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傻眼了。
“不不不,你完全误会了。”白夜捂额,“有事不是指这个有事……应该说完全就不应该往这方面想才对。”
“半夜三更的你跟女孩子说你有事找她结果不是XXOO?你是哪个时期的远古人类?”
关晓羽瞪大了眼睛,用一副看见了野生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白夜。
“现代高中生有这么不检点吗……我一直以为咱们天朝都是像我这样纯洁纯情纯真的花骨朵儿。”白夜汗颜,“先不扯这个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白夜将那张USIM卡递给关晓羽。
在得到她疑惑的反应之后,白夜将得到这张卡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内容我还没看,就想说先跟你讲讲。”
“嗯,谢谢。”关晓羽轻声说道,然后走到路灯下,开始拆卸自己的电话卡。
“但是为什么诸葛芸指名道姓地要把这张电话卡给我呢?你才是这起事件的当事人,按照常理,她应该给你才对。”白夜走到关晓羽的身边问道。
“不,从你开始选择帮我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件的直接当事人就变成了你和她。”关晓羽微微一笑,扬了扬已经换好电话卡的手机,“我现在的Level是和罗实亭一个层次的。她我玩不过,只能靠你。”
“这……”
“而且,我的所有都给你了,你的起点就是我的终点。在此之上完成终结一击才是你要做的工作。”
关晓羽对白夜比了个手枪的姿势,然后嘴里发出“砰”的一声射出了子弹。
她迅速检查起了换好手机卡后的通讯录和备忘录,很快,她就发现了异常。
良久,关晓羽抬头,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如果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前往酒吧会出事吗?”
为什么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你满脸的兴奋……你到底是有多希望出事啊?
白夜的脸皮抽了抽,接过关晓羽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然后又叫了辆滴滴,来到目的地。
“身份证。”
在白夜和关晓羽再一次扮演成小情侣进入酒吧内后,就被一个身穿黑衣的壮汉拦下了。
白夜和关晓羽面面相觑。
“未成年人禁止进入酒吧。”
黑衣壮汉指了指墙壁上贴的命令。
毕竟虽然白夜看上去略显老成,但关晓羽实在长得不算成熟——尤其是胸部——所以被看出来是俩未成年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个注意到了这边发生了什么的经理走了过来。
在看到白夜和关晓羽后,他似乎和口袋里的两张照片比对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低声对身旁的黑衣壮汉嘱咐了几句。
“三楼包间‘沂水弦歌’,请允许我为你们带路。”
跟在这位大堂经理的身后来到三楼的“沂水弦歌”包间的门口,白夜和关晓羽对视了一眼,然后松开挽着彼此的手,推门而入。
“欢迎两位。”
包间外的吵闹和包间内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诸葛芸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里吃着一颗樱桃。
她满脸笑容地看着走进来坐在自己的对面的白夜和关晓羽,向前略倾身子,眯眼说道:“又见面了呢,私闯女厕所的痴汉哥哥。”
关晓羽警觉地看了一眼白夜,眼神似乎在问“你干了什么?”。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当她在放屁就行了。”
白夜脸不红心不跳地小声歪曲着事实。
“哥哥不敢当,都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再怎么想,也应该是我们称呼你为姐姐才对。”
“我比你小一个月,换言之在我今年阳历生日结束之前我比你小一整岁。”
白夜有些诧异地将目光在诸葛芸和关晓羽的胸前扫视了一遍,嘴里喃喃了一句:“还真看不出来,明明比她小这么多……”
白夜的腰被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到底是对我的胸有多大的成见啊?”关晓羽十分“核”善地对白夜微笑道。
对面的诸葛芸被他们的这种行为逗得咯咯直笑。
拜白夜有计划的安排语言和关晓羽的这一临场发挥所赐,现场略显紧张的气氛消去了大半。
三个人都对此十分清楚,却没有人将它点出来。
“要喝点什么吗?”诸葛芸指了指桌子上的各色鸡尾酒,“虽然味道不咋地,但怎么说也都是本家的招牌。”
“不了,我喝酒只喝生命之水,这种饮料一样的东西向来无法进入我的法眼。”
“呃……”
“顺便一提,泡面我也一直都吃的是咖啡牛奶味的泡面,虽然偶尔会在里面加两只鲜活的黄鳝当补品就是了。”
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瞠目结舌,一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情报上说你这人思想有问题,原来是指这种作死的思想吗?”诸葛芸无可奈何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白夜回以微笑。
他所想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从诸葛芸挑明见面内容的那一刻开始,主动权就已经交到了白夜他们手中。
诸葛芸打了一个响指,整个包间内花花绿绿的灯光便尽数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的投影机投影到对面墙壁的影像。
一张洋溢着微笑和阳光的脸出现在影像的中央。
白夜用力按住关晓羽想要站起来的身体,再一把抓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这是你父亲没有改成黑白色的遗照。”诸葛芸注视着关晓羽,“既然你们想开门见山,不多废话,那我自然会依你们。”
她浅浅一笑,“跟你玩了这么久的头脑风暴,我也玩腻了。正好我本人不是很想和那个杀人犯结婚,所以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你们。只要你们能开得出对应的筹码,我甚至可以把罗泽一家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等一切证据全部给你们。”
诸葛芸用手指轻点玻璃桌,“不过嘛……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听听你们到了哪一步。比如手法,比如证据。唯独那两种东西,是我没办法帮你们而且也不愿意帮你们的。”
“可以听听理由吗?单方面的说辞,未免过于缺少客观性。”白夜沉声问道。
“理由很简单。”诸葛芸微笑,“我和罗实亭的订婚,以及我帮助罗氏集团赚取一千亿,都是我老爹的命令,是我只要还在家族内就不得不服从的指令。但从十五天前,因为某些原因,我被家族除名了。而既然被除名了,我就没有义务再去接受家族的命令。换言之我现在是自由的,是没有任何拘束的存在。”
白夜沉默。
虽然诸葛芸的说辞听上去严丝合缝,逻辑缜密,但白夜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
毕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对手,到底有多少张底牌白夜也不清楚。
万一她在撒谎,万一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在套白夜他们这一边所得到的信息,万一那个“除名”有深一层含义——比如假装除名引起某种计划……这一系列的万一,都是白夜不敢贸然开口的原因所在。
信息量越多,往往带来的顾虑也就相应的越大。
白夜没办法保证自己接下来的做法是否会对关晓羽造成负面影响。要是他错了,那可就真的是坠入万丈深渊了。
白夜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一分温软。
他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关晓羽。
后者冲他微微点头。
【我的所有都给你了,你的起点就是我的终点。在此之上完成终结一击才是你的工作。】
白夜不清楚这份点头的具体含义到底是什么。
但唯独这份信任,却切实地传达到了。
“下周日,我单独出来和你见面。”白夜抬头,与诸葛芸四目相对,“到那时,我会给你你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以及……你想要的筹码。”
白夜站起身。
“顺带一提,房间里的摄像头和**布置的实在是太明显了;那些躲在墙壁后的人发出的动静也实在太大了;门口的壮汉们实在是不会掩藏自己眼神中的敌意。如果想教我做事,建议你下次直接拿把加特林在我面前架着我。否则就这点程度的话,是完全无法让我理解社会的险恶呢。你说是吧,诸葛芸小姐?”
白夜冷笑一声,牵着关晓羽的手走出了包间。
然而在走出包间的那一刻,一个女侍却悄悄地塞了一张纸条给白夜。
似乎是早有预料到一样,白夜很自然地接过,然后趁关晓羽不注意,揣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