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立普纳的现任镇长,在任将近20余年经历过无数的风雨,与无数的官僚贵族们打过交道。能够轻松地处理这些事情,是他一直在任的原因之一。但是,就算是一介伯爵,面对到来的使者,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自己放在最下级的地位上。
【大人?】拄着拐杖的老人发现为使者准备的屋子中,见不到她的身影,阴暗的屋子深处传来一股不详的气息。寒冷彻骨得像是要将触碰屋子内黑暗的人吸进去般。
【……大人?】老伯爵提着胆子走进了屋子里,拿起手中的照明矿石,然而矿石发出的微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宛若要融化掉人心般的冷寂让老伯爵咽了一口口水。在使者到来之时,唐恩就对她抱有异常的恐惧感。
全身散发出死亡,散发出鲜血气味的女人……
隶属于领主蒂芬妮的执行部队,此次的目的是铲除将要反叛的骑士诺伊森·爱丽莉伊。伯爵虽然对此抱有疑问,但是来自那个部队的命令,是无法原谅被质疑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说话,所以只能去服从。就是处在这种只能低头的前提下,唐恩协助使者,给将要返还的诺伊森及其亲卫设下了陷阱。
【大……人?】在无人回应的屋子内,唐恩一步步走向深处,心脏也随之砰砰地跳动。熟悉的房间,在仅仅隔了半天的时间就变得如此的陌生。
【!?】光照到了什么,唐恩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
是文字,用羽毛沾着什么颜料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整个墙壁的文字!唐恩不由自主地读出了蚂蚁一样密布着的文字上的内容,
『诺一身,死吧!死吧!』
重复百遍,千遍,万遍的文字!这句话被重复地写了十遍,百遍,千遍……不明所以的话,被写得密密麻麻!
微光显露出文字的颜色,那竟是如同鲜血般的暗红色。几乎要喊出声来的伯爵遏制住了自己想要发声的嗓子。但是颤抖的身体上已然冷汗湿背,头皮也一个劲地发麻。
【……?】
哒。地板发出一声轻响。咯嚓,又有什么东西发出轻响。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后的上方跳落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威逼来的压迫让老伯爵崩直了身子。
乌云慢慢地将月亮纳入身体,老伯爵缓缓地扭过头,他预感到将要面对他此生见过最为可怖的东西了。
随着那个微现的月光,伯爵的身后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颊。唐恩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嗜虐般的嘲笑声,从光影的最暗处,无声无息地现出那声音的来源,死亡的气息在弹指间充溢整个昏暗的房间内。颤抖着的老人,瞳孔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是猩红色的血液,从房间内喷涌而出。血色的海水即将将自己淹没,将他的世界吞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
伯爵收住了惨叫,惊魂未定地捂住了自己都快跳出嗓子的心脏,他很奇怪地望着站在他身后的身影。是使者,是那个使者……她蹲在原地,双手撑住地面,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诡异的动作,让唐恩朝后退却了两步。
【使者大人,你在做什么?是……是什么特殊的仪式?】
【不,我脚扭了,该死的地板。】
……
【咳咳,嗯……刚才的事情不用在意,我只是想要试试那种很邪魅帅气的登场方式,但是用起来确实不适合我。】
又清了清嗓子的女孩,再次用眼神示意了下,好像在说『刚才只是失误,失误而已!绝对是失误!』
擦了擦头上流下的一滴大汗,唐恩恭敬地朝着女孩汇报了所有的情况。
【啧,那个来路不明的人,是协助消灭毒师的家伙。】
【是的,是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关于他的身份,老朽有派仆人朝士兵们打听过,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信息。诺伊森·爱丽莉伊身边的女骑士芙内洛曾说过,这个人是诺伊森的情人,在宴会上,那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的确也十分要好。】
【啧——啧——啧——啧!诺伊森原来也会恋爱啊~真是稀奇的事情。有趣~呵呵~呵呵呵~】
【按照大人的吩咐,老朽已经做了十分的准备,捉拿住诺伊森·爱丽莉伊就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了。】
【她会由我来亲自杀死,你们把其他人处理好就行了,特别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要·好·好·招待!】
女孩的脸上带着与娇弱的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暴戾表情,让唐恩伯爵再次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女孩对诺伊森有着超乎一切的执着,这点让唐恩感到迷惑,是什么驱使着一个女孩想要杀死某人到这种地步呢?
【诺伊森诺伊森诺伊森诺伊森……呵呵呵~】
其实,还有一件事更令人在意。
这时候想起墙上写的字,也终于明白了它的含义。原来,是将『诺伊森』错误地拼成了『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