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乱又肮脏的房间里,弥漫着酒精的气味。
因为没有电,只是靠着蜡烛照亮所以显得房间十分的阴暗,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咚、咚、咚。
除此之外,房间里不住地传出有什么东西无规律的撞门声,让人听上去莫名的不适。
此时,郝运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就好像失去了燃料的机械人,从夏实被丧尸袭击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一阕不振,救人也好,逃出这个城市也好,一切的一切他都懒得去管了。
在郝运又自杀了几次并发现还是一如往常的失败之后,他干脆自暴自弃的靠着酒精和对凌玖施暴来发泄,然而就这么做了几天后,他感觉就连做这些事情也是毫无意义的了。
“我就不应该傻乎乎的救人····如果当时发现避难所被攻破之后,立刻回去而不是在尸潮中救人···那么就不会让夏实看到幸存者,她也就不会去救人。又或者我当时发现那只有智力的丧尸逃走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夏实可能遭遇危险,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的话,最后夏实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郝运坐在自家床上,好像念经一样念叨着这些,从夏实被丧尸袭击之后,他就时常会后悔着这一切。
“不···等等哦,不是我的错啊···不是我的错啊!如果她能乖乖听我的话即便我没有那么快赶过去也不会遭遇危险的啊!是她自己作的啊!全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这也跟我的幸运脱不了关系····我明明知道的····可是却刻意的选择性遗忘了····明明我从小就是“瘟神”啊····只要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即便不触发“灾厄”但是只要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也容易变得容易出意外···老爸老妈他们不就是这样死的吗····从一开始就是我害死的····”
“不···不对!跟我没关系!这全都是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的了!当接触到了我的幸运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决定了!不是我的关系!跟我没有关系啊!他们的死对我来说都是没意义的事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一切皆无意义····可是为什么遭遇的一切又是如此痛苦又真实····为什么明明早就知道事情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却还是会揪心···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管怎么逃避,怎么不去思考这个问题,最后现实还是把它撕开摊到我面前让我看着啊!”
郝运就好像疯子一样,从一开始的念叨着变成仿佛两个人对话的自言自语。
咚、咚、咚。
房间里的东西依然不断发出敲打门的咚咚声,这让原本“自言自语”情绪越发激动的郝运变得更加烦躁,操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着那个“东西”扔了过去。
“你不要在那里敲了啊!!!你以为到现在一切都是因为谁害的啊!?!”
然而即便被枕头打中,被郝运叫骂,那个“东西”还是在那里不住的用身子轻撞着门,而这毫无意义的举动也更是引得郝运火往上撞。
“妈的!”
郝运忍不住叫骂了一句,接着冲上去拽过那“东西”的头发,一把扯到床上,接着照着脸就准备打下去。
然而当郝运的拳头就要贴近那“东西”的脸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停手了,因为···那是夏实的脸。
诚如“你”所看到的,所谓的这个“东西”指的就是现在处于丧尸状态下的夏实。
虽然在夏实被丧尸咬了之后,她有拜托郝运开枪送她一程,让她能够以人类的身份死去,而郝运犹豫了好久,到最后也还是没有扣下扳机,其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把已经丧尸化的夏实以这样“圈养”的方式困在家里,就和曾经鸭脖店的老板对待她妻子那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因为郝运的幸运体质,已经变成丧尸的夏实也不会袭击他,就算两个人共处一个房间,夏实也只会和街道上徘徊着的丧尸一样来回在屋里乱动而已。
此时夏实脖子和头部的伤口都已经经过包扎和药物处理后恢复了不少,本身丧尸的恢复力就要比人类强很多,再加上被治疗了之后就几乎看不出来了,身体清洗过,身上也没有了血的味道,乍看之下现在的夏实就是眼瞳发灰,整体看上去有点没有血色以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然而,只要触碰夏实的皮肤也感觉不到一点温度,脉搏也已然停止,也就是说,除了比街道上的丧尸看着干净点以外,夏实和那些东西也已经没有任何区别。明明会动,但是却不会思考,不会说话,明明能动,但却死了。
“就连正常的生理反应都失去了····即便吃了东西但是也不会排泄,不会睡觉···我到底为什么把这玩意带回家里啊····就算我想要抱着上床都感觉是在抱个硅胶娃娃一样。我现在对这家伙做些什么甚至就好像在侮辱尸体一样····毫无意义····然而····明明知道继续让她以丧尸的状态一直行动者也是没意义的事情···我却还是没办法杀了她···嗯呵呵····妈的,明明以前对那个店长的行为我很是不屑,可为什么轮到自己了又是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了啊。”
就在郝运自嘲着的时候,他的手机跟着发来了消息,是凌玖发来表示饭菜做好了,毕竟现在家里有了已经变成丧尸的夏实,那么除了不会被袭击的郝运以外,剩下在这个家里的人都必须小心不被夏实察觉
不过郝运的家里也够大,其次夏实平常也都是和他一个房间不出去,所以只要不发出大动静也绝对不靠近这个房间,夏实就也不会想要出现丧尸袭击人类的反应。
至于现在夏实的食物,郝运试了试生肉,虽然一开始夏实没有吃的意思,不过把她的嘴掰开以后然后把肉切小块喂下去之后对方到也会本能的吞咽,之后蔬菜和米饭也都试了试,发现用这种办法对方都会吃下去,当然,至于是否消化,为什么没有排泄出来,这样算不算是违反能量守恒等等问题就不是郝运考虑的了。
接收到了凌玖的消息,郝运的脸重新阴沉了下去,但还是把夏实的手脚绑住,然后仍上床,离开自己的房间后也把门反锁,这些都是现在郝运离开房间前必须做的事情。
当郝运来到客厅的餐桌的时候,凌玖已经把饭菜摆放在了桌子上,她本人则是站在桌旁帮郝运拉开了椅子。
郝运也没有理睬凌玖,坐下直接开始吃,但马上就皱眉道。
“今天的菜怎么这么难吃?”
听到这话凌玖赶紧慌张的解释道。
“是···对,对不起····但是···因为您好几天···没有出去采购···加上现在又没有电长时间的保存食物····所以很多食材都不怎么新鲜···”
“你的意思是还是我的错了喽?”
“不····我没有···”
“你啊····以为我不出去找东西吃是谁的错啊?明明我当时拜托你帮我看紧夏实,结果连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啊···到底要让我失望几次才行啊?”
虽然郝运现在已经不像一开始责怪凌玖时候对她又打又骂,但是这些话却还是让凌玖吓得跪到地上连忙认错。
“是···对、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又让您失望了···所以殴打也好、把我的身体当发泄工具也好···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但请您千万不要抛弃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早在凌玖知道夏实因为自己没看好出去还变成了丧尸之后,她的精神状况仿佛要比郝运更加不安定,拼命的向郝运进行谢罪。
而这也是之前郝运会对凌玖施暴的导火索,本身一开始郝运是没有想动手,可是凌玖的谢罪却仿佛是在恳求郝运能够揍自己,仿佛只有给予她肉体上的疼痛才能缓解她心理上的恐慌与对郝运的愧疚。而这一举动让当时情绪极度暴躁的郝运彻底爆发,所以才连着好几天都对凌玖不断施暴发泄。
然而这几天郝运仿佛觉得对凌玖施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虽然肉体上不再遭受疼痛,但这反倒更让凌玖内心里恐慌,担心是不是郝运已经彻底对自己绝望,就连打都懒得打了,并且随时都可能抛弃自己消失,这对于极度需要得到郝运肯定与注视的凌玖来说比死还要恐惧,所以对于郝运的问责,她才会吓得跪地上哭着谢罪。
“对了···就这样的道歉显得很没有诚意对吧?说到底,如果肉体不够疼痛的话,道歉就无法显示出诚意···这样的话····把我的手折断如何?毕竟就是这双手当时没有拽住那个女人啊····当然了···如果郝运您喜欢的话···脚也可以····只要您能够原谅我···怎么样都可以···所以····务必···求求您···求求您发发慈悲···不要···不要让我····”
然而,面对凌玖此时声泪俱下的跪下谢罪,郝运却噗的漏出了笑声。
“噗~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一种狂气、病态的笑声。这个笑声一直回荡在客厅的房间里,过了许久,仿佛郝运都笑的岔气后才终于停下,而他接下来得一句话更是让凌玖愣在了原地。
“我开玩笑的啦!被吓到了吧!?整人~大成功!!!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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