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续完成是四月底了,诸侯大名返国。好几个诸侯被盗匪袭击。一些人干脆乔装上任。
现在卜师喜爵位是乐祭大夫,下大夫的最上一等。官位是从五品,盖因为藩主本身也才是个从四品而已。自然不能更大了。
他背着一个夹子,里面是仁亲太后的画像和牌位。她是药松国出生的人,先代太后的牌位全部发回本乡供奉。
那些路旁的方尖碑和古代君王的金字塔依然矗立在那里。
“当年来的时候,可是充满人烟啊。”卜师喜这样说道。
十五年来各色人等混战,能有好的才见鬼。
想的如此,他不尽流泪。
“以后回云州看看好了。”他这样说。
远远的看到了大金字塔,这是前光明王的坟墓。后来帝王的坟墓,都比这个简朴很多了。
卜师喜完全的记得,二十年之前。自己作为宿卫到中都。那时京城周围却是人口多一些。现在当年满是人居的村庄,很多是无人居住了。
毕竟各色的丘八爷们轮流在京城周围干架好多年。
比起当年,天下的户口已经减少了一半左右了。
没有主人的田地四处都是,盗贼们慢慢的也会去去种地的。这是一贯的发展规律。过了二三十年又会是田野开辟。
今日是五月初五,端午节的时候。他是准备坐船过大河去卫殷国。然后一路北上去渤州的。
他把剑抓在身上,花钱雇了一艘船。准备度过黄河。
“圣王出水清清,不敬天兮河水断……”船家是如此的唱着歌。
“声音似有杀气啊。”
他是这样说道的。
此乐是朝廷雅乐,喜好这口又在这里的。不是希山的遗臣,就是荆氏的遗臣。或者又是对着前代王朝的天下依然怀念的遗老。
总之这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将剑拔了出来藏在身后。
“客是要命,还是财啊!”
“二者皆要如何。”他这样说道
“那就……”
一个老者持着剑直接冲了出来。
“管他的再厉害也没有闵羽厉害。”他这样说道。
长者拿着一把短剑,向着他刺过来。
他拿着剑格挡开来,然后向着那个长者开始刺去。长者还算是比较轻松的躲开,然后向着他攻击过来。
那长者似乎是体力稍稍有点不支了。
“你快过来!”他突然对着摇橹的年轻人这样说道。
那年轻人抄起一把剑,然后冲了过来。
他有点难招架,然后老者的剑划掉了他的面罩。
“可是云州的卜师!”
“看您招式应该是希山的剑术教师,轩台左卫将军成奇大人吧,还有张羲大人吧。”
三个人互相拍着肩膀,转而变成嚎啕和哭泣。
“当年荆氏破城,十五年没见了……”
“荆氏屠杀所有和希山有关系的旧臣,四位卜师和希山的那点关系天下人都知道……”那两个人这样说道。
“荆大将军赞赏我的武勇,加上太史公的面子……”
“京城之中探听到的消息,你居然成为了百万石大名的相了……”
“当年满怀豪情,今日也就是个五位的而已。乱世二十年,居然也就混到这个位子……”喜嚎哭着说道。
两个人邀约着他去家里呆呆,他也就跟着去了。
他掏腰包弄了鱼还有酒肉回去,几个人聊着当年的往事。曾经显赫一时的希山幕府,居然就这样倒塌了。所有和希山幕府关系非常密切的人,都在格杀之例。荆氏执掌天下五年,得意的也有点过头。所以被当今的主上就这样打败了。聊起了故人,最终还是说起了一个人。成奇的女儿张羲的老婆,现在是病歪歪的。天知道哪天要死。
三个人打开了房门,一个女人正在慢慢的打扫房子。
“你看看谁来了!”他们两个人这样说道。
“云州的卜师啊!”她这样说道。
“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有拜拜东君大帝啊,还是离开的时候忘了打卦了?”女人这样说道。
家里的神龛上面供奉着一堆的神明,几个人开始把食物拿出来吃了。
这里居然也供奉着东君大帝的塑像,一身无章的嵩服,然后髦发,挥着手。
东君大帝守护行路的旅人,但是盗匪和叛贼也会拜他。离来不论是百姓民变,还是朝廷贵胄谋逆。都会先拜东君大帝。
“东君大帝,朝为太阳,夜为北斗。”卜师喜上了一炷香。
那女人不断在咳嗽着,张羲不断上去揉一下。
“卜师啊,你能不能占卜一下……”
“父亲的手艺,我半点都没有学会。我哪有那种能把幕府灭亡的命运完整的预言出来的本事啊,而且他一开始就预言出灭亡希山幕府的会是荆氏。他啊小破烂的琐碎事情,国家的大事情全部能够准确的预言出来。至于我还是算了。”
“朝廷分给药松国牌位你应该带着吧……”
“是仁亲太后牌位和御真。”
“是仁亲太后!”两个人这样大叫道。
“仁亲太后可是医神之一啊,而且你带着的还是太庙之中的神主牌。”
这姑且还是能够有些作用的吧,太庙中的神主牌是灵魂附着的地方。
他急忙的把牌位拿了出来,这也算是值得的。
“这不合乎礼啊。”
“怕啥,那些扶乩的,连圣帝和武光王之类的都能找来,有些还会上身。咱们就对着神主牌拜一下,这又算什么呢?”
反正是自己的的旧相识,帮这个忙也是没有什么的。
“都给我跪下,好歹是前朝太后的神主牌……”
他战战兢兢的拿出了扇子,脑子之中开始预想着各色最为糟糕的情况。
“伏唯祝祷司地主神,伏请先妣昭圣文明孝亲仁太后。”
他是深吸一口凉气的,这可先代太后啊。而且还是有点名声的太后,终究不是那种一般的鬼。
“臣深知,此不合乎礼,太后少时,救度穷苦……”
后面的两位也是有点哆嗦的,过去好像有人真的召唤过先代的皇帝和太后。碰到个脾气不好的或者阴损的。那就是大灾难。
几个人磕着磕着头,那女人的病似乎是好了太多了。纵使是好了,也是很快速的收拾起了笑容。卜师喜缓缓的把牌位收好。毕竟这是极度亵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