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个时间哪来的人？”
莉莉娅颜色不变，稍稍坐直身子。
“只是睡不着，出来吹吹风。”
莱茵也不多问，迎着月光走到莉莉娅身后，将毛毯披在她身上。
“是嘛，可能是真理之眼的问题，或许真的看见鬼了呢。”
莱茵打趣道，今晚这双眼睛是有些邪乎，那个究竟是梦境还是真理之眼展现的场景，莱茵心里没底。
“老婆，吹风没事，可别冻着了，现在天气也不暖和了啊。”
街道中的冷风迎面吹来，划过莱茵的脸颊，让他明显有了深秋已至的感觉。四季轮回，又到了这个季节，对莱茵来说这种程度的冷风还不算什么，但只穿着一层薄薄睡裙的莉莉娅可不一样。那轻飘飘的真丝布料看着就不保暖，特别是莉莉娅的一双大长腿可全都露在外面。
看了看，莱茵又脱下外衣，盖在了莉莉娅的膝盖上，用沙碧娜压好。
“嗯，这样就不怕着凉了。”
“我没事的，不还没到冬天么。”
嘴上这么说，但感受到双腿上传来的余温，莉莉娅还是有些羞涩。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避开莱茵的脸，因为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那也不行，听话。”
莱茵少见的有些强硬，莉莉娅也没有继续推脱，乖巧的点了点头。
莱茵稍稍愣住了一下，现在的莉莉娅脸颊带着些许绯色，似乎在烦恼着什么，如同一只在窝边张望的小白兔，想要走出洞口，却又止不住害怕似的。这副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直击莱茵的心灵，让他都忍不住想欺负一番。
惹人怜爱、楚楚可怜，和一般的少女没有什么区别的举动让莱茵不由自主地放下心来，同时刚才走上阳台时的那副情景也在脑海中浮现。
月光之下，宛如雕塑般面无表情的莉莉娅，神圣、美丽、不可侵犯……那一瞬间，莱茵将她与之前“梦境”中混沌初开后黑暗里诞生的女神重合到了一起。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间隔，那就是自己的老婆，可看起来却又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怎么可能嘛，我肯定是想多了。
再次瞄了一眼老婆害羞的模样，莱茵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那个小电影果然只是梦吧？
开天辟地后最初的古老神祇？我家媳妇怎么可能是那种伟大的存在，这种和世界一个岁数的古老存在会像个二十岁小女生一样因为这种夫妻间的小互动而脸红？
莱茵觉得自己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神是神，人是人，看看莉莉娅现在的样子，哪有这么有人味的神？
“要来杯香草茶吗？”
莱茵晃了晃手中的茶壶。
“不用了，我不渴。”
“还是来一杯吧，安神的。”
莱茵没等莉莉娅拒绝，在她手边的桌上摆出两个杯子。淡绿色的茶水倒入杯中，伴随着白色的水汽，一股清香飘出。莱茵拿起一个杯子，在另外一张藤椅上坐下，迎着夜风，望向平静的街道。
短暂的寂静降临，夫妻二人皆是无言。
“莱茵。”
“莉莉娅。”
仿佛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开口呼唤对方的名字。看到对方从藤椅上探过身子看向自己，二人都是一愣，随后莱茵首先捂着脸躺回椅子上，吃吃笑了起来。
“有话直说。”
莉莉娅嘟起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呵呵……老婆别生气啊，我就是觉得有点好玩而已。”
莱茵双手抬起，伸直双腿，舒展了一下筋骨。
好玩，好玩你个大猪蹄子！都不知道我有多纠结！
明明自己在很认真地纠结，莱茵居然在看笑话，这让莉莉娅非常不悦。
“已经三年了呀，我们认识都三年了，结婚这么久，今天突然互相开始顾忌起来，不是很好玩吗？”
看着脸上表情吩咐的莉莉娅，莱茵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那些都是过去三年时光中，莉莉娅的嬉笑怒骂。他感觉豁然开朗，似乎想通了不少事情。
……
莉莉娅没有说话，她不明白莱茵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察觉了什么吗！
“莉莉娅，我刚才做了一个有点奇怪的梦。嘛，说是梦可能也有些不确切，姑且就当是梦吧。”
没有在意莉莉娅的沉默，莱茵没头没脑地继续。
“我在梦里看到世界从混沌的状态开辟，分离出光明与黑暗，而老婆你居然是黑暗之中诞生的女神。”
闻言，莉莉娅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莱茵发现了？谁？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莱茵所描述的场景和莉莉娅最初苏醒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她诞生之初确实是混沌开辟、光暗分离，自己和老对头就那样面对面眼对眼。
真理与智慧之神诺米欧斯？不对，就算他真的盯上了莱茵应该也不会让莱茵看到这些。
天界的诸神，和魔界的魔族一样，诞生皆有顺序。从最初的光明与希望女神露西娜尔开始，之后是日月、大地、海洋、天空这些强力主神，而慢慢地人界在天界和魔界间形成，混乱一点点收敛，这时才又出现了隐秘、真理这些概念，至于审判、制裁、美丽这些后天生成概念的主神则更加年轻一些。
也就是说莱茵看到的那一幕应该在真理与智慧之神诞生之前，而且当事人只有莉莉娅和露西娜尔两个，莉莉娅自己不用说，她也不认为露西娜尔会随便提及这么古老的事情。
这双真理之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止是莱茵，连莉莉娅都开始对这突然出现的奇妙神眼感到奇怪。可如今的她不能很好地使用力量，触及神格的调查难以实施。
“很莫名其妙的梦吧？但是这个梦也让我想明白了。”
莱茵侧过头，轻轻拉住莉莉娅的右手，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我知道你有秘密，你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
“莱茵……”
“没关系的。”
莱茵打断了莉莉娅的辩解，释然地看向那对宝石般的明眸。
“你的秘密，等什么时候觉得想说了，能说了，我会仔仔细细地倾听，直到那个时候，我会一直等待。莉莉娅，老婆，我爱你。”
不需要什么月色真美，让亚洲人的含蓄见鬼去吧。这三个字，足以蕴含莱茵心中所想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