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们便将载入历史。”
“杀……”
“是！”
平淡的装束，平淡的语气，然而突然爆发的气势即便他们几人合起来也略有不及。众人齐齐回应，身影立刻消失在原地。
——
“停！”
“警戒！”
领头男子也看到了不远处站成一排的十一人。
……
“呀呀呀，我们十一个人，他们才十个，要不然，我就不上了吧。”
克里洛似笑非笑，饶有兴趣的说道。
“去……死。”千晶阴冷的表情印入眼中。
“阿啦啦，好可怕！”
克里洛依然是那副轻佻的样子，不过其他几人显然已经进入状态，还以为自己能够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呢……
——
[黑刀]领头之人的身旁，那同样硕大的体型。
——将夜！
“哦哦哦，是[白虎]大人呢，将夜大人也来了啊。”
克里洛简单打量了不远处的几人，还是那熟悉的面孔。
“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就是……开战？哼~”
千晶没好气的回应，这个男人是她极为讨厌的人类。
不仅长得人模狗样，而且还喜欢装模作样！真以为你们「黑刀」天下无敌了！
“开……战？”
“无论谁输谁赢，你们的下场会如何，你们清楚吗？”
“别废话！我们比你们要清楚的多！”
千晶厉喝道，他早就看不惯[白虎]那副一本正经仿佛什么都懂的样子。
——
“……”
领队之人不再说话，但其中一人，却慢慢走出，从中凸显出来。
——
“夜亭，你们-谁杀的？”
“……”
“夜亭？你说的谁我不知道，我杀的人可多了，说不定就是我杀的，哼。”
千晶也认识将夜，虽然不像对于[白虎]那么厌恶，但也绝对称不上是有好感。
“啊啦啦，是那个小子吗？”克里洛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个……小子？啊！你是在说那个实力弱到不行的小子吗？
哈哈哈！说来我真的是要嘲讽你们了，「黑刀」如今已经衰败到这种地步了吗？什么人都能成为「黑刀」啊？哈哈哈哈！”
“看来GST内部出现实力断层的传言来之并非无由啊？”
夜亭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他得到的消息只有这些，既然有能力将他伤到这种地步，自然是没有理由不杀他的。
“……”
“将夜，冷静。”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腰间的刀身早已被抽出大半截。
“哈哈哈哈！怎么？堂堂将夜大人，为这只杂种被杀而生气了？”
凯力继续肆无忌惮的嘲讽，或许是因为十一初拥都在这里，他的底气更足了？
“没想到曾经的死神，如今也会变得这么脆弱呢。”
“……”
“够了！既然是战斗，就不要那么多废话！”
“将夜，回来，保持好阵型。”
说是阵型，少了一柄刀位，那空缺的一角，也是极为明显的破绽。
曾经的场景，无数次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如过电影般肆意穿梭。那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痛苦回忆，自己的战友，甚至自己最爱的人，一个个的在自己面前消陨。
而夜亭，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
本就是狂放耿直的性格，看似强大，却是拥有着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最为脆弱的内心。夜亭又是他现在内心中最为柔软的一处地方。
“将夜！”
根本无法拦下，将夜瞬间掠出，径直冲向了那十一只怪物……
……
——此时，GST一间漆黑的房间中。
一人尖锐狡黠的声音传来：
“快调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这里已经收到将近五百二十人死伤的报告了！”
“这个数字可比一年的死伤人数还要多！”
“已经在调查了。”
“据最新的消息，大批的Vampye暴露，今晚它们最为直观的目的是占据商业区。”
“唔……实在是想不通它们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将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就算一时没有办法将他们完全拔除，但长久下来它们也一定会被全部消灭……”
另一位说话之人眉头紧皱。
“想不通……”
“不过。”
“你真的以为，一年的伤亡数字——只是报告的那一点吧？嗯？”
毫无灯光，处于一片漆黑之处的男子却犹如被锋利的刀刃刺中，浑身开始不自觉的忸怩。面对他的问题，竟一时语塞。
“额……”
额头上出现少量的汗珠，他似乎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问到了，不过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实际情况。
——是因为政府对消息的封锁。
这个黑心的东西……
“我不管！今晚一般民众的伤亡已经被媒体报道了，这将会直接动摇我们的政治地位！从现在起你们必须保护好一般民众，把那些畜生们全部灭杀！”
“真是无理取闹的要求呢。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他们的，但是……就算是黑刀全部出动，今夜也必定还是血光之夜。”
“因为，就算是[黑刀]，今夜有人也免不了一死……”
因为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东西。
……
——半小时前，二十七号街区，平志慵懒的躺在自家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刨着新鲜的橘子。
偶尔的笑声，是电视节目精准的戳到了他的笑点。
Biu
遥控器轻轻点下，电视机被关掉。
一个小时前，他才刚刚和夜亭通过电话，这种事情早已经应该习以为常了……不过今天却令他更为担心。
往年的圣诞之夜，都是Vampye暴动的时间，不过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了。
“欧卡桑，有新闻了吗？”
身体往沙发的靠背上一靠，头部成倒立的姿势，看向不远处还在不断忙活着的母亲。
“没有哦，平志~你都问过我多少遍了。每次还一副失望的表情，难道没有Vampye伤人就让你这么失望吗？”
母亲一副无奈的表情。
“不是啊，只是总是有些担心夜亭。”
说道夜亭，母亲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化为一抹浅笑。
“那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已经坚强了许多。你要相信他的。”
“……”
“嗯。”
这么平静的圣诞夜，已经是多久没有遇到过了。
他忽然想起了悲剧还未发生在夜亭身上的时候，那时候，每年的圣诞夜，他们两个总会在一起玩耍。
而最喜欢的，还是雪——
“夜亭……”
他们家和夜亭住的地方不过隔了一条街，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各自在家，因为白天已经玩耍了挺久，所以并没有出门。
而且夜晚偶尔还是会有Vampye出没。
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看书，玩玩别的，等待着母亲做好美味的饭菜。
不过逐渐燥热的气氛引起了他的注意。
“欧卡桑，外面怎么那么吵啊。”
打开房门，他看到了躲在柜子后面的父母，一脸天真的询问道。
“嘘！”
“平志快过来！”
母亲轻声但急切的对自己说道。
等到他走到母亲身前时，被狠狠的拉在了怀中。
“嘘！不要说话。”
“Vampye在外面。”
还并没有理解父母为什么这么惊恐，下一秒他就从窗户中注意到了街道上的Vampye，身型和普通人类一样，但那暗紫色的干枯皮肤，加上那血红的眼睛……
“唔！……”
“嘘！不要叫。”似乎因为胆怯，他本能的想要呼喊，但被母亲死死的按在了胸前。
“唔！唔！”
他看到了一只Vampye手中的东西。那似乎是人类的胳膊。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颤动的眼珠无时无刻不在表示着自己的胆怯。泪水不自觉的滚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Vampye。
洁白的雪飘飘荡荡，温柔起舞。
纯洁无瑕，
但落在Vampye身上，却似乎变为了血……
——
——听说那一夜，整个东京有将近千人被杀，而其中，就包括夜亭的父母……
咚……
咚……
“嗯？”沉重而悠远的钟声带回了平志的思绪。
“已经结束了吗？”
“今夜这么平静，真是太好了……”
再次查看了一下手机，确定今晚并没有报道有Vampye袭击的事件。
平志长长舒了口气。
“呼~吃点东西，睡觉吧。唔，再跟夜亭打个电话吧。”
叮~
叮……
“没人接？”
许久的叮咚声后依旧是沉默。
“应该是下班后开会吧。”
午夜零点，这是个特殊的时间，待在东京的人都知道。
只要零点的钟声响起，无论Vampye在做什么，哪怕还在饮用美味的血液，它们也会立刻停止，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夜夜亭值班，刚过零点，应该是在召集部下开会吧。
“算了，今天如此平静，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碎碎念道。
又转头看向窗外——
雪？
“欧卡桑，下雪了！唔哦？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都没注意到。”
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突然使得平志非常兴奋。
“什么什么？”
母亲听到平志的声音，也立刻从厨房中出来。望向窗外。
“哇！真的是雪，好久没见过雪了，好漂亮啊。”
这暗夜中的精灵，仿佛吸收了这世界所有的光亮，即使是在黑夜中，清晰的雪白也在时时刻刻触动着两人的内心。
“好怀念啊。”
“嗯……”
刚刚才兴奋的脸庞，很快又变的沉默，这独特的景象。也正是在那独特的一天。从而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了好了，我的饭马上就要好了。圣诞夜的华丽晚餐，要期待哦~”
母亲调皮的对着平志眨了眨眼睛。
“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什么嘛，妈妈明明才十八岁！”
“我都快十八了……”
平志无力吐槽，母亲看起来的样子确实年轻。平时也会很可爱的表现，真不清楚父亲当初是怎么惯着她的。
“我去房间了，做好了叫我。”
“好的，帮我看一下你爸爸睡醒了没。那个懒虫，连零点都熬不到，真逊。”
“父亲也忙了一天了，你就让他睡吧。”平志的父亲是做警察的，虽然跟GST的性质差很多，但也跟GST一样的累。
晚上十一点才到的家，很快就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