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六、時空混亂？沉默的黑炎魔劍士？
※４２※
這自稱『魔劍士』的男子走在這原始森林步道之中。
但是從他那背影看去的腳往前走著、後頭卻能聽到其他人的腳步聲？
而且很明顯還不止一人！
「……」
他無言的連頭也不回、直接站在原地數秒。
果真後頭的腳步聲，也隨著他舉動而停下來。
很確信後頭的那些人是跟著自己，但是他又繼續往前走邊說著。
「妳，要跟到什麼時候……女武神瓦爾特洛德」
「直到把你帶回阿斯嘉特天界為止……歐菲斯」
『！』
他就算不回頭也知道後頭的人是瓦爾特洛德。
這男子就是一年之前消失世界上的歐菲斯。
而發出震驚的是瓦爾特洛德後方的兩位小精靈。
她們看著前方這披穿戴白色披風的女性，居然就是阿薩神族有名的女武神而驚嚇到。
但是先不管那兩位小女孩精靈，為何她會在後頭跟隨著？
這都要回溯到一年以前的那場對決……
一年前──
兩人在那擦身而過交手、發出青白強光閃過之後，在一旁的布倫希爾德所看見道的情況是……
瓦爾特洛德保持著刺擊的姿勢，但是手上的天罰之槍卻……
在上空旋轉幾圈後、直筆插入兩人身旁的土地內立著。
歐菲斯則是單跪在地上、左手正握格拉墨，但是右手卻是反握側擺、劍鋒抵在瓦爾特洛德的後頸部上頭。
兩人背對背的各自看前方，大概也很清楚誰輸誰贏了。
她無力的跪下來、眼睛盯著地面上。
「不、不可能，我、我居然輸給這小鬼之外，還沒傷到他？這……」
歐菲斯緩緩站了起來、將左手的格拉墨也反握後說著：「不，妳已經有傷到我了，要不是有這『法寶』的話……」
『咦？』
布倫希爾德與她都發出好奇的聲音、往歐菲斯那看去。
當他轉身過來時，那陰暗臉上、左眼臉頰處卻有像月光反照射出那像龜裂的發光不規則線條。
啪嘰──
歐菲斯的左邊顏面部分、很不可思議的像玻璃般碎裂掉下來。
而那些掉下來的白光物體都細分解成粉末、隨著微風飄散消失在空氣中。
兩人看到歐菲斯那張詭異的臉之後，緩緩睜眼起來的驚訝著。
他右邊的眼神是很悲傷的模樣，但是左邊那碎裂後的底下、卻是那冷酷無情，但瞳孔像那沒有靈魂般的死寂。
「你、你那臉這是怎麼回事……？」
「……」
歐菲斯將雙手交叉、把雙劍都收回劍鞘之後，解開右邊的劍套、整個拋丟給布倫希爾德。
等到她接到那把寶劍時，才開口解釋著。
「那把劍就是我這把劍的本尊『格拉墨』真品，那是三天前我在瓦爾海姆的侏儒法寶鑄造廠發現的，當時那把已經一大半毀壞了……」
布倫希爾德聽完之後，低頭看了下寶劍在台頭罵著他：「你該不會以為、把這格拉墨修好就可以把『他』給喚醒吧？你真是太傻了！歐菲斯」
「要是單純的修好是沒用的，布倫希爾德」
「什、什麼？」
「修復這把劍的同時、我也拜託侏儒工匠把我的『記憶』複製一份上去，只要『他』能像當時我操控這把劍一樣的話、能復原的機會一定很大，而且……」
「？」
歐菲斯的頭髮蓋住了左邊的眼睛，讓人一看那剩下的臉上露出有點哀傷的神情微笑說著：「他曾在我內心告訴過我、他最重要的三樣東西，那就是『意志』、『記憶』，以及我最想幫他完成的……『夢想』」
瓦爾特洛德不明白意思的重複說著：「……意志？記憶跟夢想？」
他把手舉起來，用食指指著那她的臉解釋後、在指向那手上的劍說著。
「那『意志』就是想變強來守護重要之人，而那把格拉墨就是用來、守護那最重要之人的『記憶』……」
布倫希爾德聽到之後、眼睛睜大的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而我最想幫他完成的『夢想』就是……他忍受那苦不堪言、只能接受沉睡之罪的身體，只為了想醒來之後見到心愛的女人，想好好擁抱著說聲……『傻丫頭，對不起』……」
「……嗚」
「布、布倫希爾德姐姐？」
聽完之後，手鬆開那格拉墨掉落在地上。
握緊那雙拳顫抖咬緊牙根低頭、眼角那滑落而下的淚水也沒法止住……
在那月光下、這那往地面滴落的淚珠，像極了珍珠水晶般的清澈潔白。
「嗚啊啊────！親愛的、我最深愛的齊格菲啊──！嗚啊！」
布倫希爾德再也忍受不了悲傷，膝蓋跪在地面、雙手抓著手臂的對天空痛哭起來。
不曾看過她這樣大哭過的瓦爾特洛德，也只能傻眼望著那痛哭起來的大姊。
但是她也轉頭看著那詭異顏面的歐菲斯問話。
「我終於知道那把劍是屠龍英雄齊格菲的格拉墨了，也知道你把要交給大姊的就是這把劍，但是歐菲斯你臉上那法寶又是什麼……？」
「一個微不足道的法寶」
「微不足道？」
「是一個能替持有人表達出心中的『感情』面具而已」
「哈？你要那種玩意做什麼啊？」
歐菲斯轉過身、抬頭望著阿斯嘉特天界的夜空月亮。
「還記得……我剛說『因為約定好了』對吧？」
「嗯」
「其實是我與我那『被殺』的父親，在他斷氣前所許下的約定」
「被、被殺？這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不知道是誰讓妳我都失去記憶，但是、那天看到『銀色頭髮』的史維特萊德後，我全部都想起來了、也因此讓我失去理智……」
『！』
在一旁的布倫希爾德聽到之後，也與瓦爾特洛德一同驚訝起來。
「銀髮的史維特萊德？她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我記得十年前她還沒當上女武神職位啊」
「殺我父親的那傢伙、就是『銀色頭髮』的女武神……」
「你、你說什麼？」
「不過，我也不打算報仇，因為我與父親的『約定』也算完成了」
「……那到底是什麼約定？」
「那就是我跟父親約好、要變強起來，並且超越過女武神才行，這樣才能保護大家，所以在這之前、我都不能輸，也不能流下眼淚，但是……」
「？」
「我、我卻因為情緒失控而失去理智，在還沒保護大家之前就殺了、跟我同村莊的那些僅存活下的子民……」
「原來是這樣啊，我都不知道事情的頭尾還那樣跟你戰鬥，我真的是……」
他把頭低下來、那雙殺人的手舉放在面前，那冰冷眼神的左眼、與驚慌眼神的右眼，都緊盯著這雙手不離。
「我想起來之後碰到劍，腦中就會想浮現出那殺人的記憶而發抖，我也恨為什麼那時候不給妳殺死……」
「……歐菲斯」
「而我活下來最後能做的、同時也是與父親的約定，那就是贏過身為最強女武神的妳了，瓦爾特洛德……」
歐菲斯抬頭仰望著夜空、那右眼顏面落下眼淚，用著像是當初那小男孩的口氣說著。
「爸爸對不起、我沒能答應你保護大家，但是、你有看到嗎？我有乖乖做到與你的約定喔、我贏過最強女武神了喔，而且是憑實力喔！所以現在……嗚，是不是能讓我嗚──」
『啪嘰──』的一聲，讓面具上的龜裂更深了。
像是對著自己最尊近的父親那樣、對著那夜空上的月亮哭喊著：「是不是能讓我最後一次……對爸爸你流下這自傲跟悔恨的眼淚啊──！爸爸────！」
這聲『爸爸』像是在森林之中不斷的在眾人身旁迴響著，就連瓦爾特洛德也不禁落淚下來。
但是喊完之後……
啪嘰──啪嘰────啪喀──────！
臉上那還滑落溫暖淚水的面具。
也隨著那森林之中的那句『爸爸』迴響聲消逝淡去，而全都粉碎龜裂掉下來、隨著微風把這淚水與面具粉末給吹往天空去。
現在的他，臉上只剩下那冷酷無情、像是沒有靈魂的眼神了……
歐菲斯把身體轉過來，讓他們看看自己的臉說著：「我、以後都不會再哭了……」
『！』
算就這兩人對此很震驚，但是最驚訝的還是布倫希爾德。
她看著歐菲斯那臉上、因為面具覆蓋而看不到的底下，居然是『紅色魔紋印』
「紅色的……魔紋印！」
「魔紋印？那是什麼啊？布倫希爾德姐姐」
「洛基曾說過，就算是他、也不想遇到擁有紅色魔紋印的魔族，因為那已經是超越邪惡的存在……」
「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已經無法憑意識控制情感，純粹是個隨時處在邪惡、可隨興釋放強大力量的存在了，恐怕歐菲斯他不止是我們神族神職們，可能連魔神洛基都感到棘手的威脅了……」
「這、這只要多練習怎控制感情、或是請侏儒們幫……」
她還沒說完就讓歐菲斯給插話了。
「沒用的，因為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也就是『情感』，這樣我才能再次拿起劍、與瓦爾特洛德妳交手……」
「歐菲斯你瘋了嗎！為了這個而放棄？」
「瓦爾特洛德，你曾說過那句話吧？」
「？」
「……這句『我不會認同你這異端的存在，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一樣，因為這一次攻擊就會把你給結束掉』」
「！」
「這一次真的是結束掉了，失去任何感情的我、就像死去了一樣，全都結束了……」
「歐菲斯你……」
他把腰旁的格拉墨拔出、點燃起黑炎的看前方說著：「『格拉斯．歐菲斯』這魔族之民，已經在這森林之中被女武神、瓦爾特洛德親手處決死亡了……」
「喂、歐菲斯你……！」
「現在的我，已經不屬於阿薩神族的子民、也不屬於洛基的魔族之民！而是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感情、沒有歸屬……」
往前方森林用力空揮兼喊話：「有的只是強大力量、到處行屍走肉的空殼身軀亡靈，這把魔劍與火焰、就是我的意志象徵！而我的名子就是……『黑炎魔劍士』──！」
揮刀後的空壓破壞力，就如在對那銀色巨龍般！
砰轟────！
整個附近地面都強烈晃動起來！
前方的黑色劍氣在森林中開出一道、連草皮都被掀開黃土的長條道路。
這條道路那原本全是樹林阻擋之地，現在只能見到盡頭那水平線的無際之路。
這種破壞力讓兩位女武神傻眼。
「呃……」
「這、這是什麼樣的……破壞力啊……」
看來他說的很對，擁有這種紅色魔紋印的魔族、實在是一個很可怕的威脅。
難怪洛基會不太想遇到這類型的對手。
歐菲斯將劍身上的黑炎給側甩消退，眼睛連看都不看的、迅速把劍收回劍鞘。
往那自己所開闢的道路走去。
「歐菲斯！歐菲斯──！」
「……」
不論瓦爾特洛德怎大喊，也阻止不了歐菲斯的前進。
最後那黑色身影完全離開視線後、只能跪下用手掌撐扶地面。
「都是我的關係！我為什麼不去好好了解他、我為什麼老是在逼他跟我戰鬥！要是那時候我願意停手好好聽他說的話，不就……我真是個……『大笨蛋』！」
「瓦爾特洛德……」
『什麼啊？聽到那巨大聲響的特地趕來這之後，卻聽到四妹妳在罵自己是笨蛋，還挺新鮮的？』
兩人被這聲音給吸引過去，看到是提爾背貼靠在樹上、臉朝著這裡望著。
『提爾（提爾大哥）！』
「呦！布倫希爾德啊，我這暴力的四妹又闖什麼禍了啊？」
「這……」
「哎呀，開玩笑的啦，我剛都有看見過程啦」
『！』
兩人再度露出驚訝的神情看提爾。
「別誤會喔，我是說剛剛他把樹林給劈開的時候才到的，而且我會來是因為老頭跟老媽要我來的」
「糟老頭跟媽媽大人要你來的？」
「說什麼……『說願望前會提到十年前的人，一定會在這出現的』，沒想到還真的在這裡啊……」
「就算知道有什麼用……他已經走了啊！」
啪──！
瓦爾特洛德咬牙悔恨的往地上出拳。
提爾看到這妹妹有這表情後，微笑一下的把藏在樹木後的雪白色披風給拿出來丟給她。
她很反射性的將白色披風抱在懷中，不明白意思的問著：「提爾大哥，這、這是……？」
早知道會這樣問的提爾，乾咳下後做出平常在對部屬的叉腰姿勢說道：「咳！女武神瓦爾特洛德，老媽、啊不，這是弗麗嘉大人給妳的之外，還有特殊任務要交代給妳」
「特殊任務？給我？」
「從今天開始、妳就不用在執行女武神職務，而要給妳特別任務內容就是……把『阿薩神族子民』，也就是『格拉斯．歐菲斯』給帶回來！」
『！』
布倫希爾德還有點傻眼的問提爾：「這、這是真的嗎？媽媽大人她真的這麼說？她還把歐菲斯當神族子民嗎？」
「那當然囉，老子有騙過你們這群妹妹過嗎？而且……」
提爾氣沖沖地拿出通訊器、把任務內容給顯示給兩人看。
「那臭小子居然在任務回報中寫著『一切無異常』五個字就當報告回傳給我！現在這樣哪來的一切無異常啊！這也太混了吧？妳一定要給我把他抓回來！聽到了沒！瓦爾特洛德！」
「是、是的！」
他火氣更大對的瓦爾特洛德怒吼：「知道了還不快點啟程！找死啊！臭小鬼──！」
「是、是──！」
瓦爾特洛德急忙把這雪白披風給穿戴繫著、開始往歐菲斯走去的方向跑著前去。
「嘖！真是的，最近的年輕人怎老是愛叛逆的破壞公物啊！老子現在這樣怎收拾啊！可惡」
看來這群小朋友們還蠻怕提爾的？
只有布倫希爾德偷笑起來的問：「其實提爾你也希望四妹能快點把歐菲斯給帶回來吧……？」
「嘖！那不是當然嗎？等四妹把歐菲斯那臭小鬼抓回來，我一定要他寫幾十萬字的報告書給我！」
「呵呵……真是口是心非的哥哥」
「少囉嗦！走了喔，布倫希爾德」
「是──是──」
「『是』只要說一聲就足夠了！」
「是──」
「不准拉尾音！」
「是是！」
「嗚咖──！怎麼你們這群妹妹們都愛這麼惹我生氣啊！」
提爾邊說邊抱怨的離去，布倫希爾德也撿取那格拉墨真品離開。
而這就是瓦爾特洛德跟隨在歐菲斯後頭的原因。
只是這離開阿斯嘉特天界的一年之中，兩人都不太常對話就是了。
唯一確定的是、歐菲斯他總是用『魔劍士』的名義在旅行。
並且幫助有困難的世界之人，而她也會協助行動。
就好比現在……
這兩位小精靈會尾隨的原因，就是想尋找解決困難的人。
但是沒想到歐菲斯一直往前走之外、那種冷酷不愛搭話的個性，也讓這初次見面的兩位小妹妹膽怯了。
最後也就演變成是瓦爾特洛德來提問的場面。
一行人邊往前走、一邊開始與她對話起來。
「沒想到大姊姊妳是阿薩神族的女武神啊！雖然精靈雜誌上都有提起你們過、但我是第一次看到本人耶！對了！女武神大人，我叫『蕾伊』」
「我叫『蕾雅』！不過我們好幸運喔姊姊！不僅能遇到魔劍士大人之外、還能遇到女武神大人耶！」
「你們好啊，我叫瓦爾特洛德，不過、你們說見到我們兩個很幸運？這是怎麼回事啊？而且我看你們姊妹倆應該是『精靈』吧？不是應該待在『亞爾夫海姆』世界嗎？」
突然、蕾伊跟蕾雅都安靜下來的互看對方後，直接把心事給說出來。
「女武神大人，我們那亞爾夫海姆有個大樹叫『大地之母』、而它是生長在巨大湖泊的中央，我們精靈都會定期幫它灌溉、來讓花兒與鳥兒感受恩惠，但是……」
「卻在某一天……湖泊裡出現一個會『唱歌的人魚』後，大家靠近聽到歌聲就像失去靈魂一樣，怎麼呼喊他們都沒用啊！」
「會唱歌的人魚？是米德加爾特的『美人魚』嗎？出現在亞爾夫海姆就很奇怪了啊，就算有好了、他們歌聲雖然有影響情緒的魔力，但是還不至於像你們說的那樣啊……」
「但真的是這樣啊！就連我們精靈一族族長『伊芙』也想阻止卻被迷惑了啊！再這樣下去……」
「少了大地恩惠的花兒與鳥兒都會病死的啊！求求你們！」
「這……」
正當瓦爾特洛德要說出來時，歐菲斯的身影就默默地與他們擦身而過。
三人看著歐菲斯的背影喊話著。
「啊！姊姊！魔劍士大人他去的方向！」
「那邊不就是……！」
他轉身前去的方向、就是這姊妹所居住的『亞爾夫海姆』
瓦爾特洛德對兩姊妹微笑的說著：「我們走吧，去把影響你們生活的壞蛋給趕走吧」
『嗯！』
蕾伊跟蕾雅的臉上都露出笑容來，隨著瓦爾特洛德一起走回亞爾夫海姆去。
但是她心中所想的是、這唱歌的人魚又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