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没有像御凰想象中那样崩溃大哭,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像是丢了魂一样,这种悲伤的心情她比谁都能感同身受。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TEU的各位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低头默哀了一会儿。幸存的人们啊,正是踩着牺牲者的鲜血之路负重前行的。
“水——盆——!!”
扛起浴炎和销犀冲进了门,在这个本就完全不发用常理解释的地方,他们几个人类是最容易中招的,下一个敌人会从哪里攻过来呢?天上吗?还是地下?是虫子还是鱼,是操纵围巾的的还是操纵风的——这该死的水盆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Orua!!!”
一道粉色的残影闪过,她的攻击目标是冰!御凰迅速架起盾牌挡在了敌人的面前,销犀举起角锤,另一个小队员卸下背后载着的重型光子棱镜炮——关键时刻致盲全场逃跑用的。
“啌——”
巨大沉闷的声撞击音响起,御凰的整条手臂都在震颤,这力量简直比守门人更恐怖了,可现在的他们又有什么能打败他的办法呢?
“桃卿!!”
松卿看到这残影就知道是谁了,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身边的骷髅架子发自灵魂的笑容已经刺进他的弱小灵魂了,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爷……爷爷?”
“哟,你孙女啊,这就简单多了嘛。”
衫君挥了一圈伞剑抵在松卿脖子上威胁道:
“你和他,只能活一个。”
“唉……”
不寻常的叹气让衫君感到疑惑,但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你跟一个全身上下所有感官全部消失的家伙再怎么恐吓,亦或是攻击心理盲区都是无效的,毕竟他都感觉不到,除非是能够触及灵魂的压制,不然再怎么样都没用的。
几乎是与之相同的速度,桃卿闪至了衫君的身后,尽管这样对方也不能奈他何,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爷爷。
就在伞剑即将刺下去的刹那,衫君的右手被桃卿直接手刀削下。
“力气这么大么,不过很遗憾,我是——不死……!!”
衫君忽然停住不说了,他可能的确低估对方的能力了,明明自己应该是这里最冷静最强的人,竟然犯了这种低级到连赤焰都不会犯的错误——他这么想到——轻敌。
在不知道对方能力的情况下冒然使其接近自己,难道是胜利在即导致自己太过膨胀了吗……就在这段时间,桃卿已经救下了衫君手中的松卿,要说她的能力其实衫君已经知道了,只是刚刚的差错让他有些自闭。
“无论如何都不要被攻击到。”
难得好心提醒了一下那几个抱团防守的家伙,这可真是够了。
“乌拉乌拉乌拉——呜啦!!”
不知道煮蛋器这连续的吼声是跟谁学的,一边用这电子音喊着头顶玻璃盖打开朝着桃卿发射出了数枚鸡蛋。
“这种程度的攻击……”
没用的小鸡蛋被桃卿随手就拍开了,而且竟然还没有爆炸,这一幕让衫君又感到了一丝不适。
“喂,玩冰块的,不想全军覆没就快把霞光剂给我。”
冰站在御凰的身后没有任何反应,她一边的裤口袋里塞着一直随身携带的水杯,那另一边的口袋就显而易见的是——日常开高速做这些麻烦事,趁着冰完全没有动作从她身边窜过拿走了霞光剂,那玻璃瓶里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不过对付眼前这个家伙,这点就够了。
打开瓶盖将其全数灌下,好了,游戏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百万吨重力流」!!”
桃卿还未来得及移动一毫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乃至分子都被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有了契约能力对付你还不是轻轻松松?就像是顽皮的孩童按死落单的蝼蚁一般,再怎样的反抗都是毫无意义的!
“杀了他们吧。”
“等等!请放过桃卿。”
“至高神才有怜悯之心,而我的任务就是送你们去见至高神。”
说着衫君就用左手抓起了伞剑想要一剑斩下他二人的脑袋,对于松卿这样的求饶他这漫长的一生大概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哪个不是转过身就背刺。很遗憾他没有太多情感,越是纯粹的人才强大。
“就算他们死了也见不到至高神的,你也太不把神当回事了。”
“说的好像你很懂神一样。”
冰拦在了衫君的前面,也许是觉得身后的这俩人还有点利用价值,就这么让你杀了也确实有些不太好。先不说打不打得赢,就算你再怎么不近人情也不至于连她一块砍了吧。
“他们俩还有什么用吗?”
“我不想在看见人牺牲了。”
“你说你妈呢?自古以来冰之创手上的血可不少于屠一座城。”
“你这老东西知道的还真不少,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现在的冰之创契约者。”
冰的手中凝洁了几根非常细的冰棱,若是真要打起来,其实她倒也不太可能会输就是了。
“两位异界人,我想现在我们不该在此内斗吧。”
御凰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她倒是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以他们这群人类想要打败水盆魔人是不可能的,煮蛋器也只是单纯的火力强罢了,真正靠得住的也只有眼前两个人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打败一直将我们困于此处的水盆魔人,至少不要辜负诺亚的鬼猫。”
这个叫桃卿的少女总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的能力也一直是个迷,即使衫君现在已经不打算杀他们了,但他也没打算放开一直控制住他们的重力,鬼知道手一松他们会不会来个背刺。
“好了两位,我可以不杀你们,但是。”
说罢在那刹那间衫君砍下了桃卿的右臂,用重力将其手臂除了骨头以外的部分全部卸去。虽说自己只丢了一只手,不过手和手臂还是相匹配比较好,所幸就扯下自己的右臂将这些骨头装了上去。
只需要一点点极细微的重力即可使这手臂掉不下来,冷眼俯视着捂着手臂的桃卿,看来只是这点伤还不至死。
“我们本是……这无石巷的普通住户,与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平静生活着,直到有一天……那位大人的来临。”
幻想厉518年1月17日
本是很普通的一天,对,本应是这样的,直到名为「H²Obox」的魔人族与他的两个伙伴的到来。世界如同被杂糅了一样,时间与空间都乱成了一团,故乡在一夜间被全部摧毁,他们之一复制了一样的世界并将两个世界通过一口井连接在了一起,这里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我们见到了在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延绵万里的巨大蠕虫。
我们见到了在那不可言表的崭新之都,烧尽苍穹的银发少年。
我们见到了在那黑暗深邃的深渊之下,哀嚎不断的罪恶人们。
我们见到了在那回响世界的狂风之中消散,本就不存在于任何时间的时间。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知道,我们所知道的只有那魔人简单易懂却令人胆寒的能力——时间杂糅。
他真的可以将各处的时间线当成一条线一样拆解,再全凭自己的喜好与意愿去拼凑这些散落的时间线,或是将你送去五百年前,或是将五百年前的物体送到你的面前,而最致命的永远都是他本身可以穿梭于一切他已知的所有时间线,我们无法抓住他,我们不知道他的下一个基地在哪,我们更无法打败他。
——水盆魔人,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