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22:黎明前

作者:STredduke 更新时间:2014/2/1 16:11:54 字数:0

铁链被打开,随着牢门的开启,衣衫褴褛的赛扬被架着从像是刑讯室一样的地方弄了出来。精灵看守把赛扬仍在冰冷的地板上,而脸上全无血色的赛扬甚至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现在是12月15日,从11月14日被俘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援军前来救援赛扬的迹象,当然也不能指望他们来救援自己,因为赛扬体内已经被附加了一个魔法,一旦脱离施法者一定距离之后,就会自爆。当然施法者死了也一样的下场,而那个施法者不是别人,正是玛蒂尔纳。她虽然成为了舰灵,但是魔法仍然是和她的血统一样与生俱来的东西。

“教授,你决定好要放弃无所谓的挣扎了吗?”玛蒂尔纳站在赛扬旁边,关切地看着这位不知道还能支持多长时间的科学家。

“……”赛扬动了动嘴角,像是在说些什么。

玛蒂尔纳凑上去,听到极其微弱的几个字:“……老师继续陪你玩……”

“哼,你还能继续吗,教授?看来伟大的科学家就是不一样,连意志力都如此强势啊。”玛蒂尔纳点点头,然后吩咐看守将赛扬丢进水牢,“我倒要看看,你被泡得发胀的时候,还有没有这样的骄傲可以继续拒绝我。”

赛扬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他的心不在艾利希恩,而是远在克莱芒特,和温蒂一同迎接胜利。

巴菲特的重建工作,特别是克莱芒特的重建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阿斯拉蒂那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双方在第四次大陆战争的后期竟然是不约而同地结束了战争,恐怕也是政客们考虑到,在无法完全摧毁对手并保存自己的情况下,这样你死我活的争斗最后会变成狄威菲琉斯一方坐收渔利的下场。

温蒂不在意那些,他把部队全部交还给斯杜尔特的部下们,带着54中队返回了火绒草基地。“山顶峰”的爱华立场在那一次对阵“琉心”的时候已经损坏,修复以后立场部分的功能仍然不能恢复,所以干脆就抛弃了立场,直接连通火绒草舰队其他3艘战巡舰一起,改装为了皮亚诺级战列舰。克塞特对赛扬的资料解析进度非常缓慢,到现在还没个头绪,设计图的标注和各种参数看得她发吐,但是她仍旧逼着自己看懂。所以要制造麦克劳林级战列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那之前,一定要避免和“琉心”交锋。

而不久之前,破碎神庙那一战当中,报告指出狄威菲琉斯有另一艘战斗力不输“琉心”的战列舰出现在了西洋上,是新式的裴多菲级战列舰。温蒂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他交代海德里,一定要关注此事,说不定这艘新式战列舰会变成火绒草舰队所要面对的第二艘“琉心”。

除了整备军队和管理后勤,第三件事就是扩军。第四次大陆战争的最后,温蒂已经看出战略轰炸的意义所在,那是将超视距战斗发挥到极致所结出的累累硕果,完全就是对决胜千里的最佳演示。NC1-11A堪称巴菲特的救世主,也为温蒂指明了一条新时代战争的指挥之路。顺便说说,所有人已经认定了赛扬在上一次战斗当中牺牲,因此虽然温蒂猜测赛扬或许只是被俘虏了,但是这种可能性不高的猜测终归只是猜测,他要试探一下狄威菲琉斯的态度和虚实。

这个任务被交给了扩军以后的第54航空团——正式命名是这样,但也有一说称该航空团其实是巴菲特编制,因为巴菲特除了第一、二、三、四航空团之外,就只有第52、53航空团,所以这个编制应该是巴菲特空军的没错。撇开这些胡言乱语不谈,这个大队现在配属了整整3个中队共48架轰炸机和1个中队共16架强击机,其中强击机仍然是NC1,而轰炸机则是清一色的NC1-11A。

这段时间,温蒂一直在反反复复看材料学和气动力学,他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两件事情:更远、更快。最好是能把轰炸机做成炮弹那样,快速飞行超远距离以后攻击目标,成为最终的战略轰炸武器。

NC1-11B,在NC1-11A的基础上进行机身抛光,最大平飞速度提升为230迈。

NC1-11C,在NC1-11B的基础上更换低冲程数引擎,续航能力蹄声为390公里。

NC1-11D,在NC1-11C的基础上拉长减窄机翼并调整横截面,最大航高蹄声为3000米。

量产化NC1-11D需要时间,温蒂将改进图纸交给克莱芒特的兵工厂,说实话,那几个兵工厂已经对温蒂的图纸表示见怪不惊了,谁都知道最开始为人类武器装备做贡献的是军神而不是赛扬,这种情况下虽然外面说温蒂是路奇菲尔,但是兵工厂的人们却不这么想。不逊于赛扬的精准严谨工艺和设计在实现的过程中简直就是艺术。军火商们则是要力保温蒂,这棵摇钱树要是被人觊觎的话,他们一定把那人的眼睛给挖出来。所以远在阿斯拉蒂的某位女皇就无辜躺枪了。

对狄威菲琉斯的手段一直没有停过,“外部时钟”始终坚持地下活动,舆论当中认定的没落的异色发精灵,虽然的的确确遭到了正统精灵的屠杀,但是远没有到所谓的种族灭绝的程度。异色发精灵当中不想留下来的,全部通过巴菲特的部队偷渡到了大陆,想留在第二大陆的,由“外部时钟”负责训练和指挥他们进行敌后行动。因此至今为止,狄威菲琉斯的大大小小的破坏活动一直不断。突然水库破损了缺口、油库被捅漏了、道路被破坏之类的,到了后来干脆就是放火烧山以盐毁田了。

但狄威菲琉斯毕竟是第二大陆唯一的国家还是帝国,所以这一大堆的小打小闹都不能造成威胁,直到有一天,狄威菲琉斯南部港口城市伊芙塞洛被投掷了34吨航弹,造成整个市区近50%的地区被彻底摧毁,狄威菲琉斯的统治阶层才真正感觉到痛苦了。根据狄威菲琉斯官方已有的统计,这一次轰炸造成超过1万平民伤亡,12万人无家可归,全部经济损失加起来可以抵过狄威菲琉斯一年财政收入的80%。

这种袭击应该怪谁?阿斯拉蒂和巴菲特各自发表了声明说自己没有下令进行任何行动,所有部队不论是否记录在案的,全部坚守岗位,没有擅自行动的记录。当然狄威菲琉斯不会把这种声明当回事,于是狄威菲琉斯在大陆的间谍网开始行动,得到的结论让他们的上级简直想以玩忽职守罪把他们送上绞刑架。

确实,大陆的任何部队都没有出动,甚至那一次空袭根本就不是从大陆方向过去的。

在我们而言,这种情况除了归咎于火绒草基地的54航空团就没有第二人选了,可是斯杜尔特不知道、基陆雅不知道、玛琳姬当然也不知道。可是斯杜尔特多多少少能够想到或许是温蒂下令执行的某种攻击行动,但是他没有想到54航空团已经发展到4个中队这样的规模了,所以这个假设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诸如“天降神罚”之类的谣言。

狄威菲琉斯没有能够对抗这种突如其来的空袭的快速反应部队,蜓化的精灵无法飞行到2000米以上并保持战斗力,他们在2000米的地方就会出现高原反应,而且浮空能力大打折扣,连最基本的机动力都不具备。但尽管如此,精灵哨兵依然看不见袭击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要命的航弹似乎是从更高的地方扔下来的。

在空袭伊芙塞洛结束以后,它近旁的军港城市海文也遭到了差不多的命运,不过因为海文的市区面积大得多而且建筑物不如伊芙塞洛那样密集,所以损失相对就小了一点点,但这个一点点根本不足以抚慰人心,反而让狄威菲琉斯全国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当中。

看得见的对手再强大,也可以想方设法地击败之。而无影无形的敌人却如同梦魇一般,摆脱不了,只能任其肆虐而自己束手无策。这时候求生的本能会选择逃避,而促使生物产生逃避行动的办法,就是滋生恐惧这种情感。

狄威菲琉斯精灵确实怕了,当战火而不是叛乱被引导至他们的国土上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随时随地有可能降临的死亡,唾手可及的尸体,战争与死亡的气息迅速弥漫,养尊处优的狄威菲琉斯精灵开始暴露出他们暴戾、偏执、自私……简而言之丧心病狂地秀下限,哄抢物资什么的都是小事情,示威游行抗议政府将战事引入本土之类的也没少发生。然后狄威菲琉斯的正统精灵们展现出铁血的一面,就算不是异色发精灵也以血腥镇压的方式解决,抛出的言论就是“决不允许国难当头的时候,恐怖组织与不法分子在狄威菲琉斯本土寻衅滋事飞扬跋扈,一切对社会治安不利的,统统予以坚决而彻底的铲除”。

“外部时钟”原本打算利用一下这一连串的骚乱,结果因为萨瓦尔纳家族的铁血政策而使得这样的打算落空。

不错,温蒂确实刚刚费尽心血地结束了一场令人身心俱疲的战争,按理说他于公于私都不想立刻又开始另一场玩命的游戏,但是“外部时钟”已经从狄威菲琉斯北部的一系列不平凡现象大概推测出一件事:赛扬被俘虏,关押在狄威菲琉斯北部海边城市艾利希恩。

那么据此,军神阁下无论如何要把教授先生救出来,如果救不了,他发誓把狄威菲琉斯整个作为祭品去告慰赛扬的在天之灵。某种程度上而言,玛蒂尔纳没有杀死赛扬,算是另一种意义上拯救了狄威菲琉斯和精灵种族。

赛扬被关在艾利希恩,每天都要遭受两种不同的虐待,一种是白天的严刑拷打,一种是夜里的玛蒂尔纳时间。严刑拷打就不说了,所谓的玛蒂尔纳时间,无非就是玛蒂尔纳命令看守把赛扬的四肢用铁链锁死,然后她来玩类似于SM一样的游戏。肉体与精神上,赛扬受到的折磨远不能以痛苦来形容,说他生不如死都嫌苍白无力。一个人类最伟大的科学家,为世界做出了不知道多少贡献,不论是哪一个科学领域,赛扬都是当之无愧的领头人,他是先驱,是启明星,是所有人敬爱的教授。

这样的

一位学者,你要严刑拷打他的同时还去摧毁他的尊严?依我看,不如直接朝他胸口来一枪要痛快得多。

说来也是奇迹,赛扬咬紧牙关始终是抵死不从,终于让玛蒂尔纳爆发了。

“你到底屈不屈服?向我低头,一切苦难就都结束了。”

赛扬摇摇头。

“你觉得,拒绝我就这么好玩吗?!”

面对反过来的诘问,赛扬想用笑而不语来讽刺精灵的那种偏执,但是现在他脸上的肌肉不听他的使唤,因为一直以来的拷问,导致赛扬的小脑严重受损,现在除了重要器官,主要是内脏和头部器官,可以正常运作以外,其他部位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生理功能。当然,由于玛蒂尔纳对某些方面的关照过度,赛扬已经失去了作为男人的一种重要的权利,传宗接代的权利。

赛扬闭上了眼睛左右移动了一下眼球, 他在CUMA对待最无药可救的学生的时候,就是以这种表情来表达一个意思:多好的孩子,前途似锦,可惜走偏了路了。

玛蒂尔纳怒火中烧,对赛扬施加了一个魔法,将他的记忆全部提走,这一招她早就想用了,只不过一直抱着一种可以重归于好的信念而迟迟没有动手。不过这一下,大家都轻松了,赛扬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大脑皮层就像婴儿的屁股那样光滑,一点褶皱都没有。随即,他出现了脑死亡,不再是曾经造假的那一次脑死亡,而是真真正正的脑死亡。

“掐灭了人类的一个希望,但并不代表人类从此以后俯首称臣。”

“我,将站在你曾经摧毁我的地方,等待你变为废墟。”

“你永远无法站在可以与我并肩的地方。”

赛扬的尸体怎么办?很简单,精灵魔法里面有的是傀儡术可以将一具尸体变为一个类似仆从的东西。

人类的巨星就这么陨落了,难道说没有一些什么说法吗?难道说就没有什么迹象发生以区别他的非比寻常吗?

我们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而骨感的现实会无数次地**理想,既然不能反抗它,那么闭上眼享受就行了。

也许所有人会认同这个道理,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不过始终有一个人不会认命,温蒂·圣·莫达亚纳。

赛扬的事情没有传出去,所有知道赛扬被玛蒂尔纳俘虏的精灵全部被灭口,他们的亲人朋友也一样。玛蒂尔纳以株连九族的方式来保密,效果极佳。就连“外部时钟”都认为,赛扬一直活在艾利希恩。

但是温蒂却自始自终保持着一种看法,他不能轻信任何不是他亲自调查或者派人调查的情报。从11月14日开始,温蒂就一直以赛扬战死为前提,指挥战斗,他甚至还相信赛扬的知识已经被狄威菲琉斯提取而且记忆也被盗窃。甚至于,狄威菲琉斯的精灵有可能以傀儡术之类的歪门邪道把赛扬变成一个行尸走肉送回来,让他当狄威菲琉斯最出色的间谍而谁也不会去怀疑。

你可以说温蒂考虑问题非常极端,在事关重大的问题上他的的确确不带任何情感,这样可以让他最细致客观地分析问题,理清思路。也有人曾经质疑温蒂对待事情总是想多了,不符合常理。当然,引导无数次经典胜仗的温蒂人称军神,如果思考方式和一般人一样,那岂不是人人都是军神了?而实际上,实现一连串奇迹的,只有温蒂一个人。

顺便一说,那些认为他想多了的人,如果是敌人,都已经变成了历史的笔墨记载在纸上,如果不是敌人,那么已经成为了他最忠诚的支持者。

现在温蒂打算做一件事情,就是放弃火绒草基地,转战大陆。为什么?因为赛扬知道火绒草基地的位置,所以狄威菲琉斯的部队很快就会压过去。

“销毁,或者带走,二选一,12月16日的时候我要看到我们全部的非海军部队都出现在克莱芒特。要过年了,我给那帮黄毛子拜个年好了。”温蒂说出这个命令的时候,他的副官清清楚楚地听见他的牙齿恶狠狠地咬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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