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蒹葭又当着你们全班学生的面跟你表白啦？”
“……消息这么快已经传出去了？”
许墨没问白悄悄为什么知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学校里被高压政策和题海压抑着精力的学生们人均都有颗八卦的心，更何况是学校大姐大跟他这个学习机器的猛料。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这消息传遍全校了。
“对啊，”白悄悄认真点头，“我们班里都已经传开了。”
她又眨眨眼，略带促狭地问：
“所以阿墨啊，被学校大姐大当众表白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呀——我听说秦蒹葭从来都不会给男生好脸色，当初因为这个还有人猜她是不是百合……”
许墨却表情微妙起来，冷笑一声：
“可我只想给她两拳。”
他向来不喜欢漂亮女人。
因为曾经，因为过往，因为吃一堑长一智。
但并不是讨厌漂亮女人，只是觉得女人终究是种麻烦的生物，虽然并不是没有解，但绝对没有冰冷却精确的数字让他安心。
公式，定理，逻辑。
只要肯下功夫投入时间精力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除了量子力学这等混沌领域以外一切都是拥有极端理性美感的。
从前的他投身于学习之中是为了逃避和期许，可如今的他已经彻底爱上了数学爱上了学习。
女人能有学习更吸引人？
“可那个人是秦蒹葭诶，从来都对男生不假辞色的秦蒹葭，她对你表白意思就是说你对她而言是特殊的吧？”
“特殊？我凭什么特殊？我连她为什么喜欢上我都不知道清楚。”
“这个倒确实……”
“因为她没有喜欢上我的理由。”
许墨皱着眉回想：
“一般女生会喜欢上我我可以理解，因为我长得不丑，我学习好，我在学校里很有名。可秦蒹葭不是一般女生。”
“她是女神经病。”
“正常人没有办法理解精神病患者的思维，所以我也没办法理解她的想法——为什么她会喜欢上我？”
白悄悄抬头想了想，然后给出了属于她的回答：
“可喜欢这种感情本来不就是挺不讲道理的么？”
“事出必有因，秦蒹葭那女人喜欢我肯定是因为我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了她——可为什么会有女人喜欢上劲夫呢，难道秦蒹葭那神经病是受虐狂？”
许墨叹了口气，也干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喜欢我与我无关，只要我当她不存在就好了，反正那神经病大概就是三分钟热度，过两天对我不感兴趣就不烦我了。”
“嗯呐。”
白悄悄乖巧地附和着点了点头。
关于秦蒹葭的讨论就这样突兀开始又这样突兀结束。
许墨和白悄悄安安静静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俩家离得很近，就在一个小区里，父辈是朋友，所以认识得理所应当。
许墨老爸好像还说过他俩之间有什么娃娃亲，只是因为时代进步追求自由恋爱取消了，所以如今他们俩只是单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而已。
对。
因为许墨不喜欢白悄悄，白悄悄也不喜欢许墨，所以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纯粹的，毫无半分杂质的青梅竹马关系。
只是两小无猜。
穿着灰色校服小西装灰色校服褶裙的女孩微不可查地转头，用眼角余光盯着身旁的少年看。
许墨还在回想下午做过的一道阅读理解题，并未察觉到女孩视线。
所以白悄悄便可以安心地看他的侧脸，他的嘴唇，他因沉思而皱起的眉。
她一边看着，一边默默攥紧了裙角。
某种疯狂的情绪如海藻滋生，在心底泛滥，带着污浊的墨黑色涌出，催促着她要主动做些什么。
可她做不出来。
女孩眼中某种汹涌的情绪亮起又熄灭，那对明媚的眸子终究再度清澈。
她拢了拢耳畔散开的发丝，咬着唇无声地往许墨那边挪了半步，缩短了些二人间的距离，可也仅此而已。
她是是许墨的青梅竹马，是一直不会喜欢上许墨也不会被许墨喜欢的乖女孩。
她是乖乖巧巧的白悄悄。
暗恋是薛定谔那只装了猫的黑箱，白悄悄终究还没有把黑箱打开的勇气。
——
小区离学校不远的，也算是学区房。
父辈的高瞻远瞩为子女的上下学提供了方便，所以甚至不需要借助自行车电动车这种交通工具就能相当方便地完成两点一线通勤。
许墨和白悄悄家不在同一号楼，走到小区门口就分开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倒也不对。
白悄悄父母是老师，工作不算清闲但也不会太忙，至少下班时间不会比作为高三学生的女儿放学时间更晚。
许墨父母是做生意的，平日里全国范围飞来飞去，从他记事起一年到头就没几天是在家的。
所以白悄悄回家自然是投入父母的怀抱了，而许墨上哪儿去找自家爹妈？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上楼，一边想着回去之后要查查那道阅读理解题的标准答案一边等电梯，然后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
许墨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明亮的电梯灯，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看过的各种电影电视剧……里面电梯故障的剧情。
突兀卡住，在上天不得下地不能的半空悬着，被锁在四四方方的铁盒子里。
应该是种很恐怖的感觉吧？
许墨胡思乱想着。
然后电梯门开了。
他走出电梯，提前摸索着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走到家门前站定，开门。
玄关客厅间用博古架做了简单隔断，可即使这样也能看到客厅方向亮起的温暖灯光。
许墨放下书包，在门口换鞋凳上坐下换了拖鞋，然后朝着客厅方向喊：
“我回来了。”
客厅那边便响起温柔女声：
“小墨放学啦？快去洗手，正好我刚做完饭，洗完手来帮姐姐端饭。”
“嗯。”
许墨起身，穿着拖鞋安安静静拎着书包走向客厅。
而眉目如画温柔似水的漂亮女人恰巧也端了菜从厨房走出。
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棉布裙子和围裙，因为要下厨所以把娓娓长发松松挽起，看着便愈发贤淑温润，好似一泓清澈秋水。
她是许墨的姐姐许丹青。
［未完待续］
——
求收藏求月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