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喔呵，这么说来不是汝为了和那丫头幽会才抛下吾的？”
“那种情况你到底哪只眼看出来我是在幽会？”
“因为吾对汝等人类间用此类方法表达喜爱也有所耳闻。”
“或许确实是有SM这种性向的人的存在，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小留只是无言地看着我，看得我自己都有点不太自信了。
“咳，好吧，就算退一万步说我是吧……但是！当时那种情况已经不止是SM那么简单了吧！？有谁SM到会被四根粗大的荆棘贯穿身体，血液更是能补足医院血库供需地流了一地的！”
“之前没有此种人，也是因为他们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还存活，而以吾对人类的理解，只要有他们能做到的事情，那必然就有人回去尝试，所以汝会做出此等事也丝毫不让人意外。”
“给我等等！为什么你说这些话都是以我是SM倾向者为前提啊！？这种程度的SM连超校级都不止，而是已经达到超球级——不，超宙际了吧！我到底何才何能让你做出我能达到这种级别的判断啊！？”
“能够了解自身的极限是好事，但过于小瞧自己可就未免太自卑了。”
“那在这种事情上我宁愿永远自卑下去！”
“可是汝……”
“给我打住！转回正题！”再这样说下去向来意志不坚定的我或许真有会被小留掰到奇怪的方向的可能性，因此我赶紧说：“叶灵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了吗？为什么区区一个拖把头女鬼会有这么强悍的能力？难道因为被厕所熏得太久发生了变异？”
“唔嗯，对于这点其实吾也有一定猜想了。”仿佛就在等我提问般，小留立即接道：“那个并不是拖把头女鬼。”
“果然不是么，那是什么新型怪异？”
“不，真要说的话，应该也算是吧……那个‘怪异’对汝也算老相识了，不过也确实是新怪异呢……”小留斟酌着词句，似乎想要想出一个更好的表达词句，然而最后还是因为可怜的脑容量而放弃了，“简言之，那是‘变异的怪异模仿者’。”
“诶？‘怪异模仿者’？”久远的词汇从我尘封的记忆中掀开，虽然不过是几周前的事，对我却像是几年前的事一般，“可是，我记得那个东西不是被你驱逐到‘边缝世界’的夹缝中了吗？难道它又逃出来了？”
“不，仅凭它自己是没法逃出来的。怪异是需要被观察到、被认同才能存在的事物，而在连观察者都不存在的‘边缝世界’的夹缝中，按理来说，它会在存在感逐渐消磨干净后消失在世上。”
“那，有没有可能现在‘怪异模仿者’，是新来的‘怪异模仿者’？”
“不，这个‘怪异模仿者’确实是之前的‘怪异模仿者’，这点是确信无疑的，因为它的味道吾是不会记错的。”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会对这种缺乏证据的推测嗤之以鼻，不过既然是小留这么说的，那就肯定没错了，小留对于味道的分辨能力，就好比绅士对于美少女胖次是多少天才洗一般的精准。
小留少有地皱着眉头说：“可是现在看来，它不止逃出来了，还发生了变异，掌握了……不，应该说是模仿了‘梦鬼’的能力。并且还不止模仿了‘梦鬼’的能力，还同时具有了‘拖把头女鬼’的特性，也就是说它现在能够同时模仿多个怪异。”
“这种主角模板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是开挂了吧！？”
小留只是撇了我一眼：“‘怪异模仿者’是不具备‘性格’的，甚至连自身存在与否都不会在意，它只是因人而生，并单纯对事物进行‘模仿’而已，这种东西能成什么主角。而它为什么能重新出现，吾想汝应该知道才对。”
终于转到了我最不想触及的问题，而我只能说出那个我最不想承认的答案。
“……是因为叶灵川希望它存在，所以才重新现世么……”
小留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继续说道。
“之前吾有说过吧，那个小丫头有‘怪异’的潜质，所以上次才不是被‘怪异模仿者所模仿的拖把头女鬼’附身那么简单，而是差点被‘怪异模仿者’所同化，化为怪异的一部分。这次和上次的情况也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更严重。”小留说出那句我一直回避的话：“与上次被侵入不同，这次是她主动要求被取代。吾甚至觉得，‘怪异模仿者’之所以会发生变异，都是因为那小丫头的关系。”
见我沉默不语，小留却没有丝毫打算暂时避开这个问题的意思，而是直接挑明。
“吾也跟汝说过‘怪异模仿者’的性质吧，被它所完全取代的事物，和原本的事物没有任何区别，至少在他人的眼里，甚至可能会更好，唯一会受到影响的，只有被取代的那个人而已。如果说上次汝还有理由去驱逐的话，那这次，对于要求被取代的她来说，即使被取代后对汝来说也没有丝毫不同，汝还有何理由去阻止这个进程？”
被取代的她和取代之前的她对我来说也没有丝毫不同，也就是说，现在她所对我做出的行为，也都是她真正想对我做的事……这种残酷的真相，我真不想知道。
小留思索了下，缓缓开口道：“吾现在或许有点想明白了，那丫头之所以具有‘怪异’的潜质的原因。”
“什么？”
“人无法凭自身意志成为怪异。怪异是因为他人的冀望而形成的。她虽然异常性浓郁，但她之所以成为怪异……”
她直视着我，一字一句说，“那是因为有你对她的‘绝对性’、‘正确性’的坚信。”
我对叶灵川的坚信，导致她成为了怪异？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彻底击破麻痹了我的内心。
在这一刻，我却反而感觉到放松。
因为，如果之前我的自责算是自怨自艾的话，那现在，我终于有明确的责怪自己的理由了。
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
啊，原来如此，都是我的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