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缓慢地迈着步，向着背后的大殿走去。
“过来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闻言，北霄快步走了上去，静静地跟在萧赫的背后。
二人走过大殿前的广场，萧赫不说话，北霄便也不怎么言语。二人沉默地站在正殿的大门口，静静地伫立着。
“你，经常来这里么？”
萧赫轻声问道。
“回大人的话，在下虽然与青琉上神关系尚可，但也并未熟络到了可以随意串门的地步。最多也只是和其他一众仙者守在这神烈山外，等待着青琉上神……”
一边说着，北霄却感觉到一种隐隐约约的寒冷感开始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是错觉么？感觉似乎有点怪怪的。
北霄在心中小声嘀咕了一番，便将其当做自己的错觉抛之脑后。
“经常有人守在这神烈山的外围吗？”
萧赫依然没有回头，他仰望着挂在大殿正门上的牌匾，一边缓慢地询问着。
“青琉上神不但实力超群，其他方面也格优秀，会被众位仙家所仰慕也是理所因当的事情。”
“恩。”
男青年发出相当短暂的回应，并转过身绕过了大殿的位置，转而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听你话中之意，似乎青琉也并不排斥和你的接触吧？”
“这……”
萧赫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北霄的脸。
后者与那男青年的目光短暂的接触了一下，却是发现了其中一抹不一般的色彩。
斟酌再三之后，北霄谨慎地说着：
“虽不排斥，但是也并没有几分亲近之感。”
萧赫挑起了自己的眉毛，看起来对于北霄上神所做出的的回答并不满意。
“……我……我与青琉上神……”
面对着对方澄澈的双眸，北霄并不敢多说些什么。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背后那种隐隐约约的冰冷感似乎又变得浓重了许多。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北霄的解释并未获得自己预料之中的自由，他甚至在某一个瞬间看到了萧赫脸上那充满了玩味的笑容。
“哦？普通朋友？”
“是的，普通朋友。上一次青琉上神于我交谈的时候，还在三百年前呢。所以就……”
萧赫并没有听完北霄的话语，他转身绕过大殿，向着后山的方向前进。
“关于这仙界的大致情况，你应该要比我熟悉得多吧？”
男青年一边走，一边说着。
“给我简单地说说看，毕竟我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在十多万年前，连那天帝都尚未登基之前的时候。”
北霄向着萧赫的背影拱了拱手，开始一五一十地向男青年讲述着。
待到二人来到了那半山的凉亭处，北霄恰好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这仙界听起来依然是那么的无趣，与十几万年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
萧赫站在凉亭的栏杆边，凝视着神烈山那颇为秀丽的景色。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会去堕渊？难道你们不知道那里究竟封印着什么东西吗？”
男青年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北霄上神那看起来略有些诧异的表情。
“是天帝他……”
“我知道这是天帝的主意，但是比起那个家伙而言，我更想听听你的感受。”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赫微微地停顿了一下。
“更想听听你们究竟胆大包天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竟然敢以区区上神力量就敢妄图挑战上古四凶兽。”
闻言，北霄脸上残留着的轻松之色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颇为认真的表情。
“大人，是我们——”
“用不着道歉，如果你们愿意跟随着那个家伙去送死，我并不会拦着你们。”
萧赫居高临下地看着北霄那副恭敬地姿态，转身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茫茫林海。
“这些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但是你们想把她也带上……”
北霄知道，这是萧赫对于当初青琉为此而受了重伤的事情在表达属于自己的不满。而且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从未原谅过差点酿成大祸的天帝。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只不过这一次，北霄并未心急，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那个……大人……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
“恩。”
萧赫没有拒绝。
“尊敬的大人，听说这仙界之上，大多数剑仙的剑法都来自于您——”
“那是自然，包括那天帝也是一样。”
萧赫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手。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天帝应该算是我的弟子之一才对，只不过他太有自己的想法与选择，根本没有给予自己足够的成长空间。”
北霄点了点头，他向着萧赫的背影拜了拜，并继续说着。
“那个……听说当初大人您有机会成为统领三界的王，可是却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
“因为没有什么意思。”
萧赫回答的速度很快，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一般。
“啊？”
“因为我觉得那样没有什么意义——不，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样而已。”
男青年张开手，将空中几枚飘散着的花瓣引入自己的手中。
“还有问题么？如果有的话就快抓紧时间吧，说不定我下一秒突然就反悔了。”
听着萧赫的话语，北霄点了点头并继续说着。
“听说当初的神魔大战令整个仙界变得极度不稳定，是大人您亲自降临此处，用手中的长剑稳定下了这片刚刚开辟出的空间。”
“没有那么夸张，举手之劳罢了。”
……
“听说如今天帝的剑术全部都是大人您教的，可是为什么您没有将天帝收为弟子呢？”
“我并没有教他什么，只是随手指点了他一番而已。”
萧赫背着身子说着。
“当初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现在这样的程度。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不但没有一点点的长进，反而开始钻研一些邪门歪道起来……”
说到这里，萧赫转过身，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北霄。
“你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吧，那天帝带你们进入堕渊背后的真相。”
北霄点了点头，他确实同样也觉得天帝的计划未免太过于鲁莽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青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二人循着那声音看去，发现青琉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上了不少，气息也稳定了许多。
“百无聊赖之下，随便聊聊闲话而已。”
萧赫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旁边的北霄。
“我有些话要对青琉上神说，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行离开了。”
“诶？”
说完，还没等北霄做出回应，他便被萧赫挥手送到了神烈山外，并且顺手释放了一道颇为厚实的结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