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背水一战-

作者:小米粟 更新时间:2014/5/13 10:51:32 字数:6314

如果说莉安出现带来了战力,不如说她带来了希望。米莉特看着友人的背影,内心重新涌出了力量,让她足以挣脱恐惧的束缚。

尽管身上的姬甲有几个部分和之前的不一样,莉安仍旧身着“大力神”型训练姬甲。左手臂甲是S型,装甲厚重而巨大,可以作为小盾和拳套,方便近战,而右手却是单薄的R型,带有能量传输接口和储物舱,更适合持枪。双脚的装甲还和原来一样,但不知为何还外挂了两个协调喷口,通过裸露的管道连接着,而背后的喷射背包虽然破破烂烂,却也同样追加了两组推进喷口。

混搭的装甲看起来并不协调,就像是强行将两组装甲拼凑在一起的产品。可是米莉特仍然觉得熟悉无比,每一个部件她都印象深刻,包括上面的裂纹和弹孔。

“那是桃子的……?”米莉特哽咽地问。

“嗯,是啊,她说你有危险,让我回来。我就急急忙忙地跑来支援了,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又跑了。”莉安扭了扭右手,似乎还需要适应这新追加的装甲。

怪物重新弓起了身子,但并没有立刻进攻,它以小步伐移动,在发光仪器周围附近环绕,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先用医疗泡沫把伤口处理好,主力不能发挥最佳状态的话,这仗怎么打。”莉安提醒道。

米莉特瞟了一眼手里的管子,然后放心地按在刚才被刺伤的背脊上。现在她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连续的战斗令她神经紧绷,不敢有半点松懈。然而才稍稍有点安心感,那令人绝望的影响再度翻涌到脑内。

大约是发现了米莉特的情况并不乐观,莉安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小心翼翼地挡在舍友身前,随时提防敌人的进攻。

粉发的少女并没有让战友等太久,她强打精神站起来,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到黑色的怪物身上。

“为桃子报仇!”

愤怒的感情似乎引起了怪物的注意,怪物张开大口,发出嘹亮的咆哮。以此为号,黑色的巨兽向她们狂奔过来。

两位少女连忙往旁边跳跃躲避,怪物一举扑空,立刻用双爪强行止住动作,以超越人类极限的动作扭转身体,往粉发的少女扑去。

米莉特就地翻滚,抄起地上的碎片——被畸脑咬碎的剑刃——朝迎面而来的怪物甩去。旋转的碎片如同飞镖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击中了正面撞来的黑色巨兽。但这点伤害对怪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骑姬已经失去了长剑,对这怪物来说,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它毫不在意地猛冲而来,双爪从左右朝少女夹击。

“我的拳头也是武器啊!”少女怒吼着,瞬间突入到怪物怀中,挥起自己的右拳。

粒子合金打造的骑姬甲作为武器同样可以给予畸脑伤害,但这是建立在“有足以造成伤害的打击”的基础上——这台新星的设计者似乎并没有打算将拳头制作成近战武器。更何况这台畸脑的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装甲。

可是,米莉特攻击的位置并非单纯的怪物躯体,而是镶嵌在怪物体表的剑刃碎片。在拳头的轰击下,碎片被砸入了怪物躯体内。粒子合金接触的肉体瞬间化为了黑色的碎片。

溃烂的身躯让怪物的动作略微迟缓了些,但却无法阻止它的攻击。两根钩爪从腋下刺出,朝米莉特袭来。

由于突进过猛,少女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举起左手防御。那破烂的旋转盾到底能不能抵挡住,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却见莉安自后方追上了怪物。左手巨大的拳甲轰在怪物没有装甲覆盖的后腰上,接着便是爆发的火花。

“轰!”

怪物庞大的身躯顿时往侧面翻滚,跌跌撞撞地滚回到发光仪器附近。它挥舞的尾巴抽中莉安,将娇小的少女抽飞了十数米。

莉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再度顽强地爬起来。她看起来并无大碍,反倒是畸脑被攻击的部分出现了巨大的黑色创口。原本就纤细的腰身少了一块,变得难以支撑沉重的上半身,整个身躯歪歪扭扭地耷拉着。可这并没有对它造成致命的打击,新的触须正从体内伸出,填补受损的部分,并且使得它的腰部更为膨胀了,仿佛凸起了一个巨大的肉瘤。

这一次交锋,双方都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保险起见,两位新人骑姬不敢贸然追击,她们快速后撤到空地外,依靠在破墙后,维持距离,远远地提防着。

“啧,单发只能做到这样了么。”莉安褪下手甲内的弹壳,可她并没有换上新弹,“如果有桃子的支援的话……”

米莉特的心一沉,她还不知道如何将这个惨剧向舍友开口好。她支支吾吾地说:“但她已经……已经……不在了……”

说不下去,完全不知道如何说明。粉发的少女咬紧牙,无论是悲伤还是愤怒,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她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即使知道将来必须经历这种事,此刻也难以从阴霾中走出。

“啊?可我刚刚见到她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莉安瞥了她一眼,疑惑地说。

米莉特的眉头跳了跳。

“这些零碎就是她帮我贴上来的啊,我感觉重心有点偏。”莉安举起右手。那件R型的手甲确实属于桃子。

就在这时,新的声音插入了两人的通讯:“这种问题克服就好啦,速度才是关键。”桃子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平静,丝毫没有刚从鬼门关路过的危机感。

米莉特摇摇头,看了看远处的怪物,又敲了敲耳机。怪物仍然在发出低沉的吼声,却不敢离开发光仪器。双方遥遥相望,都没有继续攻击的打算。

这微妙的平衡让米莉特感到诧异万分,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畸脑展开的幻觉之中,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听到友人的声音。

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幻觉中后,她的表情逐步从惊讶到喜悦再化为愤怒:“你这家伙,竟然敢装死!”

“小细节不要在意。为了自保我也是不遗余力的。”桃子的声音很小,却如此地让人感到熟悉,甚至能想象到那张平日总无精打采的脸上发生的微妙变化,“被你折腾了那几下,还得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的我也非常辛苦。”

尽管还想把那个家伙再骂一通,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米莉特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到正常状态。她重新评估后,对两位友人说:“既然人齐,我们也没有战斗的必要了。准备撤退吧,教官马上就到。”

“不,我们不能走,除非你不想再当骑姬了。”首先反驳的竟然是桃子。

米莉特眼前的投影出现了一道提示信息,指向怪物的方向。她顺着提示望去,只见投影在那台发光仪器的影像旁列出了几个数据。

“那是粒子剥离器,现在已经失控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桃子的话,怪物身旁的光柱骤然加粗,合金地板上似乎有光粒渐渐渗出。这异常的景象仿佛令畸脑狂躁起来,它忽然疯狂地狂奔着,往四周的墙壁发起冲撞。

继续躲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莉安和米莉特略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从掩体后跃出。

“粒子剥离器?”米莉特边跑边机械地重复着那陌生的名词。

桃子似乎不打算详细说明,说了一句“我现在正在将数据传输给你”后,眼前的投影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窗口,海量的信息从那小窗中不断刷过,使得旁边的滚动条变得越来越长。

米莉特顿时感到背脊发凉。“用最简短的话给我直接说明!我现在没空看数据!”

和坐在安全地带的桃子不同,她可是就站在怪物面前。黑色的怪物依靠庞大的身躯在横冲直撞,偌大的空间却根本禁不住它折腾。大地不断颤抖,天花板上纷纷扬扬地落下各种碎块。

耳机的那一头传来桃子的叹气声。接着她像是放弃了似的,略带不满地简单陈述道:“就是用来将粒子与物质剥离的装置。”

“这么简单的说辞,鬼知道是啥玩意啊!给我认真说明!”米莉特焦躁地喊道。

怪物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莉安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她丝毫不忌讳与这怪物进行近身肉搏,即使体形差异巨大,少女仍旧靠着巨大的左手一次又一次从怪物体内挖出黑色的血肉。

在格斗技巧方面,米莉特自愧不如。

有莉安在前面撑着,她顿时压力大减,这让她也稍微能腾出脑子来处理桃子所说的信息。

“班纳海姆研究畸脑与反源粒子结合、剥离的副产物。畸脑是粒子的聚合体,他们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一举歼灭畸脑,但产品失败了。”尽管说明仍然很简陋,但这一次桃子的说明至少让米莉特掌握了不少有用信息,“这个缺陷品无法剥离畸脑体内的惰性粒子,但能将激发态的粒子剥离出来。”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

“而且,托莉安的福,现在这个缺陷品即将爆炸。爆炸产生的激波可能会将整座城的粒子结合物中的反源粒子剥离,无论是粒子合金,还是骑姬。”

莉安仍旧身陷怪物的攻击范围中,没有闲心去反驳桃子。

怪物杂乱无章的动作却蕴含着巨大的破坏力。如果被它击中剥离器的话,爆炸就会提前降临了。所幸的是,米莉特发现怪物尽管一直维持在仪器附近活动,却也不敢过于靠近。

近战交锋中,和狂暴的怪物相较起来,两位骑姬就小心谨慎得多。莉安的攻防主要依靠左手的拳甲和身上各个姿势协调喷口。而米莉特则以高机动来从难以防御的角度进行突击。

可就算如此,怪物仍旧占据上风。它的钩爪和长尾架住莉安,粗大的爪子朝米莉特扫去。粉发的少女猛地低头,爪子以差之毫厘的距离从头顶扫过,头箍被击得粉碎,能量化的长发立时飞散开来。

“那要怎么做才好?”米莉特

“我已经找到了备份的操作台,但现在始终连不上仪器。大概因为战斗的缘故切断了连接光缆。”桃子的声音渐渐紧张起来,恐怕那台剥离器的状态并不安定。

米莉特看到不断膨胀的光柱已经让天花板出现了些许裂纹,被剥离的粒子正如同光雨般向下洒落。

桃子一定还有办法。米莉特如此相信。在与怪物的近身交战中她始终处在辅助地位,由莉安主攻。虽然她的机体性能更高,但她的动作远不如莉安娴熟。

“能用远程连接关闭它吗!”米莉特紧张地问。

即使她们两人合作,也无法压制如此巨大的怪物。莉安不知第几次被怪物的尾巴扫到了,她似乎并不擅长对付那多余的第五肢。继续下去的话,米莉特可以确定,她们都会被怪物吞噬。

在少许的沉默后,耳机中传来桃子的回答:“办不到,除非你们谁能靠近那台仪器,作为信号转接,这样我就能接管它的系统。”

“莉安,帮我引开那个怪物!”

舍友并没有回答,但她的战斗模式逐渐转向了防御和一击脱离式攻击。怪物的挥舞双爪、钩爪、长尾,都被莉安回旋的手臂统统格开,尽管防御显得非常被动,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后退却,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长期以来的默契让米莉特了解到,这就是友人的回答。她已经当机立断,立刻脱离战局,朝粒子剥离器冲去。

推进器喷出耀眼的火光,自后腰传来的力量推动着她,贴着地面向前飞行,外层粒子域形成的膜卷起了狂风,将周围的杂物纷纷吹飞。可是还没靠近,米莉特就感到一股阻力自前方传来。她看到五彩的光在眼前扩散,弥漫的粒子形成了汹涌的暗流,扰乱了她外层的粒子域。

在护罩被破坏的瞬间,新星失去了平衡。她跌跌撞撞地在地上擦了两下,依靠平日的训练,她才得以重新掌握平衡。她惊讶地发现,不光外层粒子泡被破坏了,推进器中喷涌的粒子也被暗流牵引,提供的推力持续下降。

米莉特这才对情况的危机有了了解,倘若粒子剥离器真的暴走,整个新艾达城必然无法幸免。被剥离了反源粒子的建材会瞬间坍塌,所有人类都会被废墟掩埋。

一定要到那里去。少女的眼中只剩下那道光柱,她的内心只剩一个信念,那就是必须到光柱那里去,否则全都结束了。

大地震动起来,身后传来怪物的咆哮。

“当心!”

米莉特还来不及确认莉安的呼喊的意义,便已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令她瞬间失去平衡。紧接着腿甲传来破碎的声音,随即剧痛沿着神经袭向大脑。

少女眼前的景象旋转起来,天地翻覆,血液涌上大脑。在飞逝的视野中,她看到莉安矫健的身影冲向了黑色巨兽。

怪物怒吼了一声,松开爪子,米莉特顿时飞了出去。眼前的景象不再是光柱,而是崩溃的地板。她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试图让身体恢复了平衡。

“砰!”

年轻的骑姬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一次,莉安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抱歉,我没能拦住它。那家伙发疯了似的要保护剥离器。”

米莉特挣扎着站起来。就像莉安说的那样,黑色的巨兽就在剥离器前不远处挣扎,刚才莉安的攻击,在它身上轰出了数个大坑,遭受巨创的它,仍旧就拦在两位骑姬与剥离器之间,即使浸泡在活性化粒子当中也不肯离开一步。

“还没靠近吗?”耳机中再度传来桃子的声音,但不知是干扰还是机械故障的缘故,声音非常沙哑模糊。

不在此处的桃子也许无法了解现状,可米莉特很清楚,要靠近粒子剥离器绝不容易。眼前的景象让人难以相信,可事实如此——畸脑即使变得疯狂了,也仍然履行着守护仪器的责任。

“可恶,这家伙都变成怪物了还对那东西念念不忘吗!”米莉特大声发泄出自己的不满。

莉安架开向她砍来的钩爪,再一次说出骇人听闻的建议:“那就干掉它。”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米莉特多么希望友人能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没错,我就是在开玩笑。

可事实却相反。

“我需要你的帮助……”

莉安冷静地将自己的想法简单向友人陈述了一遍,米莉特越听越觉得惊悚。如果教官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轻松完成任务,甚至不需要走到这一步就能解决敌人。

但现在只能靠她们自己……

而莉安的提案给她最直白、最浅显的印象是:太乱来了!

这是一个比米莉特之前所参与的任何行动都要乱来,都要危险的任务,而且没有容错预案,丁点错误都会导致全体崩盘。

风险非常高,高到必须赌上性命——尤其是莉安的命。

可这也许是当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米莉特犹豫了。她们的状态都不算好,尤其是莉安拼凑出来的装甲随手有崩溃的危险,将一切赌在她的身上到底能有几成胜算?

“快决定吧!”莉安催促道,“我们没时间了!”

如她所说,米莉特她们确实已经没有时间了,前方的光柱正不断扩大,而周围也逐渐出现了异象——洒落在地上的血肉碎块正不断滋生出奇怪的腐化物。它们蠕动着,逐渐汇聚,要不了多久就会孕育出新的怪物。

“可以,但要由我来执行。”身着骑姬甲的少女用不容否定的口气下了结论。

莉安直视着她的眼睛,最终也点点头。训练姬甲和骑姬甲在功率上存在着差距,要执行这个任务,非骑姬莫属。

“班纳海姆的混蛋,尽给人找麻烦!”米莉特泄愤似的大喊后,向前迈出了步子。莉安紧随其后,两人以标准编队方式向前发起了突击。

怪物弓着身子,静待两人靠近。就在粉发的少女进入攻击范围的瞬间,巨大的尾巴从越过黑色身躯,向她刺来。

米莉特早有准备,向下滑铲,以差之毫厘的动作勉强躲过怪物的尾击,滑到它的身下。这瞬间的攻击空隙已经足以让莉安突入到敌人的近身范围。

巨大的拳甲砸在怪物的脑袋上,令它出现了瞬间的失衡。米莉特抓住机会,推进器器朝着地面喷出火焰。

米莉特感到自己正在“燃烧”。

全身浸泡在粒子域中的感觉令她回忆起了那灼热感。被称为“半吊子”的她,无论哪样都好,不过是似是而非的水平罢了。

而这样的她,无法让反源粒子发挥最大的力量。

反源粒子是基于与情感共鸣而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只有不断地倾注感情和意识,才能调动那沉睡在体内的粒子——在过去数年里不断照射,融合在自己体内的力量。

我需要能击倒敌人的力量!

喷涌而出的信念似乎成功传达给了这种神秘的粒子,虹彩的光流缠绕在铠甲上,活性化的粒子正不断从合金板中逸散出来。

“去死吧!”新星的膝盖重重地撞在怪物的胸口。粒子合金铸就的装甲碎成数块,怪物胸前的眼睛也破裂开来,喷出恶心的体液。

怪物顿时向后倒去。米莉特没有停顿,反而加大推力,一头撞入怪物怀中,将它朝后方推去——粒子剥离器正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怪物咆哮着、挣扎着,试着用双爪攻击胸前的少女。但膨胀的粒子光圈阻挡了利爪,保护住骑姬的身躯。

少女和怪物离那跳跃火花的仪器越来越近,仅剩十多米的距离了。可就眼看就要投入火花中时候,怪物忽然伸展四肢,双腿猛地勾在地上,试着站住身体。

“继续加大推力!”少女命令AI。如此巨大地消耗推进力,面板上的示数以更加剧烈的幅度下降。

“能量低于阈值,出力低下。”错误提示在此关头下极其致命。米莉特感到心脏瞬间加速跳动起来。她已经靠着粒子强化来弥补了一部分推力,加上刚才爆发的防护,这也就意味着她身上的粒子正因为活性化而不断被抽离。

如果不能将敌人打倒,后果将是自己的“死亡”。

就在这时,她眼角瞥见一个快速接近的身影。那个影子高高跃起,接着在空中翻转一圈后。

飞踹!

靠着爆发推进强化的踢击速度比米莉特更快,沉重的打击将怪物与少女分开。巨大的身躯就像流星般坠向暴走的仪器。但发动攻击的金发少女也没能及时脱离,与怪物一同投入光柱。

耀眼的光柱不断扩大,宛若擎天巨塔。在瞬间的耳鸣过后,声音已经失去了意义,辐射出虹彩的粒子流贯穿一切,接着粒子剥去了所有色彩,消失在空中。

纯白的寂静中,只剩下膨胀的热浪与吞没世界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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