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你说你的‘墓碑’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时间这个地点提到这个,奈绪一下就慌了神,以至于她各奔没注意到在前方突然跑起来的佐藤。
“……走快点,奈绪。”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正马上她也会明白。不过佐藤的举动是在太怪异,让人不可能不去在意。
一瞬间脑中出现了风间的影子,内心立刻涌上一阵不安。虽然风间会出现在这儿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但如果是风间的话,就不可能摒弃这个可能性
“佐藤不见了,我们去追他。”
我向奈绪解释道。
“佐藤前辈他去哪儿了!?”
在我的提醒下朝前看去的奈绪,终于注意到了佐藤的消失。
“可能是看到什么了,”我迈出一个大步,“跟上来,奈绪。”
我带着奈绪小跑了起来。
赶到佐藤消失的地点,便能远远地看到三个人影在前方灯光不够明亮的地方。墓园通道上的路灯虽然光亮,但终究也有普及不到的地点,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其中一人大概就是佐藤了吧。
“奈奈……”
“……”
我稍微放慢了脚步,光靠那幽暗的光线并看不清,不过前方并没有发生争执的模样。
三个人的话,会是谁呢……
如果其中一个是阿月,除去佐藤之外,还有谁可能会出现在这儿?
往前走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这个问题很快就有答案。
我愕然地停下了脚步。
三人之中,有两个人认识,其中有一位未见过的佝偻老者,一个是佐藤无疑,而另一个却不是阿月,更不是风间。
“岸边……前辈?”
心脏的部分,有种尖针刺穿的痛感。
树影随着夜风摇曳,岸边的模样在其中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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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管我是否情愿,最终还是走到了三人的面前。不是鬼魅更不是幻觉,期待着自己只是看错的愿望落了空,站在这儿的确实是岸边无疑。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犹豫了半天,我才开口问道。
“不可能让柳叶新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吧。”岸边的语调就像是最初看到她的那样,没有丝毫起伏,“在间桜的门口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我看她并不是朝回家的路走,就跟了过来。”
“你也参加了间桜祭么?”
我以为岸边这段时间肯定是不会出现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去间桜祭。
“只是去看看而已。”
她突然转身向身边的老人鞠了个躬。
“老爷爷,谢谢您。”
“你的朋友都到了么?”
驼背的老人满目慈祥,他用着干涩的声音询问起站在身旁的岸边。
“恩,都到了。真的非常谢谢您。”说完,岸边抬头,对我说道,“我想你可能会过来,就拜托这位守墓的爷爷留下了一个侧门。”
原来如此,我们能够顺利地进来是因为岸边提前做了安排么……
“谢谢您,老爷爷。”
我赶忙向这位守墓人鞠躬致谢,见状,奈绪也跟着我一起慌慌张张地向着老者鞠躬。
“没关系,这里虽然不是什么讨厌喜欢的地方,但偶尔也会有类似于你们这样的情况出现。”身为守墓者的老人声音虽然沙哑而干涩,有着一种用时间才能交换的沧桑感,“不管什么时候,只有逝去的人才是能够说真心话的对象啊……”
老人伸出手拍了拍岸边的肩膀。
“起来吧,既然你的朋友都到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晚些的时候,如果你们不在这里了,我就会去将门锁上。”
“真的谢谢您!”
难得听到岸边如此真挚地致谢。
“没事情,小伙子。按老头子我的经验来说,死者的事情有时会比活人的事情更难办,也希望你朋友能早些走出阴影吧……”
老人家说完,从要见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手电筒,按亮之后,徐徐地往远处走去。
等到老人离开之后,岸边才第一次正眼看向我。
“柳叶新月就在那里。”她的语气很冷淡,就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
“……新月她知道你跟过来了么?”
“恩,坐公共汽车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
“是么……”毕竟会坐那一趟公车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也不可能避过阿月的注意。
“谢谢你,岸边。”
我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地道谢。
彼此之间有种不知该如何说明的尴尬,我微微看向佐藤,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大跳起来对岸边说什么“你这个笨蛋,今天一天都跑到哪里去了!?”这样的话吧。
然而,佐藤也只是保持着一样的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来刚才风间的事情,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这样的沉默寡言,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弄坏了脑子,让风间换了个人格。
“岸边,你和藤堂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看到佐藤开口,没想到却是这样的问题。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和岸边之间微妙的气氛吧。
“和你没关系。”
岸边冷冷地堵上了佐藤的质问。
“走吧,柳叶新月就在那边。”
不再多说什么,岸边开始转身往前走去。
“……等等,岸边。”
岸边无言地回身,看向我。
我咽下了一口唾沫。
“岸边,你不会和阿月说了什么吧……”
岸边顿了顿。
“你说过,那是你们的家事吧。”岸边说完,继续回身向前走去,“我没有搅局的意思,你的问题就你自己解决吧。”
“……”
我还以为岸边会向佐藤和阿月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可她似乎并没有要拆穿我的意思。一开始还产生了岸边会不会利用这件事来报复我的想法,如今反倒是因为她的态度,让我感到难以言喻的羞愧。
我不知道该不该为了自己错怪岸边这件事向她道歉,但她可能并不知道这由风间有意或无意导致的“误会”是我将她逼上死路的导火索,就算强行解释,又真的有意义么?
——“奈奈,我讨厌你”。
回想起那天晚上从静子小姐的楼下离开时,岸边留给我的最后的一句话。我以为我和她之间已经是死局,人生之中也再也不会有任何交叉点。可是,前几日的晚上岸边莫名地出现在了吉田大叔的食味轩里,而现在,又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岸边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