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没人是傻子，在高强度接触了一天的感染者之后，就算对感染者的表现举动没个细致了解，也基本知道个大概。皮肤变红或许是最直观的感染征兆，但不代表只有这一种表现。
之前近距离接触过那个男人变异过程的凌墨可以说是最有话语权的了。
特别是这个让他印象极为深刻的“do”。
所以在注意到胖子的话尾也带上了这个语气词的时候，他就瞬间联想到了那个男人。
其他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男人变异，但听到凌墨在此刻突然提出这一点，也不可能认为这是一个无意义的问题，再联想到之前那些感染者的冲锋举动，其结果就不难猜了。
包括胖子自己，他是在凌墨点醒之后第二个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不然也不会话说一半就陷入沉默。
——他被感染了。
在此时此刻，这绝对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坏消息。
“……兄弟们，”他强扯出一个笑容，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解释些什么，“别……”
离他最近的慕容月当即又后退了好几步：“你别动！你丫是人是鬼？！”
“……我特么当然是人do！”胖子一咬牙，“老子还没变异呢do！”
然后他就更激动了：“草，老子为什么要说do！尼玛的不准说do！”
“大日，你先冷静。”凌墨皱起眉，沉声道，“你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么？我们要确定你的感染程度。”
胖子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嘶……行，勉强还能冷静do。”
“但我们现在没疫苗啊，也救不了你对吧？要不我现在给你个解脱？早点下线早点去睡觉也好啊。”慕容月十分诚恳地建议道。
“边儿去do！”胖子瞪了她一眼，“那我特么走了这么长的下水道是图啥？你通关了把积分给我行不do？”
慕容月就不说话了。
胖子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赶紧走，趁我还坚持得住早点上救援do。”
“那要是半路上你坚持不住了怎么办？”慕容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不用你来，老子自我了断。”
“你说的。”
“我说的。”
凌墨便拍了拍手：“那就走。”
出了这么一件插曲之后，四人的赶路速度再次提升了一截，好在这下水道除了垃圾多点之外倒是没有太多污水，堪比地下高速公路的环境帮了他们不小的忙——除了臭点。
不过闻久了，也就习惯了。
凌墨全程都护在夏歆言身边，重点观察着胖子的变化，腰间手枪已经上膛，做好了随时给胖子开洞的准备。
如果胖子在下水道里感染到最终形态，那么他的自爆威力估计能直接引发团灭，不管如何，都必须做好在此之前解决胖子的准备。
当然，前提是确定胖子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情况下。
之前那个男人的变异过程说不上是短还是长，从一开始他的话尾就带上了“do”这个语气词，不确定他的具体感染时间，也就不能推测潜伏期。但游戏之前给出过提示，潜伏期为半小时至一天，可能留给胖子的时间并不多。
到那时候，他绝对不会留手。
为了保护夏歆言。
反正也不是真的死。
不过胖子还是运气不错，直到众人赶到了目的地，他的皮肤都没有半点变红的趋势。
但此刻，又有一道难题挡在了他们面前。
导航显示目标所在的广陵大厦位于城市里最繁华的一处商业区中心，总共四栋，中间则是一处面积十分大的广场，每一栋大厦之间距离都不近，而且……导航上没有给出大厦标号。
“救援点是在A栋？搜不出来是哪一栋么？”慕容月表情有些纠结，“换一种方式来搜试试？A座呢？或者直接就一个A？”
“都没有，”夏歆言摇摇头，“估计是游戏给出的难点，就看运气了。”
“那要是选错了怎么办？”
“一个广场的距离而已。”夏歆言仰头看向了他们面前的这处下水道出口，“就从这里上去吧。”
前期的副本或许会为玩家适当降低一下难度，但不可能全无挑战性，何况这已经是最终任务了。
“我第一个上去吧。”见夏歆言要行动，凌墨当即过去挡在了她面前，“我先上去看看安不安全。”
夏歆言顿了顿，微微抿唇：“嗯。”
凌墨做了次深呼吸，便爬上了楼梯，用力顶开了井盖，探出脑袋打量了周围一圈。
这个位置就在其中一栋大厦旁边，四栋大厦分布在广场四角，看起来气派十足，广场之中有不少感染者在游荡，不过并没有一只发现这边的动静。
凌墨便对下面招了招手：“可以上来。”
这四栋大厦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单看高度估计得有五六十层，不过有个好消息就是在三分之二的高度有连廊连接着四栋大厦，可以通过连廊转移到其他大楼，这样就算选错了楼，也还有补救的机会。
所以四人并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就进了旁边这一栋。
然后一进去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整个一楼大厅，到处都是爆炸过的痕迹。
“这里被恐怖袭击了do？”胖子打量了周围一圈，皱眉道。
“不……”凌墨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一颗弹壳，“可能是其他玩家先到了。”
这个副本是有八个玩家的，但他们到现在都没见到过另外四个，除非运气比较差全部跪了，不然都是得来这边寻找救援的。
再想想他们到现在都没见过镇压暴乱的警察军队，所以这颗弹壳究竟是谁打出来的就不难猜了。
而且很快，游戏新给出的提示也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要闻：幸存者搜寻工作完成，所有目标已到达撤离地点，清理行动将提前至半小时之后，请所有幸存者及时撤离】
四人都是一顿。
然后慕容月转身就往楼上跑：“还不快走！要死啦！”
胖子当即叫住了她：“不是你干啥去do？！这么高你打算爬上去？！”
“那你还打算坐电梯？”慕容月回头瞥了他一眼，“万一被堵门怎么办？”
“……也是do。”胖子摸了摸下巴，还是跟了上去。
凌墨则是回头看向了夏歆言：“要走楼梯么？”
“嗯哼……”夏歆言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揶揄，“你没发现……有一个电梯正在动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