车的方向看了几眼。张车被发现了!但张车并没有和我想象的一样,条件反射的将头缩回去,而是举起了左手。
难道……
艾宇当做没看到,继续和那三个同学说话,而这时张车已经握着刀往他们慢慢靠近。
原来这两个混蛋联合,。怪不知道之前张车反应那么快。
可是这样的话就难办了,按这个情况来看,张车和艾宇是可以毫发无伤的干掉包括刘帆在内的三人,恐怕我没有机会了。
张车已经靠得很近了,他已经举起了水果刀和军用匕首。以他这个速度,再过三秒他就可以动手了。
到背后了!张车挥动两柄匕首朝两个人的脖子刺去,他要得手了。
可正当我惋惜机会丢失时,包括艾宇在内的四人突然扑向张车,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直接将张车乱刀砍死,张车的表情永远停在了惊愕与愤怒。
呵,艾宇这人可真有意思,这一定是他预谋的,这样一来在力量上占绝对优势的张车就死了。
张车的死也给了我一个教训:除了你自己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常云萌吗?
当然包括,虽然说那是幻觉,但她抱着我从背后将刀刺入我身体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我相信一个人要是被逼急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杀掉自己男朋友有什么难的呢?
那四人各自拉开了一些距离,他们是要继续厮杀,我刚准备偷偷溜走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见此情景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我应该还有机会,无论如何,艾宇这个奸诈小人必须死。
现在只需要等他们杀出一个结果来就好了。
当他们退到某个距离后,他们就陡然像打开了某个闸门似的冲向各自的目标。
没有呐喊,只有沉重的脚步声,不到五秒他们便扭打在一起。
本来是那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在拼杀,但艾宇很见机的趁他们不注意一刀刺入其中一人的腰部,那人惨叫一声,鲜血从伤口处喷涌出来,另一人在朝他的脖子上补一刀,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立即死亡。不过艾宇和那个补刀的人转身又相互攻击。
刀刃舞动,击击都瞄准对方要害,丝毫没有心慈手软这一说。
此时刘帆加入,直接用蛮力一脚将刚躲避完艾宇攻击还未站稳脚跟的男生踹倒,然后一刀直插脑门,刀刃抽出血液与脑浆滴落。眨眼间刘帆又与艾宇对阵。
看着他们厮杀,我莫名的觉得很兴奋,全身其痒,血液迅速流动,就像是在催促我要去做点什么一样,做什么呢?——当然是杀了他们亲自体会一下刀刃划过他们肌肤血液喷出的**。
我开始浑身燥热,体内仿佛有什么沉睡了很久的东西正在苏醒,他挥舞着利爪,说他饿了,饿急了,他要进食!
不一会儿刘帆和艾宇便满身伤痕,气喘吁吁,在对视两秒后再次冲向对方,刘帆仗着体型的优势,一手抓住艾宇握着刀的手腕,艾宇转刀直接指斩向刘帆的手,险些将其斩成两半。
刘帆强忍着剧痛,表情狰狞的一刀刺向艾宇的鼻梁,艾宇惊慌的手脚并用攻击刘帆,但无济于事。
最终,刘帆以一只手掌被斩断的代价获胜。
不!是我获胜!
趁着刘帆以为可以暂时休息时,我以迅雷之势——我自以为最快的速度,冲向毫无防备的刘帆。
“章月,我一定会救……”
我似乎听到了他说什么,但大脑还未思考,刀刃已经落下,我从背后将匕首刺入了刘帆的脑门,他立即就死亡了,没有挣扎。
这是种,什么样的,美妙感觉啊?
当刀刃顺着被刺开的伤口完全进入他的脑门时,发出声音,血液将我的手指打湿时,我感到莫名的爽快舒畅感,就像是有个什么一直附着在我身上的,束缚我行动的枷锁消失了一样,我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了。
我将匕首抽出,用手抹去刀刃上的鲜血与脑浆。
哈哈哈……
我莫名的想笑,所以我放声大笑!
我想我此时的笑容一定是丑陋无比的,但我本人确实感到无比的舒畅,像全身堵塞的血脉都被打通了一般。
杀人怎么可以这么爽?
压抑许久的情绪此时喷涌而出,我力气小怎么了?我难道就要被你们玩弄吗?成绩不好怎么了?平等之下的歧视吗?骂啊!你们怎么不骂啊?现在你们从地上爬起来骂我啊!我是渣男啊,我是贱人啊,可他现在正在大笑,你们忍得了吗?
哈哈哈……
曾经骂我的人呢?
曾经抛弃我的人呢?
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呢?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我好想用这把刀将你们的心脏挑出来了,将你们砍死,将你们食肉寝皮。
还剩六个人。
等着,
我马上就来,
杀了你们!
我现在是猎人,我要寻找猎物,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逃跑,我要看着你们所有人都应恐惧我而逃跑。
所以你们都藏到哪了呢?
嗯?
我挥舞着匕首,饶有兴趣的从操场走向男寝。
李晃还在男寝。
我差点都忘了,你以前是我的情敌来着。
她对我冷若冰霜,却把你放在心里,我用时间与金钱雕琢出来的礼物,她就两个字:不要。你随手买的便宜货,她却视若珍宝。
你比我成绩好,是的。
你比我帅?或许吧。
你比我更爱他?我不敢肯定,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无论如何,现在我都要杀了你,理由充分。
走过乒乓球台突然觉得台面好低,它本来就这么矮吗?这时我不经意的看到台下有一双脚。
我蹲下,赫然看到自己的面孔。
镜子?
我狂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我一拳直接将镜子锤爆,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人,好像睡着了一般。
刀刃轻轻的在他头上摩擦,现在我可以轻易的杀了他,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将他从乒乓球台下拽出来,晃动似乎将他叫醒了,他的身体动动动。
“啊!”
我一刀将他的手臂刺穿,还睡眼惺忪的他顿时发出惨叫。
“怎么样?清醒了吧?”我再一次一刀将他的一只大腿刺穿,又是一次声惨叫。
他痛苦的捂着伤口,挣扎着翻过来看了我一眼。
“你是王晨曦?”
“呦,认识我啊,怎么?有遗言?”我戏谑地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只消轻轻一滑,他的生命就会戛然而止。
“呵呵,没想到你真的是个混蛋,早就听说你这个人贱得很,到处沾花惹草,喜欢背后捅刀,搬弄是非,天天装作一副善良的样子,帮别人这帮别人那,你就是造作!只要你看不顺眼的人,你就会骂个不停,到处散播谣言……你以为你是谁呀?难道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你以为你是谁呀?难道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吗?”
“你就是个凑数的!哈哈哈……”
“你有资格喜欢我吗?”
“你算什么东西?”
……
“呵,真是刺耳的叫骂声啊,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了不少。”我轻轻地将刀尖刺进他的脖子。
他愤怒的表情瞬间变成恐惧,浑身颤抖,嘴巴微张,双眼中写满了害怕。
“不要杀我,求你了,不要杀我……”他用祈求的语气反复低呤,泪水都顺着他的耳朵流下。
“你刚才是在,无能狂怒,对吧?”我扶着刀刃自觉的此刻这把刀就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它值得我百分之百的信任。
无能狂怒?我经历的太多了,我非常能理解他刚才的心理——气愤到了极点,但却无法对对方做什么,只能口头唾骂。
这种感觉,很难受对吧?相当难受对吧?
那我现在出来帮你解脱!
刀光一闪,我将匕首穿过他的喉结,将他的脖子刺穿,他在叫不出一句话来了。
还剩五个人!
风吹的让我感到浑身无比舒服,它飘忽不定,时起时息,他在害怕些怎么呢?柳叶也跟着它慌乱飘动。我缓步走进男寝。
“你在哪啊?李晃”我走进楼梯间大叫道。
“李晃,如果你在的话就到三楼来。”我走上三楼,站到三楼左手第一个寝室门口,掩住自己的身躯。
好安静。
正好可以听清猎物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便出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能想象李晃蹑手蹑脚走来,然后……
被我杀死的样子!
哈哈哈……
李晃拿到三楼左右看了看,正看见站在门口的我。
“王晨曦,你还……”他刚想说什么,但突然极度恐慌的后退。
因为我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笑了出来,露出沾满鲜血的双手和匕首。
李晃转身就跑,我立马跟上。
换做平时我一定追不上他,但此时我只觉得提升体内充满了力量,怎么用也用不完一样,就连视觉听觉都被无限放大了。我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的汗毛,听到他急促的心跳。
他慌张的在我们前面逃跑,但是是没有用的,我还未用尽全力——我突然感到这种追逐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这种愉悦感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多沉浸在其中一会儿。
跑到楼梯间,李晃迅速下楼。
如果跑出男寝,那事情就难办喽。
我直接扶着楼梯扶手纵身跳下,挡在李晃前面,他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转身还想逃,但脚上一绊,倒在地上。
“王……王晨曦,你,你要干什么?”他不停地退后,一直挤到墙角,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我呵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手猛然一挥,刀刃直接刺穿他的脚踝。
“啊……王晨曦,你,你疯了吗?”他的表情很痛苦,不过那只是他的感受,我只感觉舒坦无比。
“我记得你跟她在一起时,笑的好开心啊!”
“喂!王晨曦事情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啊?”
“笑啊,你在笑啊,你当时笑的好开心啊,是不是感觉时间特别美好,晚上连星星都更亮了啊!”我一刀砍下他的一只手掌。
“……王晨曦你凭什么要她只能喜欢你,你凭什么决定别人?你自己自甘堕落,你凭什么还要求别人?”李晃闭着眼睛吼道。
我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问的好,凭什么就凭这个。”我晃晃手中的匕首,刚欲刺入但又停手了。
给他个痛快?
不!
我突然想起了那时我就想做的事,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又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快速两刀将他的两颗眼球挑出来,那些不明液体流了出来。
呵,好恶心啊!
李晃还在不停的惨叫和叫骂,我有点受不了了。
我一把将他的舌头扯出来一刀砍掉,他顿时说不出一句话了,嗯嗯啊啊的只能发出喉响。
耳膜也得扎破,对了,接下来是四肢。
我一刀刺进他的大腿,然后握着刀柄用力转动,将他的整条腿都旋下来。
真别说做这种事情还真的需要不小的力气,然后是另一条腿和两条胳膊,依次砍下。
说实话,哑巴的惨叫声难听的要死,不过我为什么觉得这么爽呢?
好多血啊!我将手浸在他的血液中,还挺暖和的。
“这种感觉怎么样呢?舒服吗?你再笑啊!我说你再笑啊——哦,我忘记你已经聋哑瞎了,哈哈哈哈……”
这时,李晃突然不停地点头,好像很着急的,要告诉我什么似的。
小心背后!
我猛然扭头,一个男生举着石头正要向我砸来,我连忙后退躲过。
我也看清了他的脸。
“杨成,还搞偷袭啊?”我笑着盯着他的眼睛,冷笑或者讥笑。
“王晨曦,你就是个疯子!”杨成怒目而视的看着我,我相信如果我再靠得近一些,他的唾液就会喷在我的脸上。
“我突然想起来,你曾经偷过我的钱,还死不承认,对吧?”我缓缓的向他靠近。
“没,……没有!”
“呵呵,还嘴硬,我举报你骗别人钱之后你还请人打我,对吧?”
“什……什么?我不知道。”他惊慌失措地举起石头砸向我,我没有躲闪,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但我忍住了,没惨叫。
“欺软怕硬,这就是你的本性吗?不,是你们。”
他的瞳孔突然急剧放大,像是见到幽魂野鬼似的表情,看着我一根手指剧烈颤抖着举起指着我,惊恐万分的说道:“阿……阿修罗!你是阿修罗!”
我轻瞥一眼我的左右双肩,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凸出来,三秒长出两个新的头颅,腰间也正要长出两对手臂。
阿修罗,三头六臂。
“呵呵,什么叫我是阿修罗,谁又不是呢,当每个人的欲望全被激发时,他所展现出来的就是阿——修——罗!”
张成的脑袋掉了,而李晃也因极度恐惧或失血过多而死去。
还剩三个人。
王晨曦,你疯了吗?
疯子是指无理由的做些极端的事或莫名其妙的事,报仇雪恨,算吗?如果这样就算是疯子的话……
那我们岂不都是疯子的后代了?
我转过身准备下楼,正看见赵帅靠在走廊护栏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当我笑了下走向他时,他开始轻轻的鼓掌。
“返璞归真的挺快嘛。”他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神中透过一丝欣慰。
“托你的福啊。”我回道,“所以,要打吗?”
赵帅出乎我意料的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准备自杀。”
我有些惊愕,他难道不想活下去吗?这不符合常理啊,而且他说过想要和我成为最后拼杀的人。
“为什么?”我问他。
赵帅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道:“你会知道的。”说吧,用刀子从自己的喉结处将自己的脖子刺穿。
他缓缓倒地,脸上写着祥和和,一丝莫名的无奈。
为什么呢?
他说我会知道的。
那我应该就会知道吧。
总之……
还剩三个人我,常云萌和章月。
时间还很充足,我开始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我要杀常云萌吗?
她是我女朋友。
她治好了我的伤。
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可……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都会死,站在操场中央的那个怪物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抵得过的,杀了她们至少可以活我一个,对吧?
女朋友对我重要吗?不!不重要!只有我活着才有可能做其他事情!
常云萌本来是没有邀请函的,是那个三班的男生给她的。是的,怪不知道前些日子她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对,就是因为她喜欢上那个3班的男生呢,对!她背叛我了!对!因为她背叛了我,所以我要砍死她,她现在肯定也想着杀了我,我得先下手。
跑起来,王晨曦!
我迅速回到了储物室门口。
打开门,昏暗的阳阳光照进黑暗的储物室,我看见常云萌正流着泪,近乎绝望地看着我。
待他反应过来,立即眼泪涌出,满脸惊喜地冲过来,依偎在我的怀中,我用血红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她。
“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常云萌哭着说道。
“怎么会?我肯定会回来的。”我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回答。
“我……又饿……又害怕,里面好黑,好冷……我……没食物……我把章月……杀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时我才看见储物室内章月的尸体。
“好了,你没事就好。”我轻声安慰道,“还记得我早上给你说的话吗?”
“什么?”
我笑了一下,然后柔声唱了起来。
“狼烟风沙口,
还请将军少饮酒,
前方的路不好走,
我在家中来等候。”
我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我感到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起来,脸上湿湿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下落。
“可愿柳我下走,
满头杨花共白首,
十两相思二两酒,
我才把爱说出口。”
明明只有短短几句,我唱到最后却连声音都沙哑了。
“你怎么哭了啊?”常云萌伸出手拭去我眼角的泪花。
“永别了,常云萌。”
“啊?什么……”
刀刃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她安详地趴在我的身上死去了。
可……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根本抑制不住。
王晨曦!你哭什么?你赢了啊,你成功的活到了最后啊,你还在伤心什么啊?
对啊,我还在伤心什么啊?
……
我我拖着18颗人头来到那个怪物面前。
“你叫王晨曦是吧?恭喜啊。”那怪物嬉笑着说道。
“可天已经黑了。”
“但你也赢了。”怪物说道。
“他们全部变成了阿修罗。”我说到在我取下第18颗人的头颅后,所有的尸体全部狰狞着,长出了三头六臂。
“你想说什么?”怪我问道。
我将头颅扔下,盯着他,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哈哈……那怪物突然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好久才停下来,呲牙咧嘴的冲着我吼道:“你居然还没崩溃,果然,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人类已经无药可救了,你才16岁,你杀了多少人?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你杀了多少人,现在人类的人性都已经烂到根了,你们这些小孩现在就已经是这样了,长大后还会有所改变吗?人本来是多么善良聪明的动物啊,但你们现在为了自己,杀死要好的朋友,谆谆叫诲你们的老师,还有什么事情你们做不出来呢,就应该全部死光!”
他说话时咬牙切齿,像是极其厌恶他所说的一样。
“呵呵,你觉得世界上会有人不是这样吗?在现实社会人一直用理智压制着本性所谓的理智,但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保持理智?”我反驳道。他说的不错,放在以前我会觉得是真理,但现在我只觉得这是一个荒唐无比的笑话,人?本来不就是这样吗?
你是把人当成什么了?真的就把自己神化了呗。
“借口你不过是为你的所作所为找借口罢了,以前有多少人类为了同胞而愿意牺牲自己,可现在呢,你们这些孩子都已经自私到这种地步了,人性本善,但你们的小孩的善心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迅速恶化,代代相传,最后你们人类就会变成自己口中的阿修罗!”
“阿修罗,阿修罗!你以为人类怎么会创造出这个词汇,它本就是人的一面,只不过平常被藏起来了而已,你有资格谈的人性吗?你了解它吗?你就是被世人大肆宣扬的最大谎言——善良给骗了,这谎言只有在绝境时才会被捅破,而那时你会甘愿为了善良,为了在你死后后人们的歌颂中而牺牲吗?你说的以前有,但现在没有了才是正常的!我相信就算你用这个方法去试验,以前的人得到的也将会是这个结果,因为这就是你所忽略的在时代的冲击下所打造出来的结果——人的极端两面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竭力的反驳他,我只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促使着我去纠正他的错误,就像是兵蚁生下来就要保家卫国的这种天性一样。
他突然沉默了,我很难想象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此时竟然像一个单纯无知的小孩子一样看着我。
月亮已经升起,天空并不是很暗,我可以看到乌云像海浪一样在翻腾,果然过了一会儿,一道响彻天际的闪电劈过,在那一瞬间几乎黑夜都变成了白昼,接着雷声四起,刮起了狂风——暴风雨要来了。
我应该去楼里避雨,但此时我的双腿似乎有千斤重,我怎么也抬不起他暴雨,很快就将我全身打湿,冲淡了身上的血色。
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孤魂野鬼在哭泣,柳树发出簌簌的响声,接着轰的一声,它被狂风吹倒了。
那怪物呆呆的站在那两眼无神,在雨夜中,他的身体似乎在缩小。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用那对让人怜悯的童真眼神看着我,说:
“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