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无忧结束了与范礼的比试后,便快速回到供挑战者休息整备的客房里。
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仪容的郭无忧突然停下了正在化着男妆的手。
看了几眼镜子里面有点花容失色的脸庞,她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包袱。
打开包袱,在最深处放着一个装着些许胭脂傅粉的盒子。
郭无忧深呼吸了几口,打开盒子,对着镜子,笨拙地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
花了比自己预想还要多很多倍的时间,郭无忧才勉强给自己化了个女性化的淡妆。如果旁边有人看着的话,一定会认为郭无忧的美貌不输给范如梦。
在世人眼里,范如梦是那种端庄高贵的大家闺秀,而郭无忧的这个形象也会给他们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好几下后,郭无忧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明明知道这是不能实现的事。”
说到这,郭无忧在眼眶打转的泪水落下,把脸上的妆给弄花。
看着镜子里女性化的自己,郭无忧回想起那个知道了自己女性身份的男人。这时,郭无忧的心跳也加快跳动,把手轻放在胸前,就能明显感受到剧烈的震动。
用力地晃着脑袋试图要把脑海里想象的东西甩出来。
卸掉脸上的妆容,郭无忧重新将自己化妆成俊郎男性的样子。
郭无忧离开擂台会场。在回府的路上擦肩而过的女性都会不自觉地驻足欣赏郭无忧的脸庞。但本身是女性的郭无忧没有心思去理会她们。满脑子都是擂台上发生的事的郭无忧加快步速回到了郭府。
回到府上,在大门旁打扫的婢女马上恭敬地行礼。
“老爷呢?”郭无忧急匆匆地问道。
“老爷正在后院那里喂鱼。需要小人告知老爷吗?”
“不必了。我直接过去。”
郭无忧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
郭家后院的凉亭里,一名老者正坐在木制轮椅上观看着凉亭下鱼池的正在抢食的大群锦鲤。
郭无忧刚走到凉亭里,便毕恭毕敬地向老者作揖。
郭无忧刚准备开口,背对着郭无忧的老者便抢先说道。
“无忧无需多礼,快过来吧。”
“遵命。”
郭无忧来到老者的身旁,老者便举起左手指向池塘里抢食的鱼。
“无忧,你看着这些鱼有何感想?”
“在爹的悉心培养下,很是健康强壮。”
“不。”老者摇了摇左手。“是愚昧盲目。”
说着,他将左手前面的鱼饵弹到三米远的池塘中心。
马上,鱼饵所落的位置冒出密密麻麻的锦鲤在抢食。
“仅仅是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让这些货色不要命地争抢。就跟镇龙城里明争暗斗的各个势力一样。”
老者没有转头看向郭无忧,继续说道。
“我们郭家和他们的格局不一样。我们的目标是立于天下的顶端,管理控制这些无能之辈。我郭闯今生今世已无法完成这伟业,但天资聪颖天生便能双修的无忧可以担此责。”
“孩儿,今天输了。”
郭无忧话音刚落,郭闯正在投鱼饵的手便顶住了。
“你不是你那鲁莽的大哥,怎会在镇龙城输给无名小辈?”
郭无忧将擂台发生的事说了八九成给郭闯听,最后被范礼发现真正的性别的内容则隐瞒起来。
“世间竟有能顺利三修而幸免于难之人?”
郭闯声音颤抖地说道,左手紧握着拳头。
“孩儿认为,和范礼讨教研究,或许能治好爹的身体。”
“不需要!我郭闯堂堂前正一联盟盟主,岂需晚辈出手指点。无忧,你也不能妄自菲薄。你的才能是天下最强,无人能敌。范礼能赢,不过是巧合。明日,你便回正光学堂继续修行,修为长进后回来镇龙城,再与范礼交手,向世人证明,郭家才是天下的主。”
“孩儿明白。”
郭无忧低头应道,眼神里充满遗憾。
“明白就好。退下吧。等下!”
就在郭无忧按照郭闯的要求准备离开的时候,郭闯突然叫住她。
“没人知道你是女儿身吧?”
郭无忧眼珠快速转了一圈,故作镇定地说道。
“没有。孩儿隐藏得很好,没人发现。”
“那就行。万一你女儿身的事情传出去,郭家被说要靠女娃才能翻身,定会被天下所耻笑。你是女人的秘密,一定要带进棺材里面。”
“孩儿遵命。”
郭闯左手向后挥,示意郭无忧退下。
待郭无忧离开后,郭闯左拳打在轮椅上,将装鱼饵的盒子扫到地上,接着便发出低沉吼声。
“可恶!凭什么一个无名小卒能三修!凭什么!凭什么!”
没人回应郭闯的话,但他继续低吼着。
“我为了铲除魔教为了天下太平,不惜修炼神修来与之对抗。结果却因真气冲突,经脉尽断,只有左手能动。现在,一个小辈练成三项修为,竟毫发无损!我不服!我不服!”
“郭闯曾经也是和郭无忧一样能同时气体双修,是被天下公认为天才,最终看着实力和权利斗争爬上正一联盟盟主之位。气修和体修皆为九阶,准备脱凡成仙,但后来修炼神修,导致前功尽弃,不仅不能动,修为还跌到二阶,成为负累。本来想靠着子孙重振雄风,结果有才能的却是女儿。以为自己这么惨的下场是急功近利,是活该的,却有个和自己做同样的事,结局完全不一样的年轻人。这狗屎命运,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啊。”
郭闯用眼角余光看向旁边的凉亭柱子。
“母狐狸。你想嘲讽我到什么时候。”
从阴影处走出来的少女身穿着不符合这个世界设定的黑哥德萝莉装,金发双马尾的上方是两只会动的黄褐色狐狸耳朵。高傲地昂着头的她向郭闯露出轻蔑的微笑。
“人家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兮兮的。我都放着自己原来的世界不管,专程过来帮你的。你怎么还不领情的。真是让系统受打击。所以,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样?”
“让我消灭范礼吗?”
“不。是以最残酷的方式,毁了那个人,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死前还要受到对他来说对大的侮辱和悲痛。”
金发双马尾的少女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加阴暗狰狞。
“这种事,你自己来不就可以吗?”
“别闹了,小老弟。我直接出手可是会被那个四眼田鸡的主神给搞的,到时候又要把那家伙救活。”
少女耸着肩苦笑着摇头。
“比起那种事情。你的答复是什么?是任凭范礼将正道和魔教统一成为天下之主将你家世世代代踩在脚下?还是趁他未成气候,把他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