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
威瑟奈斯的目光让影子变得更加疑惑。
“怎么会……冷冽王应该不知道她们已经回来了啊？”
“我只是说有可能。”
威瑟奈斯收回注视嘉兰蒂亚的目光，摇了摇头。
“而且……这种事情我都不敢保证。毕竟冷冽王到底是这么想的，又有生命机会，那也只能有他自己知道了。而我能够做的就只是去猜测，站在冷冽王的位置去推理他的想法……而且，这也许只是我想的，也许我们真的已经逃出来了呢？”
虽然语气听起来颇有些轻松，但影子隐隐约约的感觉，威瑟奈斯说的很有可能会是正确的。
“如果万一是冲着她们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威瑟奈斯微微一叹。
“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好心跑回来帮我们，我们总不能做出把她们交出去然后争取活命机会的事情吧？”
“而且，我的姓氏可是布尔希雷德。这种小人行径，只会玷污了我所拥有的这个姓氏。”
在人类诸王中，姓氏，即使荣耀。
诚然，威瑟奈斯已经不再诸王之一的继承人，但是，贤王的姓氏布尔希雷德还是被他继承了下来。
布尔希雷德——这一作为北地诸王之中，属于贤王的姓氏，其本身就代表着无尽的荣誉。
就算已经灭国数十载，但是在北地诸王上领地中，贤王的姓氏依旧存在着可以引起无数普通人心生敬仰的名誉。
所以，对于威瑟奈斯来说，代表着名誉的姓氏有时候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而荣誉，不容玷污。
“也对……如果做出那样的事情，那老大你也不是老大了。”
影子也是明白自己刚刚说错了话，立马一脸一脸歉意的说道。
“没事……”
威瑟奈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当务之急还是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吧。目前来说我们看起来已经安全了，但是在没有彻底安全下来之前，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这是未雨绸缪。
“那老大，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该怎么做？”
“优先保护这两个小家伙吧。”
对于影子的问题，威瑟奈斯在略微思考了之后，便得出了答案。
“保护她们两吗？”
并没有询问为什么说出“只优先保护嘉兰蒂亚两人”的话。
实际上，对于威瑟奈斯这一次决定的事情，影子已经懒得去询问原因了。
说到这里，威瑟奈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叹息一声。
“和冷冽王明里暗里的斗争，我们已经坚持了数十年了。而现在的我，其实早就没有了复国的想法了……而之所以坚持到了现在，其实还是因为放不下你们这些顽固的老家伙。”
“老大，我一点都不老好吧。”
对于最后的“老家伙”的形容，影子有些苦笑不得。
虽然吐槽了这么一句，但似乎并没有真正的否定“老家伙”这句形容。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一晃数十年就这么过去了……曾经陪着我一同坚持复国理想的人，大多数都已经化为了枯骨。”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其实我们早就输了，只不过我们是一群不服输的顽固，拼命的在否认我们已经输了的事实而已。”
“输了吗……”
闻言，影子也是罕见露出了苦笑。
“老大……其实你已经不想复国了吧？”
“确实是这样想的。”
说了那么多，其实就如同影子所终结的那般，威瑟奈斯已经放弃了复国的夙愿。
“复国……影子，你难道看得到复国的希望吗？”
“并不能。”
“看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啊……是啊，既然看不到复国的可能，那为什么还天天想着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通了，只是怕你们知道了，会感到失望。”
“老大你都虑了。最开始大家说不定是为了复国而选择追随于你，但是现在……其实都是因为你而心甘情愿的买命而已。”
“因为我么？我这种如同丧家之犬的人……”
“请不要这么说……老大。”
事实上，一时的理想说不定可以聚拢一批人。但是，当真正的理想遥遥无期的时候，谁又愿意心甘情愿的继续为了实现这种理想而买命呢？
人心最不可捉摸，而就算是威瑟奈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追随自己。
“说了那么多……想必你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会说优先选择保护那两个小家伙的原因吧？”
“啊……因为她们两个和我们不一样，老大。我们死就死了，反正复国的夙愿其实已经不可能实现了，而她们，还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
“是啊……”
影子的回答其实就是威瑟奈斯心中所想。
“我们的人生就是一直和冷冽王斗争下去……而她们的人生绝对不是这样的。她们应该还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属于自己的故事。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的话……影子，请让我先一步离开吧。”
威瑟奈斯后面的话让影子欲言又止。
“老大……”
“好了，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所以这些情况说不定并不会发生，你这是害怕什么呢？”
看到影子如鲠在喉的模样，威瑟奈斯露出有笑容。
闻言，影子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就算是开玩笑，这种玩笑也请别这么开啊，老大。如果你先走了，那我们还怎么办？”
“都说了只是玩笑了，玩笑的话，那就别太当真了。”
嘉兰蒂亚并不知道，在自己还在平复因为自己的老师的死亡，而悲伤不已的心情时。
威瑟奈斯就已经决定了要优先保护她和伊露妮斯的决定。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正如同威瑟奈斯所说的，他们的人生就是一辈子鸡儿冷冽王作对。而嘉兰蒂亚瑟的人生，绝对不是和他们一样，最终也死在和冷冽王的斗争之下。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
或许最终会死在冷冽王的手里，但那也只是属于威瑟奈斯·布尔希德雷的人生，而不是嘉兰蒂亚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