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挑起了自己的眉毛，他看着云歌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了几分玩味的心情。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趁着对方迷糊的时候，男青年笑着向她询问道。
“当然是说……说你喜欢我啦……”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用脸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那如果我不说呢？”
他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饶有兴致的继续问着。
“那……那就……那……那我能怎么办呀……我又打不过你……”
云歌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孩子，她两只手抱着男青年的身子，一边在上面蹭着，一边说着那些含糊不清却又暧昧不明的话语。
——倒是有趣。
不管怎么说，能够有这样的状态约莫可以标明，云歌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萧赫就这样坐在少女的床边又待了许久，直到她重新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后为止。
给云歌仔细地掖好被子，男青年站起身，轻轻地打开了偏殿的大门，向着外面走去。
“师父。”
莫若痕孑然一身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说起来，我早就应该来看看你的。”
萧赫来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在夜色下漫步。
“我一切都好，师父您不必挂念。”
“是么？我怎么在里面听到了一些……埋怨的意思？”
男青年微笑地看着他，后者在萧赫那湛蓝色的眸子下只坚持了片刻，便主动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说起来，莫若痕你想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
萧赫抬起头，看着苍穹之下漫天的繁星。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若痕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着。
“无论是偏殿之中的她也好，两位师姐的异样也好，亦或者是您当时出现在我面前时那副样子也好……”
“还有那近期出现的……异象？”
萧赫转过头，看着莫若痕的眼睛。
这一次后者倒是没有躲避，而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
“简单地说，我被人袭击了，而且那人的修为丝毫不弱于我。不仅如此，他所使用的剑术也与我有着极高的重合度——”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凉亭边。
萧赫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而莫若痕的脸上则满是无法掩饰的惊讶。
在他的意识中，能够在修为的“量”上与萧赫持平的人他从未听说过。据他所知，早在师父吩咐他镇守整个人界的时候，前者的修为就早已经是无法形容的浩瀚了。如今竟然又凭空冒出来了一个修为丝毫不亚于他的人，这怎么能不让莫若痕感觉到惊讶呢？
而另一个让他觉得奇怪的事情，便是萧赫描述之中的、与他重合度极高的剑术。
如果说修为与萧赫持平还算勉强情有可原的话，那么剑术重合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自己与二师姐青琉之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若是师父的剑术有着传承也就罢了，可是莫若痕知道，师父所使用的最多的剑术便是他自己所创造出的“无式”……
“没有招式的剑术也会重合吗……那岂不是在说……”
莫若痕压低了声音，他抬起头，看着前方萧赫的背影。
“并非没有那种可能。当然，倒不如说，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一切倒是反而可以解释的通了。”
萧赫坐在凉亭中的石桌边，挥挥手变幻出了一尊酒壶以及两个精巧的酒盏。
“来尝尝吧，这可是你二师姐酿的好酒。”
男青年一边将两个酒盏斟满，一边对着莫若痕招呼道。
后者迟疑了片刻，便欣然坐在了萧赫的面前。
“还记得堕渊么？”
萧赫抬手将酒盏放到了莫若痕的面前。
“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是堕渊恐怕已经被击破了。而且无论是袭击我的家伙，还是那个高耸无比的云柱，应该都和这件事有关。”
萧赫一边抿着茶盏中带着桃花香气的酒汁，一边缓缓说着。
“那个家伙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了的，所以我会亲自走一趟。到时候这人界的事情就要全部托付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冲出来的话不要犹豫，尽管斩了便是。”
莫若痕握着酒盏的手凝固在空中，他愣愣地看着酒盏中所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向他说些什么。
诚然，他知道师父是一个看似洒脱但是却又很喜欢把事情藏在自己心中的人。自己对于他除了敬仰之情外，还从他的身上获得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师父在，这个世界上便不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即便师父喜欢云游四方，即便师父经常一消失就是几万年，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与师父身上的联系，所以莫若痕从未感觉到疑惑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从未在师父的口中听过他这样说过。任是萧赫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而自然，也依然没有办法掩盖其在莫若痕心中所掀起的波澜。
“师父，您难道——”
莫若痕想说他是不是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有去无回，但是却又觉得这样问有些奇怪。
“放心吧，若非迫不得已，我自然会从其中脱身。”
萧赫放下了空空如也的酒盏，抬眉看着面前的莫若痕。
后者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父，您知不知道您这样说不但没有办法令人放心，反而更加令人担忧啊？”
“……你知道的，我并不怎么会安慰别人，不过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一边说着，萧赫一边又将自己与莫若痕的酒盏斟满。
“可是这样一来，我和其他几位师姐又怎么放心……”
“放心吧，她们都知道。”
萧赫轻声说着。
“真的？”
莫若痕的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彩。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萧赫端着酒盏，却又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云歌所处的偏殿。
短暂的沉默过后，男青年说道：
“莫若痕，或许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某些棘手的情况出现，但是——”
“我明白。”
他沉稳地回应道。
“我会从今天开始闭关七天，以恢复先前所消耗的修为，在这七天之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做出最为合理的判断与行动。另外——”
萧赫用眼神示意着云歌所处的偏殿。
“她之前受了非常重的伤，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我会照顾好她的，师父您放心吧。”
看着莫若痕的眼睛，萧赫极其短暂地楞了一下。
“嗯。”
“闭关的时间就定在明天吧，到时候你帮我准备一个僻静之处便可。”
说完，萧赫将石桌上已空空如也的酒壶与酒盏收了起来。
“对了，还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男青年站起身，看着莫若痕的眼睛。
“她的剑因为我的原因而毁掉了，等她醒来之后，你带她去挑两把趁手的来用。”
看着萧赫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莫若痕忍不住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我这里正好也有不少藏剑，只不过她……”
没等他说完，萧赫便满意地点着头，继续向偏殿走去。
“她现在应该算是你的……小师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