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此时的视角很奇怪。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就好似平时那般。
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让腰身停止那sao到不行的摆动，更无法制止从喉咙里说出的话。
就好似成为了旁观者，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看着林熙控制自己的身体对余凡深情表白。
他心中的羞愧已经浓郁的要溢出来了！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
平日他在班级里总会保持着冰山脸，让同学对他的印象一直是个高冷小帅哥。
倒不是故作高冷，单纯只是性格比较内向，不太愿意主动与人交流，有人主动和他聊天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才板着冰山脸，与人敬而远之。
他每次与人对话，总是会在心中斟酌好几遍，担心自己的话会有逾越，但不与人交流，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扰了。
说白了就是闷骚。
若是周一上学的时候，余凡随便跟他的朋友提一嘴今天的事情，那么全班同学就会知道那个平日性格淡漠的男孩，其实是个基佬！
太可怕了！
羞耻感冲击着大脑深处，让李沐甚至有种把脑袋往土里埋装鸵鸟的冲动。
要不干脆直接晕过去得了？
他看着“自己”笑面嫣然，朝着余凡走去，看着余凡被吓得满面惊恐，一个劲的退后，顿时更加坚定了立刻原地晕倒的想法。
余凡被逼到了墙角，脸色有些异样的泛红，他微微弓着腰，好似在吼一般，激烈的拒绝李沐的表白：“我，我不喜欢男人！”
对对对，我也不喜欢。
可是李沐却满面绯红，目光迷离，手掌贴在了余凡的胸前，指尖摩挲着他的胸口，轻声道：“没事，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李沐发觉林熙满脸遗憾的从自己身上离开，而他也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好似陷在弹簧中，当外来压力结束后，身体就立刻向后弹开，可速度太快，双脚相互一拌，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虽然李沐觉得度秒如年，但实际上被鬼上身控制的时间也不过半分钟而已。
妈的，我要社会性死亡了。
李沐低着头，感受着那羞耻感给大脑带来的眩晕，半晌不敢抬头看余凡，甚至不敢起身，小心翼翼的听对方的动静，小腿崩紧，若是对方有什么大动作，那么转身就逃是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却没有预想中的恼羞成怒大发雷霆，他反倒是看见一只大手伸到了自己眼前。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见余凡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阳光帅气的笑容。
被闪耀到了。
被男人表白都不会生气的吗？
是我的话已经一拳上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那因为极端尴尬而泛红的脸平静下来，而后自主站起身，脸色平淡的双手揣兜：“刚刚我被鬼上身了。”
“啊，我懂。”余凡收回手，冲着李沐报以一个理解的笑容。
你懂个鸡儿！
你理解个腿！
心头骂骂咧咧，可是在表面，李沐却依旧板着那张脸，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只是耳根的通红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努力崩住了自己的表情，继续对余凡解释道：“前几天隔壁班的林熙跳楼自杀变成鬼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想着用我的身体对你表白。”
“总之，我不是gay。”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余凡也温柔的笑着点头：“知道了，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怎么感觉你阴阳怪气的啊？
李沐梗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解释，余凡也努力把刚刚的事情抛出脑后，在心中默念着“我也不是gay”，一边把他爷爷的遗物统统收拾进了一个行李箱中。
那些遗物大概就是一些书籍，还有些神神道道的符纸，祭祀用的道具。
收拾好了遗物，余凡这才站起身，冲着李沐再次用那阳光的笑容问道：“一起回县城？”
“都行。”
这是李沐第一次接触余凡。
以前他只觉得余凡是个中央空调，对任何人都极端的温柔，不论是借钱还是什么，总之别人有什么请求，他大部分都会给予帮助。
如今真的被温柔相待的时候，李沐才发觉这种感觉真的挺不错的，至少掩饰了他那足以让人社会性死亡的尴尬。
李沐脑海中回忆着余凡的相关的记忆，却发觉余凡大概率只是尽量表现的平和一些，以求不伤了他这个基佬的心。
可我不搞基啊！
“怎么？”余凡的声线也格外的温和，带着轻微的沙哑。
他看着李沐，发觉现在的李沐已经没有了此前的sao劲，而他也闻不到那沁人心脾的兰香味。
“我真的是被鬼上身了。”李沐冷着脸再次强调道。
余凡也再次笑呵呵的点头道：“我知道。”
这家伙完完全全看不见鬼。
与一个根本没有接受鬼这个世界观的人来说，他说的话简直就是中二病与欲盖弥彰。
李沐遗憾的叹了口气，本以为余凡的爷爷能帮他解决问题，可余凡爷爷挂了，只剩下余凡这个无神主义者。
正想着心事，余凡的行李箱突然推到了他的跟前。
他困惑的抬头望去，却见余凡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眯着眼说道：“帮我拿行李。”
语气依旧和煦，可是听起来反倒让李沐觉得这家伙在威胁他。
威胁就威胁吧，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行。
伸手接过行李箱，李沐板着脸，率先离开了小药店。
趁着余凡给药店锁门的功夫，他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挽着余凡手臂，满脸幸福的林熙。
这女鬼！有毒！
而且这也算是完成了她的执念，为什么这女鬼还没滚蛋？
“要是完成了鬼的执念，可是鬼还没走，这是为什么？”李沐斟酌片刻后，用好奇的语气问道。
余凡毫无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个女鬼挽着，锁好门，转身回答道：“那就是这个女鬼骗你，或者她自己觉得执念没完成吧？”
李沐愣了下，再看林熙，却见这女鬼的笑容越发灿烂与花痴。
执念没完成？
那不是还要再来一次？
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