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在燃烧的，不仅仅只有季黎的中二之魂，还有那讲台上头发半秃的地中海老师，他推了推反光的镜片，眼神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瞬间凌厉了起来。
那个叫季漓的女生，以为用课本挡着自己，我就看不出来你在走神了吗？
愚蠢，想当年想这样的走神我能抓二十个，每次能把他们点起来回答问题，看他们回答不出来时的表情，从惊讶到慌张，从慌张到失落，特别好玩。
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很显然，地中海老师这节课所要杀的“鸡”就是季黎。
他咳咳了两声，正在黑板上写字的粉笔应声而断，被他用微不可查的手势向季黎扔去，就在粉笔飞行的瞬间，他拍了拍桌子。
“季漓，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听您讲课呢。”
季黎吓了一跳，赶紧打消了刚刚修仙什么的想法，将课本扣在桌子上，慌张地站了起来。
“哦？”
历史老师眼色一亮，标准的套路回答用语，一般来说只要回答了这句话，就离跌进尴尬的深渊更进一步。
“那我问你，合纵连横的是谁家的，发起者是谁？”
就这？
季黎还以为什么问题呢，流畅地回答道。
“纵横家，苏秦。”
“谁写的《谏逐客书》？”
“李斯。”
“秦始皇多少岁称帝？”
“二十六。”
“嗯……”
没想到这些都能回答的上来，就连在课本边边角角的小问题都问出去了。
历史老师讲手中的粉笔放下，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故作淡然地摆摆手。
“坐下吧，大家都要向季漓同学学习啊，在家里没少背历史吧，看看人家，连历史这门副科都要精益求精，再看看你们，唉……”
杀鸡儆猴不成，杀猴儆鸡还算可以。
一转攻势。
“呃…好，谢谢老师。”
季黎连忙坐下，自己刚才已经算犯了大忌了，和之前低调做人的战略完全不相匹配。
咦，是不是忘了什么，我好像还有层毒舌的人设。
没关系，只要我说的够少，他们就发现不了我的问题。
……
……
摩天高楼上，一身紫衣的女人躺在沙发上，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宽广的空间好像高层植物园一般，各式各样的珍奇植物或挺立在泥土上，或盘旋在屋顶中，周围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很难想象这一切是建立在直入云端的高楼之上。
“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境遇～翻越过……”
“喂，干什么，不是正事的话信不信我打死你啊？”
紫衣女子被一旁的铃声吓了一跳，一首欢快的《绿光》如惊雷般打扰了她的午休，没好气地吼道。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亏你还是……，我看恰恰相反，跟睿智差不多。”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位男子的声音，声音富有磁性，如沐春风般。
“我吼辣么大声我乐意！”
紫衣女士看起来不太高兴，拿起来旁边的一杯咖啡，咕咚咕咚喝了一口，继续吼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挂了啊，别打扰我睡觉！”
“别别，好姐姐，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那两个孩子的事吗，现在生意不就来了吗？”
“啊，你？”
紫衣女子诧异地反问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也是，看你这样就像不差钱的样子，准备付多少神力啊？”
“两块原质结晶，怎么样？”
“噫，瞧瞧你那小气样，现在日进斗金，发达了都还这么吝啬，小心找不到老婆，听我的，四块！”
“姐…两块已经很多了，你也知道一块原质需要多少年才能凝结成结晶……最多三块，不然免谈。”
“三块半。”
“姐，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做生意哪有这么降价的，你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让别人还怎么……”
“你还好意思提生意？交易之神都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一千年，失踪了整整一千年啊，我都怀疑是不是被那些玩大刀长矛的卷毛狒狒给偷偷暗杀了。”
“不至于不至于……三块半就三块半，不过是事成之后付款。”
“行，说吧，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又乱改哪部小说导致剧情崩坏了，我都说过多少次，不会改就别乱改，亏你还是小说之神，连写作都不会。”
“我会写！只不过写着写着玩嗨了，一时间收不住笔而已……”
“好吧，这种烂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说吧，这次又是哪部小说。”
“《福尔摩斯探案集》……”
……
……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季黎跟萧晓雨打了个电话，约他在腾天集团的大楼下见面。
季黎拉着白发少女的手，一边走一边教导着。
“从现在起，你是萧晓雨的远房表妹，名字……肯定不能再是莉莉丝了，外国人的名字一听就会穿帮，应该取个姓萧的……你说过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的，现在换个代号没问题吧？”
“嗯。”
少女点了点头，如天鹅般洁白的下巴翘了起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提了个小小的意见。
“莉莉丝.萧？”
“……”
这不是更像外国名了吗，季黎叹了口气，看着少女淡棕色的眼睛，仿佛如海洋一般。
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季黎拿出手机随便打了几个拼音，以后在其中选了一个相对顺耳的名字。
“记住了，从现在起你叫萧玖九。”
“九九？是数字的那个吗？”
“唔，其实都无所谓，但是我还是觉得第二个字是玖比较好看，你看，是这个字。”
季黎将手机递给少女，少女看了看上面的三个字，嘴角掩饰不住的向上弯曲，眉眼中有化不去的笑意，好像桃花林中的一汪清水。
“好，那我就叫萧玖九了。”
萧玖九哼着欢快的声音，跟着季黎穿过马路，看见了对面正在挥手的萧晓雨。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季黎拉着萧玖九跑了过去。
“这什么话，季老板的面子我必须给啊，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萧晓雨提着书包，看着面前的高楼，幽幽地说了句。
“每次来我都会说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
“行了行了。”
季黎推了萧晓雨的后背一下，呻怪地打断了他的话。
“快来和自己的妹妹认识一下吧，从现在起她叫萧玖九了。”
“？”
萧晓雨一脸问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