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倒回中午。
苏梓萱家。
少女吃过中午饭后,就坐在梳妆台前,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她一个劲在琢磨到底要绑什么发式。
丸子头,尽显可爱少女气息。
杨桃辫,清新可人富有气质。
菠萝辫,精致甜美有女人味。
葡萄串,时髦清爽活力十足。
麻花辫,乡村田野素净纯真。
算了,要不干脆整个复古风的头发?S刘海什么的。
少女脑海里,不断划过各种风格、各种样式的头发。
今天走Cute(可爱)风?
还是当文艺少女?或者性感风/潮?亦是大和抚子?
啊啊啊!到底要怎么样嘛!
扯着刘海,苏梓萱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一旁女仆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小姐,你不用纠结,不管做什么头发,你都很漂亮。”
“不行,不行。
今天我要最漂亮,最美丽才行。”
少女像小孩子一样哭闹:“佳佳,你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变得更美一点?”
女仆长嘴角抽搐两下,耐着性子道:“大小姐,您已经超越了女性当中99%的人了,您已经美得不可方物了。”
少女回过头照着镜子,不满的嘟囔道:“才99%啊,不还有1%吗?”
今天可是和他见面的日子,且他用画笔,将自己绘画下来。
为了这一天,知道懂了多久了吗?
一个礼拜啊!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撑到今天。
必须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见他,展现她最靓丽的一面。
女仆长的手指弯曲,发出噼里啪啦响。
女仆长受够了,她已经不能忍受这样的痴/女大小姐了,一下子抱住苏梓萱的额头。
“唔!佳佳你干吗?”
“别动,我帮大小姐你做头发!”
女仆长被苏梓萱搞生气了,她强行按住少女,自顾自帮她卷着头发。
中分,取出两缕长发,紧接着绕两个圈。
头发两侧用皮筋扎住,再套上小发夹。
不得不说大小姐的发质是真好。
女仆长禁不住感叹道,她一贯有点小嫉妒大小姐的。
要清楚,她们这些女仆护发素、各种护理疗程没少做。
可与大小姐比起来,依然有差距。
女人都是爱美的,谁不希望青春永驻?
“佳佳,你这是在帮我扎团子头?”
少女照着镜子,饱览群书的她,自然认出女仆长帮自己扎的头发。
“嗯,大小姐。”
“噫?这样好看?适合我吗?”少女的口吻比起往常有些不自信。
女仆长见她紧张的模样,笑了一声:“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呆瓜了。
放心,很好看的。
另外待会你穿什么衣服,我也帮你想好了。”
“哇!真的吗,佳佳你太好了。”
苏梓萱快愁死了,梳个头发都花了一个钟头。
等会穿衣服会纠结死。
现在好了,佳佳都帮自己想好了。
不亏是她的专属女仆,作用杠杠的。
“别乱动!大小姐。”女仆发现自己不用力一点,大小姐就跟泥鳅一样抓不住。
“好好,我不乱动,全听你指挥长官。”
“知道就好,再给添乱子,当心打你屁屁。”
女仆长一边说,伸出手佯装要拍她臀部。
……
少女脸红了红,没有反驳,心里默念。
大局为重,退半步海阔天空。
我乃无上尊者,屈屈蝼蚁,不足为此。
好吧,中二过度了。
总之,少女满脑子都飞向学校去了。
“嘿嘿……”少女嬉笑。
女仆长无可奈何看着痴/女般的大小姐,心里琢磨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以前她从不这样的啊。
该不会是恋爱吧?
惊了。
梳子掉在地上。
“怎么了,佳佳?”
“大小姐,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诶?你问吧。”
女仆长小心翼翼问:“大小姐,你今天打扮成这样,是为了见谁吗?”
苏梓萱犹豫了下:“嗯,见我一个同学。
他今天帮我画一张素描画。
因为他要画我,所以我今天得打扮的很好看才行。”
“哦。”
肯定是男同学!
大小姐总算是谈恋爱了,真好。
女仆长发自内心为苏梓萱感到高兴。
这几年,大小姐一直都是穿着灰色的衣服,像装套子里的人——别里科夫。
现在,大小姐苏醒过来,全身弥漫着流光溢彩。
女孩子的青春,就应该好好谈个恋爱啊,浪费可耻!
女仆长感触着,旋即好奇两个人发展到了什么进度了。
可又不好直接问。
一方面大小姐会害羞,一方面自己是女仆,对大小姐情/爱之事,还是别过分僭越了。
只能旁敲侧听。
“大小姐,我今天看了一部电视剧。”
少女习惯性的回道:“诶,又是韩剧吗?”
“对哦,叫匹诺曹。”
“噢,那个呀,我也看了几集。”
苏梓萱尽管是文学少女,钟爱大宰治,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视其它文化为糟粕。
她偶尔也是会瞄一下电视剧、电影的。
“大小姐,我看到男女主第一次接吻了哦。
激动死我了。
唉,好羡慕。”
女仆长拉长调子,故作姿态。
果不其然,苏梓萱回过头来,一脸坏笑:“是嘛?佳佳,你想找男朋友了?”
“想呀,想得不得了。
我也二十一岁了,老大不小了。
该找个男朋友了。
不过现在连个牵手的人都还没有。”
“牵手、亲吻、拥抱,然后成为男女朋友。
这就是恋爱,对吧,大小姐。”
女仆长本想接着话题,说下去。
问苏梓萱,喜欢牵手,还是亲吻,或者与异性拥抱。
这样大致就能猜出,大小姐和对方的发展关系。
哪知苏梓萱轻轻摇了摇螓首:“我觉得不是那样。
我觉得真心接触、彼此关心、相互扶持,才是恋爱。”
真心接触,自己最喜欢太宰治。
《人间失格》已给予了江煜,等对方读完,接着与他交流,便能得知他的心灵。
此外,她已经知道了江煜的秘密。
画本子,他擅长画画。
提出素描画的请求,也是为了进一步接触他的心灵。
彼此真心了解,再相互关心。
早上见面,课间询问题目,中午一起吃饭,放学拜访超市和他见面,慢慢形成默契。
形成默契那一刻,自己与他就是恋爱关系了。
哪怕没有说出口,喜欢他。
彼此也会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爱意。
这就是恋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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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是此时女仆长内心的话语。
她惊了,没想到大小姐语出惊人。
对恋爱的理解,已经到达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境界。
“大小姐,还是你厉害。
我想得太肤浅了,只联想到了肢/体关系。
瞧我多俗气。”
苏梓萱轻笑:“没有啦,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句子,是在某本书上看到的。”
“哈?”女仆长露出一副,敢情我是白感动了,快把感动还给我啊的表情。
“嘛,我又想到了破碎故事之心的原话了。
『莱斯特小姐,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
或许爱真是这样,莱斯特小姐。
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少女食指抵着下巴:“我觉得塞林格说得也对,触碰却收回手。
心里喜欢他,却也羞耻与他牵手。
恋爱就是这样奇妙。”
……
女仆长看着面前的少女,情不自禁道:“大小姐。”
“嗯?”
“就像你现在这样。
不停的扯头发,问我到底哪个好看。
你之前也是不停的换衣服,问我到底要穿什么去学校。
我……我不是什么文化人,没怎么看过书。
说不出书上的名句,也不知道堆砌辞藻来形容。
可是,可是。”女仆长吞咽着喉咙,像吃茶饼被噎住似的:“我感觉。
摆在我面前的,好像就是恋爱?
大小姐你恋爱了对吧?你喜欢那个男同学。”
苏梓萱被女仆长指着鼻梢,以及她的话,愣在了原地。
她的脸颊以雷电之势变得粉红,眼眸溢满星光,呼吸声清晰可闻,手像无助的孩子一样四处摇摆,跺了跺脚。
“咿呀哒!雅蠛蝶!!
请不要说了!”
东瀛语都飙出来。
可见少女羞耻成什么样子了。
“大小姐真可爱。”
女仆长第一次见,苏梓萱羞赧成这样,她感觉这样的画面,让任何一个男性看到。
都能直接秒杀对方,陷入孟婆汤都解除不了的沉沦。
楚楚动人,含苞待放的女孩,真是太美了。
恋爱中的大小姐,真是太棒了!
“好好,我不说了。”
见少女瞪着眼,要打过来,女仆长认怂了。
“大小姐,您稍等,我帮你换衣服。”说着,她冲出卧室。
“诶?”
苏梓萱也暂时忘记了羞耻,因为她挺好奇佳佳到底要拿什么衣服给她穿。
“铛铛铛,就是这个。”
女仆长将一席五彩装套在少女身上,缓缓帮她整搭好。
“这?这是?”
“嗯,大小姐,配上刚才我帮你扎的头发,觉得像不像赵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