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沫在一个时辰之后就走了。
她对府里的长辈们说想回去一趟。
至于回哪去,许长安不知道。
而府里的长辈们自然也同意了,许长安出于礼仪,送她到了门口。
可看着夏依沫那干脆的背影,许长安忽然下意识的觉得,这可能是二人的最后一面。
走的时候夏依沫什么都没说,她自己约好了一辆马车,拿上了自己的东西就干净利落的离开了,看都没看许长安一眼。
送别之后,许长安回到了院子里面,有点出神。
他一下子感觉好像清净了许多,台阶那里不会有人再坐着,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会再有,安静到能听到树叶响动的声音。
一切如旧。
轻叹了一口气,许长安回过神来,慢步坐到了石桌上。
他现在的思绪有点混乱——他不明白,夏依沫的说走就走是如此的干脆,也不明白,那魔族再会来犯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老实说,他的确不怎么相信夏依沫的话,开始如此,到现在也是如此,这怪不了他,如果有一个人突然对你说,再过一个月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而自己是外星人,是来拯救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后的世界。
你会相信吗?——这个外星人长的和你一模一样。
也许有些人的会选择相信,但许长安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十七年不是放荡不羁的岁月,他很普通,普通的到有点苛刻。
所以比起相信魔族来犯的这种事情,许长安更多的感觉,夏依沫是被自己气走的——她的脾气许长安的确摸不着,她邀请许长安一起走的时候,自己应该跟着一起走才是对的吗?
——可那未免也太荒唐了。
沉默。
沉默的世界无人回应。
许长安不再想。
夜幕渐渐来临,府里的下人也送来了晚饭,许长安的思绪回归平静,他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接着,许长安发现夏依沫好像忘带了什么东西——她送给许长安的那柄剑她没有带走。
或者说忘记了。
拿起了那剑,许长安苦笑了一声,将它收好,放在了书房。
回到房间,安静的烛火静静跳动。
许长安好像感觉到了孤独,他不知道算不算,因为心里有一种微妙的失落——没有人再打扰自己,这应该是很不错的事情。
房间里也只剩一个人,这也不错,可以睡床了。
许长安想着,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身为一个不被期盼的人,独自活了十七年,这很正常,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少女闯入了许长安的世界,对许长安说你是个大佬——可她突然又消失了。
这应该不是孤独……而是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感觉。
思绪众多,但许长安不想思考。
他躺在床上,眼皮逐渐沉重了起来。
睡意渐浓。
……
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是那片熟悉的天。
刚刚亮起来的世界很安静。
翻身起床,房间里面显的有点冷清。
似乎是熟悉了某种东西的存在,对她的消失还适应不过来——许长安在心里面对自己解释着。
不过他也没纠结太久。
简单的洗漱,便是开始练剑。
他已经练了七年的剑,其中很多天很多天都是这样,安静,只剩剑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院子里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许长安反应过来,缓缓走过。
当他看到那只准备了一份的早饭,愣了愣。
接着是平静的接过。
嘀嗒。
时间再次流动。
没有夏依沫在的时候,许长安感觉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快了很多,看书时没有那注视的眼光,练剑时没有那莫名的夸赞。
他从不觉得自己值得夸赞。
到了晚上,烛火跳动,没有了深夜的思索人生,也没有烦人的纠缠,有的是吹灭蜡烛,陷入漆黑的房间。
然后,来到了第二天。
一切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