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蕾蕾你说的控制，是什么意思呀？”卡拉讪笑着，想靠装傻来搪塞过去。
蓝发剑圣小手推着安娜的后腰，让她站到自己身前。蕾贝塔指着安娜脖颈上那道黑色皮圈:“那请祭司大人解释一下吧，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安娜此时近距离地和红眼睛恶魔面对面，之前稍微生出来点一点恻隐之心顿时就消失殆尽了。一看见这张脸，她就会想起之前那几个几乎违反魔法规律的绝对指令，还有身体里空空如也的魔力，这让安娜的安全感极度匮乏。
黑龙小姐想到这儿，身体都在微微发颤，不由自主地退到蕾贝塔身侧去了。
“这个嘛，这个嘛……”棕发祭司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这当然是以防万一的保护措施啦。”
“哦？是什么样的保护措施，会吸干保护对象的魔力？”蕾贝塔冷笑着，小脸凑到卡拉面前，湛蓝色瞳孔里闪着慑人的光，“还做成这么恶趣味的款式，祭司大人真是好雅兴啊。”
卡拉是又紧张又尴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面瘫冰山徒弟什么时候学了一手讽刺挖苦。
“呃，这个也是保护措施的一部分啦，你知道的，龙族暴走的概率很高嘛。”
蕾贝塔感受着贴在自己肩膀上黑发少女微颤的身体，心里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再说了，蕾贝塔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卡拉嘟起嘴，摆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事情一码归一码，安娜在我身边可是很安静乖巧呢，完全没有暴走的迹象，这个理由似乎不成立啊。”
蕾贝塔感觉自己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咄咄逼人，还是为了一条刚认识不久的人形母龙。
“所以，你还是没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控制安娜的行动呢，卡拉大人？”
冰川剑圣扭了扭脖子，颈骨摩擦发出喀啦啦的声响。
正当卡拉感觉大事不妙的时候，安娜的樱桃小嘴张了张:“卡拉召唤我的时候，说是有正事邀请我帮忙来着。”
安娜的声音很小，但蕾贝塔一听，脸色就瞬间缓和下来。
当然，黑头发的龙小姐对于这个红眼睛人类是完全没有好感的，只不过她想起之前卡拉的那些手段，就有些不寒而栗。安娜决定还是帮这家伙说说话，免得被卡拉秋后算账。
“对对，是有正事相邀才请安娜小姐过来帮忙的嘛。”
卡拉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样，忙不迭地答道。
然而蓝头发的冰山美人似乎直接把正事两个字过滤掉了，她转向安娜:“召唤？我以为是她亲手把你抓回来的，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安娜？”
“应该是融合了炼金术的强制召唤，而且我在那个炼金法阵里完全不能反抗她。”安娜视线上移，仿佛想起了某种痛苦回忆，脸色有点扭曲。
“卡拉还说，雄龙体积太大太吓人了，就把我变成这副模样了。”
“雄龙？”蕾贝塔睁大了双眼。
安娜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化形后本来是男人吧？”
“对的。”
“安娜，你当时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者不适应？”剑圣小姐脸色很是怪异，就像刚刚吞了一大块榴莲似的。
“还，还好吧……我变回去会怎么样？”黑发少女的紫色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绝望，看起来她也已经能猜到结局了。
“变回去的话，也是雌龙了，这个指令是没法逆转的，实在抱歉。”
一旁久久沉默的卡拉忽然接过了话头，言语间好像很是内疚。
“哦……”
安娜眨眨眼睛，神色有些低落。
其实性别什么的，在她这里已经无所谓了，无论是雌龙还是雄龙，回到龙岛去都免不了要被狠狠嘲讽一番。
安娜之前宅在山洞里，看起来对于其他龙族的风言风语并不在意，实际上不过是以浑浑噩噩的生活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罢了。
史上第一条被人类囚禁的黑龙。
带着这样的名号回去，那还不如让她自杀呢。
黑龙小姐突然想开了，与其回去龙岛被千夫所指，饱受语言暴力，还不如留在这个人类世界。
虽然和自己签下召唤契约的是个深不可测的红眼恶魔，但还有外冷内热的蕾贝塔不是吗。
至于人形态的性别什么的，就更无所谓了，安娜并不在意这个。
“安娜……你会很在意吗？”蕾贝塔看起来怒气尽消，蓝色眼睛看着安娜，只剩下同情和悲悯。
看起来还有得知黑龙原本性别时候的小小失望感。
“不，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想回去了。”
“安娜说的，是指龙岛吗？”
湛蓝色眼睛眨了眨，露出希冀的光。
“嗯。”安娜略有迟疑地点头。
在龙岛，她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姐姐莫拉了吧。
“太好了！”
蕾贝塔很是失态地抱住安娜的头，蓝头发女剑圣其实也很害怕失去这个处处依赖自己的新朋友吧。
一如多年以前处处依赖卡拉的蕾贝塔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