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袖长袍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映在少女的面庞。
闹钟声，打破了仅有鸟鸣的宁静。
羽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唔……”
视线，瞥向床边。
此时路西法正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地上。
看上去，似乎还在睡觉。
“嗯……”，看着他无邪的睡颜，羽冰的脸蛋，却是不禁的有些泛红。
‘这家伙要是不说话，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帅气？’
“……”，沉默，持续了瞬间。
突然从半醒的混乱中缓过神来的羽冰，赶紧坐起来，挠着凌乱的长发，使劲的甩了甩头，‘呸呸呸！什么帅气！’
‘这个，明明就是个中二病的巨婴！’
尽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最吸引人的异性。
……
厨房边，破旧的折叠桌上，摆放着一份一次性的餐具、和一份朴素的碗筷。
煎锅的声响，让安静的房屋中，多出了一分的活力。
带有一丝银白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散落在略微露出的肩头。
暗红的魔瞳，缓缓的睁开。
在不知不觉中，躺在地上的路西法，竟是变成了少女的姿态。
从一米九、缩成了一米七，原本合身的衣物，都显得宽大了不少。
慢慢的坐起身来，扫视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我，果然不是在做梦吗？”
“哼。”，羽冰将料理好的煎蛋、烤肠、面包片，放入了两份餐具之中。
连看都没有看的，就一脸不屑的坐在了折叠桌的一侧，说道：“没你的牙刷。赶紧洗把脸去，洗完来吃饭。”
“……”，路西法，刚刚站起。
熟睡过后的头发，显得各种杂乱。
她懵懵的眨着眼睛，轻轻的挤了挤眉毛。
愣了几秒后，才一脸没精打采的，走向了羽冰指向的卫生间。
而此时，这位早就没了形象的地狱之王，心里还在想着，‘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会听从一个人类的指示？’
‘不过，这就是那个名为自来水的东西么，真是便利的发明。’，边想着，边洗着脸。
水流，逐渐的止住。
路西法看着镜面中自己的面孔，嘴角，却是浮起了一丝莫名的弧度。
包含着不知道多少期待的，弧度。
“有趣……这，就是人间？”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哈……哈哈……”，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卫生间的门中传出。
路西法，依然望着镜中的自己：“多久了……我到底多久没有感觉到，对未来的期待了！”
“我……”，逐渐醒过神来的路西法，似乎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
而此时，羽冰那充满了鄙夷的声音，却是直接就丝毫不给面子的打断了他的中二演讲：“中二病够了没有？别在厕所里犯神经了，洗完赶紧出来吃饭！”
‘他的声音，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
‘是生病了吗？’
羽冰不耐烦的声音，轻而易举的打断了路西法的自言自语。
路西法梳理好了一头的乱毛，慢慢的，走出了狭小的卫生间：“人类，你真的需要学习一些礼仪。”
“哈？”，羽冰，一脸不悦的抬起了头来：“你这死挑染大早上在我家的厕所里面犯病，还反过来说我不懂礼仪？”
并且心中，还在疯狂的暗骂——‘这个神经病！死中二！巨婴！臭挑染！’
“嗯？”
又突然，停滞了下来。
双眼中映入的，是一张令天女都黯然失色的面庞。
昨天还是个大块头男人的死挑染，今天，怎么就变成了个高挑的绝世美少女了！？
羽冰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女，眨着眼睛，怀疑的揉了揉，不确定的说道：“那个……姐姐，你是谁？”
“嗯？”，听着羽冰的问题，路西法也迷茫的歪过了头来。
眨着眼睛，说道：“是路西法·晨星，怎么了？”
“哈？”，羽冰歪着头，眨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嗯？”，路西法也歪着头，眨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经过了一会儿的呆滞，羽冰才怀疑人生的低下头，看着桌子，整理起了昨天的记忆。
“不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你确实是男的啊！”
“身高一米九的，帅到没天理的……挑染男。”
‘帅到没天理？’，路西法有些无语的沉默了片刻，总算知道了羽冰是为何惊讶。
叹了口气，说道：“不用惊讶，堕天使是没有固定性别的。”
“如果你想要的话……”，边说着，身体就边逐渐的膨胀、充实，化作了昨天男性的姿态：“我随时可以切换。”
就连嗓音，也变得截然不同。
“？？？”
羽冰，彻底的傻了。
目睹了眼前转换性别的路西法，她边眨着眼睛、就边好像死机了似的，停滞在了原地。
完全，没有听到他‘中二’的话语。
‘这……这到底是什么异能者？又能发光、又能治愈……还能，转换性别？’
看着呆滞的羽冰，路西法也没有在意。
拿起餐具，就理所当然的开始了进食。
‘嗯？’
又在第一口下咽的瞬间，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这比我之前在人间进行的用餐，也美味了太多。’
“竟然，如此美味……”，惊叹，不禁的出口。
而听见了路西法的夸奖，羽冰也是即刻就忘记了惊讶。
直接就微红着脸，翘起了她的小下巴，骄傲的说道：“哼……哼，那是当然！”
……
在路西法和羽冰，进行着早餐的同时。
城市的某个角落中。
伴随着清晨的阳光，一地的壮汉，正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
“混账……”，血痕，交杂着青肿。
光头壮汉拼劲全身的力气，才算是抬起了视线：“你这，该死的怪物！”
声音，无比虚弱。
映入他眼中的，是件漆黑的大袖长袍。
长袍的主人，并没有在意光头的死活。只是将烟袋收起，撑了撑自己鼻梁上的金边圆墨镜，将镜片下诡异的视线，朝向了建筑的阴影。
脚步声，不紧不慢的穿梭在壮汉们的身边。
没有一个昏厥，却也没有一个能站立起来。
壮汉们，只能不甘的趴在地上，目送着那长袍墨镜男的离去。
……
“你的烂摊子，知道要由谁来收拾吗？”
女声，从建筑的阴影中传出。
长袍墨镜男，看向了拐角处的人影。
却只是对着人影微微一笑，就摆了个手，继续向着大街走去。
黑色的丝袜，包裹着修长的美腿。贴身的服装，全黑的配色。干练的发型，锐利的眼神。
阴影中的女人，看上去像是个严肃正经、但是又十分漂亮的冰山女兵。
她佩戴着某种军衔似的肩章，看着长袍墨镜男的背影。
“……”，沉默，持续了瞬间。
又一脚，就踹向了他那悠闲自在的背影。
皮靴，嵌入后脊。
“真是一如既往的，性急啊……”
而长袍墨镜男那漆黑的大袖长袍，却是直接落在了女人踹起的脚上。
本披着中式长袍的墨镜男，出现在女人的身侧，露出了长袍下规规整整的西装。
斜视了她一眼，又不紧不慢的拿起她脚上的长袍，重新的披挂在了自己的身上：“说吧，有什么委托。”
小腿，缓缓的曲回。
女人收回了腿来，压下了心中的想要狠踹那长袍墨镜男一顿的欲望。
将视线，朝向了他：“昨天夜里，黑龙会的总部被人一锅端了。”
长袍墨镜男沉默了片刻，心不在焉的吐了口烟，看向了女人：“所以呢？”
“根据黑龙会成员所说，他们遇到了怪物。”
女人，平静的说道：“能够让子弹停止，并且还会瞬间移动的怪物。”
“哦？”，长袍墨镜男，来了一丝的兴趣：“是没有被你们记录在案的异能者吗？还是说……”
声音，欲言又止。
女人将文件夹，递给了长袍墨镜男：“这里，有关于黑龙会总部遇袭后的一切情报。”
墨镜下的双眼，阅完了文件的内容。
弧度，显于嘴角。
一只乌鸦的眼中，映入了正准备出门的路西法和羽冰的身影。
……
“那么，就交给你了。”
“渡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