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线索吗?”
黑色肌肤的亚鲁焦急的问着刚刚从暴风雪中归来的伊戈,不过伊戈失落的摇头让亚鲁焦急的心也得到了该有的失落。
让一个轻装使去寻找刺客使本身就是荒谬的事情,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但这样的结果却又是最不愿意被亚鲁团的各位听到的。
亚鲁冒险团一共有九个成员,带上团长是十个人,十个人的规模在冒险团中算是较大的规模了。
其中有两名铁铠使;三名轻装使;三名持盾使;一名刺客使以及一名魔法使。
而亚鲁冒险团的实力能够排上中游水准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团内拥有两名较为稀有的刺客使和魔法使。
这次失踪的成员西利亚正好是一名刺客使,如果西利亚最后无法从暴风雪中走出来,亚鲁团将会失去一名左膀右臂。
伊戈是最后一个回来的轻装使,三名轻装使所带回来的消息基本上都一致,哪怕有最后一丝希望,这丝希望也在伊戈的归来时彻底破灭。
他们将会因为失去西利亚而另冒险团的排名跌落至中下游水准,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他们所在意的并不是所谓的排名,他们所在意的更多是西利亚,失去的排名可以重新再打回来,但人又要怎么复活呢?
亚鲁叹了口气,对着城外低下了头,口中念念有词的好像在祷告着什么?
冒险团的各位知道这是对于死者的祈祷,对于并非祈祷使的亚鲁来说——一种心理慰藉,可以让亚鲁心中那沉重的负担释缓一阵子。
如果不是亚鲁接受了委托,他们便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雪葬城,不会因为暴风雪而在城内考虑生计问题,更不会让西利亚在暴风雪中丧生。
伊戈上前只是拍了拍亚鲁的肩膀,没能找回西利亚是他的责任。
“我要退出亚鲁冒险团。”
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亚鲁冒险团,在失去了西利亚后,更像是点燃了爆发的导火索。
“你说什么?”
“如果当初听从我的意见,现在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而西利亚会出这样的事情,在我看来完全是咎由自取。”
贝达有条不紊的解释提出离开的理由,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未免容易招到其他人匪夷所思的目光。
“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但反驳你的西利亚为了坚持她所信的,付出了她的努力,哪怕没有任何回报,她无怨无悔。但你呢?无所事事的在用着团内的所剩不多的资金,没有分担半点团内的压力,而现在却还能信口雌黄的提出这样的借口。”
伊戈的数落让贝达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冒险团难道没有义务吗?我们为冒险团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亚鲁又回报给了我们什么?而到现在却连最基本的生计问题都难以解决,如果不想死,退出是最明智的选择。”
伊戈依靠的是情感,是成员对冒险团所残留的情分,自冒险团成立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大家都见证了冒险团从最开始的一无是处到现在的全过程。
“西利亚是最近一年才加入的成员,相信她对冒险团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一个才加入冒险团不到两年时间的成员都能对冒险团做到如此地步,甚至付出了宝贵的生命。而作为老成员的你们,难道不应该以此为镜,反思一下你们的所作所为吗?”
但所谓的情分,是建立在物质之上而繁衍出的精神产物,在物质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又有谁会在乎所谓的情分?
贝达从始至终只说出了自己的选择,而这个选择应该是大多数人都赞同的,至少目前还在反驳的人只有伊戈一个人了。
“你们倒是说话呀?”
大家默不作声,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伊戈只是不愿意看到西利亚用性命来守护的冒险团就这样分崩离析,那么牺牲便没有意义了。
“团长,你愿意让西利亚白白牺牲吗?”
伊戈将选择权交给了团长,从始至终掌握决定权的只有亚鲁,他们只不过在进行一场辩论赛,而裁判一直是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亚鲁。
“我宣布。”
亚鲁结束了他的祷告,不知这份心意会不会被神所接受,会不会被传达到西利亚,因此,他不能让西利亚的牺牲变的没有意义。
“亚鲁冒险团,从今日起。”
他咬了咬牙,似乎在进行内心的抗争,最后的那两个字,究竟是‘解散’还是‘继续’?
伊戈不知道最后的答案,但贝达却知道。
“解散。”
声音微弱游丝,却直击人心。
“你说什么?”
“解散。”
“你说错了吧?是不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这样做的话,西利亚的牺牲不久没有意义了吗?”
“不,为了让西利亚的牺牲充满意义,我才必须要这样做。”
得到释放的贝达等人一哄而散,只留下说不出话的伊戈和同样说不出话的亚鲁。
亚鲁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亲手建立的东西,至少由他亲手毁灭。
“对了,忘了告诉你。”
“什么?”
凯恩和西利亚似乎已经聊了很久,椅子上还留有一定的余温,在凯恩推门即将出去的时候。
“那个,虽然很不尽人意,但还请你冷静下来——亚鲁冒险团解散了。”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西利亚仿佛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震动,耳边‘亚鲁冒险团’解散的声音一直在不断的重复着,久久不能挥散。
西利亚在冒险团陷入这样的境地时,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她努力去维持着陷入崩溃边缘的冒险团,但仍然还是无法阻止这样的结果。
她有心理准备,但当她真正听到‘亚鲁冒险团解散’的消息后,才知道,所谓的心理准备就像一张纸。遇到真正的攻击时没有任何的效果。
“我其实一直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
凯恩一直站在门前,却迟迟未曾离去。
“虽然我加入的时间不多,但至少我一直把那里当作自己的家来对待。”
西利亚说着哭了起来。
凯恩对女孩子哭没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几十年没有和人打过交道的现在的他呢?
但凯恩知道这时候应该给眼前这位伤心的少女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