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实现后悔

作者:闷SOUND润滑油 更新时间:2020/10/5 23:38:10 字数:6153

兰妮卡和人鱼妖怪同时挥下手,可结果出乎预料,堕落剑士居然抱起人鱼妖怪避开了兰妮卡与温弗里德的攻击。兰妮卡对自己挥空了匕首也感到十分震惊,她早已做好了身上负伤的准备。毕竟以她所知的情报,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只有堕落剑士将入侵者逼退到绝境,绝无可能让他后退。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兰妮卡朝堕落剑士喊道,她开始因为对方的闪躲感到厌倦。

而堕落剑士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兰妮卡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不能因为对方进攻人鱼妖怪就像以前一样挥下巨剑,那样只会如了他们所愿。

他虽已堕入深渊,但却依然拥有思考的能力,并预测到了未来的发展。如果兰妮卡与人鱼妖怪同时攻击,为了不让各自的主人受到伤害,护卫必须想办法抵挡对方主人的攻击。这对堕落剑士而言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早已失去了反击的选择,只能想办法用巨剑抵挡兰妮卡的攻击。可这样一来,他就将处于劣势之中,温弗里德的剑技不是什么三脚猫功夫。如果温弗里德对人鱼妖怪的攻击,她必定会受到伤害。因此,既不能伤及兰妮卡二人,又能保全人鱼妖怪的安全,堕落剑士只有选择后退,这是唯一能够兼顾二者的做法。

堕落剑士从温弗里德的剑尖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执意,不免内心感到有些佩服。毕竟他们俩都在为了守护而战,温弗里德却没有抱着兰妮卡躲开攻击,而是果断出剑。

只能说明对面的二人在这场决斗中下足了决心,这样的决意让堕落剑士心生嫉妒,他绝不能让对方的阴谋得逞。不管对方的决意再怎么热烈,他们始终是人类之躯,不吃不喝只会日渐衰弱,等到那时再轻易收尸即可。

可就在堕落剑士再次对温弗里德和兰妮卡观察时,身后的一记重击将他狠狠地拍倒在长满水藻的破败地面。攻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守护的人鱼妖怪。她脸上布满暴怒的经脉,锋利的牙齿都快因羞辱被咬碎。因为堕落剑士选择逃避的懦弱行为,让这条本来就被怒气染红的长尾变得更加通红,红到发黑。即使堕落剑士倒地不起,依然不停地用长尾抽打着他的身体,即便鱼尾上已经沾满了堕落剑士的鲜血,身体也已经扭曲变形,她也没有停止攻击,宛如教会中忏悔者的鞭刑。

“这是发生了什么?”

兰妮卡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撼了,地面传来的震感甚至让她怀疑是不是发生了地震。那名在外面被人所恐惧的堕落剑士,居然被人鱼妖怪完全压制,而且毫无还手之力,都开始让兰妮卡怀疑先前花大价钱买到的情报是不是都有真实性的问题。但是现在兰妮卡也来不及心疼那些浪费掉的钱,她更担心的是,如果人鱼妖怪将堕落剑士杀死,她和温弗里德就无法回到过去了。

“温弗里德,快去阻止那条丑陋的人鱼,她再打下去我们就没法回到过去了!”

温弗里德回应了兰妮卡的指令正准备要出手,可人鱼妖怪接下来的行动让兰妮卡二人完全震慑。

人鱼妖怪停下抽打后,突然将她的利爪插入自己的胸膛,不停地搅动。接着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中,她将一颗自然跳动的血红块状物掏了出来,然后举到堕落剑士的正上方。那是人鱼妖怪的心脏,从中喷出的血液肆意地撒在了堕落剑士的身上。堕落剑士的身体开始泛起粉红色的微光,随后他就从血肉四溅的坑洞中慢慢地爬了起来,就像被人鱼操纵的傀儡。

“那妖怪居然在用血治疗他人……”

这是兰妮卡当了那么多年的海盗从未见识过的现象,她从未见过一条人鱼会主动献出血液去治疗其他人。虽说兰妮卡听说过人鱼的祈愿,一种人鱼为了治愈所爱之人的而奉献自我的献祭。但那完全是以命换命的行为,从当前人鱼妖怪举止,单纯就是在为堕落剑士治疗伤势,完全没有因为使用了人鱼的祈愿而造成身体上的残缺。

因为就算堕落剑士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人鱼妖怪依然手持着自己的心脏,不将其安放回原来的位置。即使人鱼强大的恢复力让心脏化成粉红色光点回到心房中,但是下一刻她又再次将其掏出握在手中,就像是在传达什么命令与不为人知的秘法。

不知道是不是跟人鱼妖怪的奇怪行为有关,天空顿时被阴云笼罩,耀眼的雷电划过费施曼镇上空,一副世界末日将至的景象。缠绕在堕落剑士身上的气势也与先前大不相同,他身上流淌出的杀意开始扭曲周身的空间,并且第一次双手握持住巨剑的剑柄,开始将兰妮卡与温弗里德的意识拖入深渊。

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怖记忆浮现在脑海,这完全和兰妮卡他们第一次遇见教皇歌尔多时的处境一模一样。温弗里德被这样的压迫感驱使站在了兰妮卡的面前,全神贯注地留意堕落剑士的即将到来的攻击。

接着只听见大地碎裂的声音,堕落剑士完全消失了身影,温弗里德虽心有戒备,但还是措手不及,反射性的被迫用刺剑做出了格挡的架势。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就算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孩童,都会明白刺剑无法抵挡巨剑沉重的力量。当温弗里德意识到这件足以丧命的举动时,堕落剑士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并在狂风噩梦般的嚎叫中挥下巨剑。

温弗里德的刺剑碎裂成无数的小块,散落一地。一道巨大的撕裂伤口从温弗里德的左肩延伸到了右胯,伤口的深度就连在温弗里德身后的兰妮卡都能看到渗出的血液。

“温,温弗里德!”

即使是做好了赴死的觉悟,可当自己最重要的人受了难以想象的伤害,兰妮卡依然陷入了难以释怀的绝望中。她赶紧从背后撑住正在倒下的温弗里德的身体,只感觉到手臂被某种温热的液体沾湿。这样的景象,让她猛然回忆起当年面对教皇戈尔多的时候,那种被强制剥夺生存欲望,并扎根于深不可测的深渊的恐惧,重新回到了兰妮卡的身上。

不过,兰妮卡这次心中仍留有一点伤痕累累的希望,只要堕落剑士也杀了她,她一定能立刻赶上温弗里德离开的脚步,与他重新相遇。

兰妮卡感觉到堕落剑士抬起了劈入地面的巨剑,心想着对方终于要将自己杀死。明明要在这片潮湿恶臭的水藻包围下死去,她却没有感觉到厌恶。可是等待了许久,堕落剑士没有再次挥动他邪恶丑陋的巨剑。兰妮卡猛然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堕落剑士转身离开的背影,希望的烛火渐渐熄灭。

“等,等等!你要去哪……”

明明失去了死神的窥伺,恐惧却再度回到兰妮卡的身上,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哪怕榨干了喉咙,声音也好像未传达出去。如果让她以这种无法释怀的心态活着,说不定还能找到让堕落剑士杀了她的机会,可是人鱼妖怪并不这么打算。就在堕落剑士前进的方向,那只人鱼妖怪重新在身边制造了多个扭曲的水球。

看到这一景象,兰妮卡终于明白了。

这两只怪物早就商量好了某种战术,他们想要彻底拆散温弗里德和兰妮卡,只要堕落剑士负责杀死难对付的温弗里德,而人鱼妖怪杀死没有任何作用的兰妮卡,他们将无法如他们所愿的那样回到过去,只会迎来被彻底拆散的终局。

被两个连人话都不会说的怪物摆了一道,兰妮卡不甘得快要咬破了嘴唇,此时她完全陷入了自责的泥沼。如果当初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地认为粉金色宝珠会妨碍他们寻死,而在进入费施曼镇前卖了换取购买情报的金币,她现在说不定还有机会救起温弗里德。

“我才是……真正的白痴……”

痛苦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兰妮卡的眼角流了出来,落在了温弗里德被血染红的大衣上。发现自己掉了眼泪,兰妮卡慌张地抹了抹眼睛。现在的她,哪还有掉眼泪的权利。早已习惯了一条路走到天黑的思考模式,是不允许因为后悔掉眼泪。就算后悔,也要后悔得理直气壮。可是当兰妮卡一想到这辈子的后悔和眼泪都是由温弗里德引起的,就不禁苦笑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罪孽深重啊!如果有能够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更加谨慎,更加小心,购买情报所需的金币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获得。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人鱼妖怪将周身的所有水球一齐向兰妮卡射出,那庞大的数量仿佛要将兰妮卡与温弗里德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兰妮卡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安静地闭上了双眼,希望死亡给她带来的痛苦能比放弃做一个女人时要少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兰妮卡抱住温弗里德的手突然被拉开,她猛然睁开了眼,原以为要与温弗里德死在一起的奢望要被剥夺,可眼前的景象让她忘记了呼吸。

刚刚被她抱在怀中的男人居然站了起来,而且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血液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温弗里德熟练地甩动不知什么时候又修复完整的刺剑,剑尖的寒光制造出一个无形的屏障,将向兰妮卡飞来的所有扭曲水球,如数归还给了人鱼妖怪和堕落剑士。

由于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连堕落剑士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万全的准备。他为了用巨剑挡住朝自己飞来的水球已经竭尽全力,根本无暇为人鱼妖怪抵挡。当他妄图伸手去阻挡那迅猛的水球时,水球已经略过他的指尖,击穿了后方人鱼妖怪的头,胸以及腹部,留下了血红色的空洞,狂风穿过其中,传出了无法言喻的怪响。

这宛如神明显灵的景象,让兰妮卡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自己早已死了。毕竟温弗里德刚刚的伤势完全不可能活下来,除非温弗里德曾经瞒着兰妮卡在身上藏了一些人鱼的血肉……或者就是那颗温弗里德早前丢掉的粉金色宝珠。

其实在进入费施曼之前,温弗里德就对兰妮卡做了一些隐瞒。当他得知兰妮卡将粉金色宝珠卖掉之后,他就偷偷地将属于自己的那颗宝珠嵌入了自己的刺剑剑柄中,然后谎称自己早已丢掉了宝珠。

因为先前温弗里德面对教皇戈尔多的时候,就因为剑断了而无法给予兰妮卡周全的保护。这回只要有粉金色宝珠在,哪怕剑断了,身体遭遇了不测,也能够随时复原。即使对手再强大,现在手握刺剑的温弗里德是无人能敌的!

“温弗里德,做得好!”

即使温弗里德没有开口道明原因,兰妮卡像是理解了对方的用意。明明知道,只要现在的温弗里德只要失去了剑,很快就会死去,但她仍然有种难以描述的兴奋与开心。她还能亲眼看见活着的温弗里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接下来就该轮到兰妮卡考虑怎样才能脱离温弗里德的保护,然后被堕落剑士杀死。

而温弗里德不可能不知道兰妮卡的想法,为了避免兰妮卡突然跑出来为他挡刀,他刻意与兰妮卡拉开了一些距离,同时这段距离也不妨碍他立即返回保护她。

堕落剑士低头看向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鱼妖怪,一道极其强烈的闪电落在了附近的地面,堕落剑士身边的空间扭曲得更加严重,蓝色的破烂披风也被一股不知名的气压掀起。当他重新看向温弗里德时,那帽檐下幽蓝的双眼涌现着强烈的杀意。他再次双手握持大剑,朝温弗里德冲去。

温弗里德这回没再用脆弱的刺剑格挡,而是决定避开堕落剑士的攻击。正当他想对堕落剑士反击时,堕落剑士却比他早一步再次挥出剑。这把沉重的藤壶巨剑在堕落剑士的手上就像毫无重量一样,挥动起来就像挥舞着匕首。别说反击,就连闪避都十分勉强,有好几次巨剑都给温弗里德造成了一些伤害,但在粉金色宝珠的力量下很快又复原。

即使温弗里德表现得很苦手,但他已经算得上是费施曼海啸发生后这些年间,堕落剑士遇到的最难缠的侵略者。不管施与怎样狂乱的伤害,都无法对温弗里德造成损耗。而且每当他想要让温弗里德与兰妮卡分开距离,却总在不知不觉间被他牵扯回原来的位置。这让堕落剑士没挥动一次巨剑就越是感到烦躁,这种负面情绪更是在温弗里德的刺剑开始在自己的装备上留下划痕时,变得愈加强烈。他想要砸碎这片荒凉堕落的废墟,释放他膨胀的怒火,让脚下疯狂异常地黑色海水将温弗里德和兰妮卡彻底吞没。

但是他不确定这么做后温弗里德又会如何应对,因此与其选择不确定是否能奏效的杀戮,不如再忍耐一会儿。只要等到人鱼妖怪复原,只要兰妮卡与温弗里德之间的距离足够远,人鱼妖怪再次对兰妮卡发动进攻,兰妮卡必死无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堕落剑士一心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彻底底将兰妮卡与温弗里德拆散。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消除他心中的愤怒与嫉妒。

可是,兰妮卡怎么可能再给堕落剑士这个机会,她并不乐意在布满恶臭水藻的观众席当一名看客。她十分清楚,虽说冲过去为温弗里德挡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在这么长的交往中,温弗里德不想让她做的事情,她真的很难做到。因此,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兰妮卡站起身,主动与温弗里德拉开距离。看到此景,温弗里德有些心急,想朝兰妮卡靠近,但是又被堕落剑士压制了回去。可是当堕落剑士发现,兰妮卡正在朝人鱼妖怪靠近时,自己想要过去,却又被温弗里德阻碍。

这两个人没完没了的纠缠,给兰妮卡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来到了人鱼妖怪的身边,二话不说拔出已经装了人鱼专用睡眠药粉的火枪,指向人鱼妖怪的头,并用外套捂住了口鼻。在人鱼自愈能力的作用下,人鱼妖怪已经苏醒,嘴中发出还惨杂血水的声音。她还无法动弹,只能恶狠狠地用她那金色蛇瞳盯着兰妮卡与她漆黑的的枪口,正准备要制造扭曲的水球,可是兰妮卡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的心脏借我用用。”

睡眠弹丸射入了人鱼妖怪的脑袋,在药效发作之前,人鱼妖怪就已经因为剧烈的脑震荡再次陷入了昏迷。

“啊啊啊啊啊!!!!!!!”

堕落剑士嘶声的怒吼与兰妮卡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因为这个温弗里德找到了对方的破绽,将剑刺进了堕落剑士的侧腹。可是哪怕血液不停地涌出,堕落剑士仍然给予反击,二人再次陷入焦灼的战斗,但是堕落剑士的身心不安定,给温弗里德提供了更多的破绽。

这还远远不够,兰妮卡认为,堕落剑士的愤怒还没有达到她的期望。便赶紧拔出匕首,扎进人鱼妖怪的胸口。只要是做过海盗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人鱼心脏取出来的方法,不但是看在自己的命上,也是看在金钱的份上。因此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兰妮卡,只是简单地划上几刀,就已经取出了人鱼妖怪跳动的血红心脏。最后她将匕首塞入人鱼妖怪胸前的空洞,以抑制其强大的恢复力,随后便高高举起手里的战果向堕落剑士展示道。

“喂,看我这边!混账东西!”

堕落剑士心中最后一根保留理智的线,被疯狂的怒火彻底烧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怒吼,堕落剑士的身边突然产生一阵剧烈的风压,将温弗里德的攻击弹开。愤怒出离的堕落剑士已经不顾什么嫉妒与策略,举起藤壶大剑在手臂中注入力量,准备以最快捷的办法将兰妮卡斩杀。

温弗里德见情势危急赶紧调整平衡,动用全身的力量克服堕落剑士产生的风压,并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逼近狂风中心的堕落剑士,将刺剑捅入了对方毫无防备的胸口,然后推动他的身躯偏离原本的位置,最终将其钉在了腐朽不堪的城墙之上。

可是堕落剑士即便是在负伤与移动的状态下,依然不影响他的投掷动作。温弗里德注意到他的巨剑已经脱手,赶紧松开了刺剑,想要追上投掷出的巨剑的速度。可这对于普通人类的温弗里德而言,根本无法做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满藤壶的邪恶巨剑飞向兰妮卡,眼睁睁地看着兰妮卡对他留下欣慰的微笑,仿佛回到了他们私自离开小镇去当海盗的那一刻。

“再见了,温弗里德。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

嚓——

一声短暂清脆的声响后,兰妮卡的三角帽被巨剑经过的强风吹起,再与从天而降的磅礴大雨一起落到地面。温弗里德慢慢停下了脚步,跪倒在兰妮卡残缺的身体边上。无声的哀嚎响彻费施曼遗迹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声音没有持续多久,温弗里德身上渐渐渗出鲜血,便在鲜血的浸染中,慢慢地消逝。在残存的意识中,他伸手握住了兰妮卡的手,以及那顶他送给兰妮卡的帽子。如果杜鹃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应该很快又能够相见。

温弗里德最后,还是带着希望闭上了双眼。

“……”

在只剩下疯狂的暴雨中,只剩下堕落剑士一人。胸口插着刺剑的他,来到二人紧紧相依的尸体前,沉默了许久,像在做简单地哀悼。随后他先摘掉已经镶入人鱼妖怪胸口的匕首,让她的心脏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接着他捡起了兰妮卡与温弗里德的尸体,像过去一样,随意地丢到了费施曼城区之外。不管是现在的模样,还是将来化为白骨,都能够警示下一批不请自来的入侵者们……

将费施曼城区打扫干净后,堕落剑士扛起仍在昏迷的人鱼妖怪,缓缓走入混沌与诅咒的蔚蓝色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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