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魔王的承诺
……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的大窗，映在少女的脸上。
橙红的秀发，金黄的眼眸。
伊凌玖好像还没睡醒似的揉着眼睛，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客厅。
“……”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三明治和纸条，歪着头，一脸的问号——‘人呢？’
……
四层的阳台里，男人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羽龙大睁着眼睛，看着羽冰冷漠到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最终苦笑着，说道：“嗯……你说的，对。”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自称是你的父亲了。”
走进客厅，拿起纸笔，在纸上写出了黑曜会老巢的地址。
颤抖着手，把纸条交给了羽冰：“我知道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但是……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伴随着经过胡茬的泪滴，羽龙向着羽冰，深深的倾下了面庞：“对不起，让你一次失去了双亲。”
“……”，羽冰沉默着，接过纸条。
没有回应，也没有表情。
只是默默的转身，拉着路西法的手，就离开了羽龙的住处。
留下羽龙一人，在客厅里落寞的把烟熄灭。
羽冰一边下着楼，一边板着脸，好像生怕一个没控制住，眼泪就要出来了一样。
红着眼睛，直到楼下的单元门口，才止住了脚步。
“……”
沉默着，深呼吸着。
路西法看着羽冰的背影，没有说话。
而羽冰，则是终于止不住眼泪的，一脚跺在了地上：“开什么……玩笑！”
强压着声音，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事到如今……”
欲言又止的，咬紧了牙齿：“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原谅他！”
“妈妈死的时候……他可是我唯一的依靠。”
“而那个依靠，就那么绝情的留下我一个人，变成了那样的废柴！”
“……”，目睹着羽冰颤抖的背影，路西法的心脏，莫名的颤动。
‘这是，什么感觉？’，不由自主的来到羽冰的身边，把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开什么……玩笑。”，羽冰颤抖着，没有抵抗。
只是露出了柔弱的一面，感受着背后的温暖，将路西法，视为了她此刻的依靠。
……
眼泪，止不住的落地。
羽冰低着头，看着地面上一滴、又一滴的凝冰的落泪，沉默着，轻轻的抽泣着。
努力的想要憋住声音，不哭出声来。
却是，全都映在了路西法的心里。
……
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不知道经过了多久……
直到一个回家的男人，想要经过他们的位置，从单元口进门，才终于打断了两人的沉默：“那个……麻烦让下？”
‘哪里来的笨蛋情侣，大白天儿的在单元门口秀恩爱？’
男人一脸无语的，看着路西法和羽冰，紧贴着的两人。
是大写的尴尬。
“……”，羽冰，微微的扬起视线：“啊……”
连忙抹着眼泪，拉着路西法，就离开了那单元的大门：“抱歉……路西，我们走吧。”
“嗯。”，路西法应了一声，便和羽冰一起，坐上了从赵欣桐那里借来的轿车。
……
‘那姑娘，是哭了吗？’，走进单元的男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上车的两人，‘不过，可真漂亮啊。’
“哎呀，长得帅就是好。”，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边走上了楼梯：“真特么的让人羡慕。”
……
羽冰坐在驾驶席上，插上钥匙，点上火，打开了空调的热风。
“……”，路西法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身边的羽冰，她红着眼睛、低着头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是滋味。
‘这感觉，到底是什么？’，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滋味，到底代表着什么。
坐在车上，发着呆，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车里完全被热风温暖，羽冰，还是没有说话。
又过去了一会儿，才犹豫的看向了身边的路西法。
看着他，沉默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路西法，淡淡的说道。
“……”，羽冰咽下口气，默默的倾下脸，有些颤抖的抓住路西法的手指，断断续续的说道：“路西……你说，我那样说……真的好吗？”
“这种事情，我不是你最好的榜样。”，看着羽冰揪心的样子，路西法的心里虽然也不是滋味，但还是只能淡淡的说道：“我和父亲的关系，比起你们父女的问题，更加不可修复。”
“……”，看着路西法那冷漠的样子，羽冰有些不高兴的扭开了头。
‘哼……谁想听你说这种话。’
而路西法，则是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不会让你再感受到，那样的孤独。”，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说出了什么。
刚说完，就有些犹豫的，止住了呼吸：“……？”
沉默的，眨着眼睛，‘我……在说什么？’，就好像刚才是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冲昏了头脑。
‘为什么我会对人类，许下这种承诺？’
‘这，可是魔王的承诺。’，路西法怀疑人生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而羽冰听见路西法的话，则是瞬间呆滞的，愣在了原地。
眨着眼睛，呆滞着。
面庞，一点点的开始泛红。
直至突然满脸通红，一把，怼在了路西法的脸上：“你……你你你你！你突然在说什么呢！”
“路西！你……你害不害臊！”，虽然表面上在疯狂的动摇，但是心底，却是那么的温暖。
经过了好久，才逐渐的冷静下来。
红着脸，再一次的扭开了面庞：“笨蛋。”
……
这一声轻轻的‘笨蛋’，把路西法给整的，是心脏再次剧烈的鼓动。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命不久矣。
‘我的……心脏？’
……
挂档，起步。
羽冰红着脸，红着眼眶，就像撒气似的飙上了大道。
转速表，疯狂的转动。
直到一百二的时速，才逐渐的平稳下来。
在高速公路上狂奔着，接近着羽龙所交给她的纸条上，所标记的地址。
一路上，路西法和羽冰，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都沉默着，看着前方。
羽冰，是在害羞的动摇着。
而路西法，则是在思考着，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不明原因的心肌绞痛，而就此死掉。
‘我世界最强的魔王，难道真的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症状，而在人间陨落吗？’
‘到底是谁，对我的心脏动了手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